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别给天才当秘书(58)

景宥嘴巴里鼓了口气,板着脸说:“姜秘书你这样的思想是不对的,人要有契约精神。”

景宥手指在平板电脑上滑了几下,举到姜笙言面前,“我觉得这个挺好的。”

姜笙言眼睛往平板电脑上一扫,一个秃顶大叔赫然映入眼帘。

“……”

姜笙言轻抬眼皮,“老板觉得我跟他很般配?”

景宥一本正经说道:“你看他的肚子这么大,肯定是个有气量的人,可以包容姜秘书的不足。”

姜笙言:“那老板倒是说说,我哪里不足。”

景宥很认真地思考了半分钟,说:“姜秘书工作忙,没时间回家。”

姜笙言:“……”还真不知道怎么反驳。

景宥:“就这么决定了。”

姜笙言身子往前倾了倾,逼近景宥。

“老板有什么权力替我决定?”

景宥拧着眉道:“我是老板,这么点小事都决定不了吗?”

“我可不觉得是小事。”

姜笙言将手搭在景宥膝盖上,指尖轻轻扫过深红色的睡裤,面料丝滑。

“伴侣之间每天都要做一些亲密的事,我总要找个下得去手的。”

景宥:“你们可以当精神伴侣。”说得理直气壮,丝毫没有开玩笑的成分。

姜笙言失笑,“那我为什么要找个人回家当摆设?”

景宥:“因为姜秘书迫于社会压力,想尽快嫁人。”

姜笙言又道:“老板凭什么觉得我是迫于社会压力而不是想寻求真爱?”

景宥:“因为姜秘书年纪大了。”

这个逻辑……好像哪里有问题……

姜笙言问:“那跟我追求真爱有什么关系?”

景宥皱了皱眉,“我是你老板,我说有关系就有关系。”

姜笙言嘴角抽了两下,皮笑肉不笑,道:“老板长大了,知道以权压人了。”

“我困了,姜秘书晚安。”景宥站起来,径直回屋。

姜笙言望着景宥的背影,越来越猜不透她的小脑袋瓜子里在想些什么。

方才这一系列表现是占有欲么?

如果是,又会不会是景宥已经习惯了自己围着她转,不能容忍别人抢走属于她的物品?

姜笙言陷入了一个无解的旋涡。

-

夜里,天上的云越压越低,风吹得树叶沙沙作响,但流动的空气与清凉半点搭不上边。

城市像一个大蒸锅,睡梦中的人们闷在湿热的蒸汽中,皱着眉头翻来覆去,睡得不甚安稳。

这样的状态持续了大半宿。

终于,几道极亮的白光划过长空,天边炸开响雷,蒸锅的大盖子被劈开一条裂缝。

浑圆的雨点噼里啪啦砸下来。

姜笙言眉心微蹙,似乎被困在了梦魇中,没有像平时那样很快醒来。

另一间更大的屋子里,景宥平躺在床上,喊了声:“姜秘书!”

没有回应。

景宥的声音沾染了些惧意,微微发颤。

“姐姐!”她喊道。

仍是没有人进来陪她。

景宥喉咙频繁地做着吞咽动作。

她等了许久都没等到姜笙言,只好用手将眼罩轻轻拉开一点,睁开眼睛。

窗帘上映出来的影子宛若恶魔的血盆大口,随时要将她吞进肚子里似的。

景宥将眼睛眯成一条缝,爬下床。身子如同一只受到惊吓的猫,肌肉紧绷,约摸稍有点风吹草动就要撒腿逃窜。

景宥摸着黑来到姜笙言的房间,床上的人仍未醒转。

景宥小跑两步,迅速跳上姜笙言的床,钻进姜笙言的被窝,将整个身子都包住。她没有放过被子和床的每一条缝隙,牢牢压住被角。

好像只要有一根脚趾露在外面,就会被外面张牙舞爪的怪物咬一口。

景宥闭上眼睛,抓住姜笙言的手抱在怀里,才终于安心了些。

姜笙言感觉到旁边有一个热乎乎的东西靠过来,便翻身抱住,揉在怀里。

景宥感觉到一条胳膊横在她心脏上方,像个木桩子一样,压得她喘不过气。

姜笙言的鼻尖紧贴着她的侧脸,呼出来的热气全都钻进脖子里;还有姜笙言的睫毛,扫在她脸上,痒痒的。

景宥重新睁开眼睛。

她稍微挪了挪脑袋。脖子一转,鼻子轻轻撞上姜笙言的鼻梁。

“姜秘书,你压着我了。”景宥道。

而此刻的姜笙言唇角微弯,没有醒来,或许是噩梦变成了美梦也未可知。

黑暗中,景宥只能看到面前黑不溜秋的一坨影子。

她又抬高音量说了句:“姐姐,你的胳膊太重了!”

“我不重,小宥乖,别乱动。”姜笙言声音含混,不知是梦着还是醒着。

景宥无力地叹了口气,合上眼帘。

翌日。

姜笙言睫毛颤了颤,像轻薄的蝉翼抖动。她唇畔挂笑,白皙的脸上淡淡浮着一层粉红。

景宥率先睁眼,双目无神。眼下泛着淡淡的乌青色。

姜笙言紧随其后醒来。

做了一晚上梦,她却精神焕发。

至于梦的什么……

姜笙言拉不下老脸来回忆。

姜笙言闭着眼睛笑了几声。

她还没意识到怀里抱着个真人。

景宥出声道:“姜秘书,我昨晚又搬了一晚上山。”声音极其哀怨。

姜笙言的眼皮像是被装了个弹簧,冷不丁弹开。

“你什么时候上来的?”

景宥揉揉眼睛,打了个大大的呵欠。

“姜秘书,我好累。”

姜笙言脑中闪过昨晚的梦,出了一身冷汗,每个毛孔都突突突跳个不停。

“我……”姜笙言犹豫着说道,“我昨晚没……没做什么……奇……奇怪的事吧?”

景宥:“姜秘书昨晚的行为很奇怪。”

姜笙言头皮发麻,立刻低下头检查两人的衣服。

但除了景宥的衣服有些皱,好像也没什么异样。

景宥继续说:“昨天打那么响的雷,姜秘书还睡得跟猪一样,我只好自己过来了。”

姜笙言心里紧绷的弦松下来,长长舒了口气。

景宥:“而且昨晚你还压着我,你那么重,我都要没办法呼吸了。”

姜笙言的心又提到嗓子眼。

这跟梦里的场景有了重合,梦里的景宥也说她好重。

姜笙言心虚地后退了好几下,扯扯嘴角,问道:“你一定是又做梦了,对吧?”

景宥:“对,我做梦了。”声音毫无生机。

姜笙言拍了拍心口。

她这刚醒来,就像是坐上了过山车,心脏起起伏伏,连带着肝胆都颤个不停。

景宥又打了个呵欠,“可是姜秘书一晚上弄得我又累又痒。”

这是什么虎狼之词!

姜笙言感觉自己的脸皮被放到了铁板上,被一把铁铲两面翻着煎。

景宥坐起来,低头看看脚下。

“姜秘书,我没有穿鞋过来。”

姜笙言登时翻身下床,逃命一样快步跨出这个房间。

半分钟后,姜笙言拎着景宥的拖鞋回来,脸上还是通红一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