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别给天才当秘书(180)

妈妈会怎么样?

她多希望自己从来没有进过那间书房。

至少不会这么快戳破这一层假象。

-

比起夫人的背叛,女儿的背叛才是让应远堂愤怒得失了智的根源。

明明是他应远堂的血脉,却帮着外人算计自己的父亲。

应远堂甚至忍不住怀疑应简是不是自己的亲生女儿。

从小到大没有一点野心,只知道任性耍小孩子脾气,还总喜欢做一些无聊的恶作剧。

那些曾经让应远堂这个父亲觉得无比可爱的行为,现在都变成了应远堂心里的刺。

他的女儿不该一点都不渴望他所渴望的一切。

应远堂不知道的是,自己在妻子房间里发火的时候,那个他以为的、拿走了假录像带的人,已经带着真的录像带光明正大出了应家大门。

妻子的确背叛了他。

但却是他自己踏入这个局的那一刻起,才真正下定决心背叛他。

不,该说是幡然醒悟。

应妈妈看着面前从未真正认识过的男人,眸中出奇的平静。

她清楚地意识到,自己的后半生,该为女儿的幸福做打算。

哪怕所嫁非人,女儿也是她辛辛苦苦十月怀胎诞下的珍宝,容不得任何人糟蹋。

-

一辆送菜卡车经过重重安保,开出应家大院。

将头发挽在鸭舌帽的女人嘴里随兴吹着口哨,一手握着比普通轿车大几圈的方向盘,一手挂挡加速。

这个型号的卡车开起来需要股子力气,但女人看起来并没有费什么力气。

鸭舌帽女人唇角勾笑。

应远堂啊应远堂,你是千年的王八我就是万年的龟,也不看看是跟谁比道行高深!

鸭舌帽女人戴上耳机,拨通电话:“老大,东西到手了。”

“干得不错!”电话那边是一个颇有磁性的低沉男声。

鸭舌帽女人舌尖在嘴角勾了一下,吊儿郎当道:“这回给我多少钱?”

“喂?喂?我这里信号不太好……喂……”

“嘟……嘟……嘟……”一阵忙音。

“……”

鸭舌帽女人咒骂:“世上怎么会有如此厚颜无耻之人!”

-

“叮咚!”

应家大门打开。

一双简单的白色板鞋踏上绣样精致的地毯,二者很不相衬。

地毯一直从石板路延伸到三层阶梯,再到门厅里的大理石地板上。

鞋的主人是陆纤。

她身上仍是随意披着件白大褂,在冷风天里略显单薄。

第114章 恋爱的总裁

三个小时前——

应简被关在房间里两天。

4时里没有一分钟合上过眼睛。

她脑海中不断回忆过去20多年的人生,千思万绪找不到出口。

终于,最后有一束光照进来。

那束光是那个终日穿着简单白褂子的陆纤。

第一眼见到那个清冷的姐姐,应简恍然找到了自己人生的意义。

那一年她9岁,陆纤20岁。

小时候的感情是不是喜欢,应简不知道。

她只知道自己从此以后的每一天,都是为了追逐那道白色的影子。

努力学习跳级,去陆纤所在的国家念书也好;自欺欺人地想让陆纤讨厌自己,其实是怕陆纤看出自己的感情也好;明明以为早就接受自己有婚约的事实,却又开始想奋力挣扎也好。

都是因为不想放弃十几年间拼命追逐的那个人。

陆纤喜欢吃棒棒糖,她就在口袋里准备各样口味的棒棒糖。

她偏爱芥末味的。

因为吃到芥末流眼泪,没有人会笑话你。

每个人吃到芥末都会流眼泪的。

陆纤于她而言就是那一口芥末,明明吃了会流泪,却非吃不可。

应简的脑海中倏然闪过以前看到过的一份文件,上面有许多名单和一堆数字,还有一个特别的账户。

账户的名字模糊不清,但她记起那家银行的名字——瑞银福山银行。

这家银行并不是什么知名的大银行,在境外瑞国,但里面的资产却是比几个小国家加起来都要多。

应简是学风险投资的,自然知道这家银行是一个灰色地带,滋生罪恶的温床。

应简没有刻意去回忆那个账户的号码,她只是望着窗外发呆。

如果父亲真的是一个满身罪恶的人,她该以怎样的心态面对呢?

从小到大,父亲从未亏待过自己。

应简回忆起小时候父亲与自己玩耍的画面,嘴角浮出一个浅浅的笑。

“你是爸爸的小公主,爸爸会给你世界上最好的东西。”五岁,父亲会拿胡子扎她的脸。

“爸爸要让所有人都对你俯首称臣,你会是所有人都可望而不可及的明珠。”七岁,父亲让她成为全班最华贵耀眼的小孩。

“爸爸要登上权力的顶峰,为了我们的未来,我的小公主要暂时受点委屈,等以后吞掉徐家,还有许多青年才俊供你挑选,徐子瑞会被爸爸像条狗一样扔进疯人院,不会伤害到你的。”

这是十岁时爸爸在床边对她说的话。

早已被她遗忘的一句话。

应简呼吸陡然急促。

她异常清醒地意识到父亲的野心这些年来在不断膨胀,小时候明明将自己捧在手心的父亲,早在不知道什么时候悄悄改变了。

金钱地位对人性的考验,应简早在上学的时候就见过太多太多。

资本的厮杀,吃人不吐骨头。

想爬上金字塔的顶端,除了努力攀登,还有一种方法,那就是将旁边的人勒死,变成累累白骨,成为踏在脚下的阶梯。

应简不想父亲变成那样的魔鬼。

宛若擦掉了蒙在记忆上的灰尘,一串字母数字组合一点点在应简的脑海中浮现,愈发清晰。

应简站起来。

因着两天没有吃喝睡觉,她面色苍白,嘴唇也起了皮,脚步摇晃。

父亲不许她出门,也没收了手机。

但她是应简。

应简去卫生间洗了一把脸,望着镜子,下定决心。

虽然父亲对她有生养之恩,但不断膨胀的欲望早晚会毁了他,甚至,会让许多无辜的人枉受牵连。

-

黎明之前。

应简轻松卸掉自己门上的锁,小心翼翼地下楼。她没有穿鞋,落脚很轻。

这个时间段是人困意最浓的时候。

应简要去位于地下的佣人间偷一部手机联系外界。

陆纤的电话号码早就深深印在她的脑子里。

应简偷偷溜进三个阿姨共住的房间,有一个阿姨有打呼噜的习惯,且声音震天响。

应简蹑手蹑脚地靠近桌边,将桌上有些掉漆的手机顺进兜里,躲进一楼厕所,将门反锁。

方才在佣人间熟睡的一个阿姨睁眼看到一个人影出去,跟着起身。

-

应远堂慢慢靠近紧闭的门扉,依稀听到里面有人小声说话。

这声音像一根根钢刺扎进他的心里。

让这头愤怒的狮子暴跳如雷。

阿姨拿来卫生间钥匙,应远堂沉着脸将钥匙插入锁孔,旋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