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伪装瘫痪(8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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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楼里的灯陆陆续续熄灭,一直到许多楼层都整层熄灭,禾谨舟才恍然发觉时间晚了。

白天脑子里纷杂的思绪太多,快六点的时候她才将注意力完全集中在工作上,这是以前从来没有过的。

禾谨舟活动活动僵硬的脖子,从办公椅上起身,秘书她已经让下班了,大约现在这层又只剩她一个办公室还有人。

岳宴溪也走了么?一下午都没有再来扰过她,下班时间也没有动静,现在更是人影都没出现过。

禾谨舟对自己出现这样的想法感到有些恼,她们本来就是分开办公分开生活的,岳宴溪去做什么她都不该操心,就算是邻居,也不必非得一起回家。

她用手指揉开眉头上团皱在一起的神经,拿起包出门。

外面秘书台,秘书们都走了,但有个自觉留下来陪老板加班的“女秘书”还在。

岳宴溪今天将头发盘起来了,随意用一支笔当发钗固定着,衬衫破天荒系到最上面一颗扣子,白色的西装外套没有穿袖子,披在身上,很有种别样的禁欲风情。

“禾总终于忙完了。”岳宴溪语调颇有些幽怨,“再不出来,我空荡荡的胃就要跳出来抗议了。”

“你在我办公室外面干什么?”禾谨舟看到岳宴溪的时候唇角是差点翘起来的,但在岳宴溪面前,她自是要沉稳持重一些,断不会让唇角按着自己的想法行动。

岳宴溪:“这还用说么,当然是等禾总下班。”

禾谨舟:“你不敲门叫我,在外面干等着,又想耍什么诡计?”

岳宴溪捂着心脏摇摇头:“我在禾总心里就是这么个诡计多端的形象?明明是怕打扰你工作,却被误会别有所图,这里实在是痛。”

禾谨舟不吃这套,说:“一口一个禾总的叫,也是不安好心。”

岳宴溪展开笑颜,问:“在公司我不叫禾总,那该叫什么?”不等禾谨舟回答,便自己先答了:“章也盖了约也签了,已经是恋人了,那不论什么场合,都该叫的亲密点才对,是不是?”

“谨舟。”这一声,叫得跟平时都不同;更缠绵,更缱绻。

禾谨舟板着一张脸说:“在公司该叫禾总,我可没让你改口。”

岳宴溪用大拇指轻轻在下巴上摩挲两下,做思考状,“我认为这不是真心话。”

“我懒得和你逞口舌功夫。”禾谨舟嗔了一句。

岳宴溪轻笑两声,“好心”提醒:“谨舟以后说话可得谨慎点,不然可要惹我误会的,口舌功夫是哪个口,哪个舌?功夫又是怎样的功夫?”

禾谨舟显然在跟岳宴溪强词夺理这件事上没有分毫耐心,一只手拧起岳宴溪的耳朵,弯腰,唇对过去直对着耳朵洞怒声说:“回家。”

回家啊。

岳宴溪被这个词迷了心魂,像泡进一缸迷魂水似的,忽然间什么讨打的话都说不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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禾谨舟口中的回家,是各回各家,将岳宴溪送到门口就要离开。

岳宴溪察觉到苗头不对,一把抓住禾谨舟的手腕,“你就不进来坐坐再走?”

禾谨舟不解风情地说:“很晚了,早点休息。”

岳宴溪心念一转,说道:“谨舟也是知道的,我自己洗澡不方便,看来得这个时间麻烦护工来一趟了。”

禾谨舟早已熟悉岳宴溪的行事作风,说:“即便你跟我说了,我也不会答应你的什么无理要求,前段时间也没见你有什么不方便。”

岳宴溪坦诚地点点头:“我是想提要求来着,不,不是要求,是请求。”

禾谨舟:“你跟护工说去。”

岳宴溪仰着头轻叹一口气,神情落寞:“这世上除了你,你还见着我求过谁?”

禾谨舟明知岳宴溪又在耍阴谋诡计,却还是妥协了,冷着声说:“只此一次。”

岳宴溪得逞地笑了笑,说:“谨舟也不必一副英勇就义的样子吧,只是让你帮我洗个头,又不是让你占我便宜、吃我豆腐、把我再看个精光。”

禾谨舟又被岳宴溪气出一团火,冲她发作又显得太小题大做,于是那团火全聚集在那双眼睛里,看岳宴溪的时候几乎要喷出来。

“是我错了。”岳宴溪很知道分寸进退,拉住禾谨舟的手,“我就是想和你多待一会。”

“外面冷,进去吧。”禾谨舟脸虽是板着,声音也不甚情愿,但眉眼间比起之前多了许多柔和,就像是家里有个顽劣的孩子,无可奈何,但也只能纵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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岳宴溪躺在皮质的半躺椅上,头枕在池子里,禾谨舟举着花洒在另一边调试好水温,动作轻柔地淋在岳宴溪带有弧度的发丝上。

岳宴溪的头发瞬间服服帖帖,顺着水流垂下去,露出白如羊脂玉的额头和耳朵,很快,那里的皮肤便布满水珠,从皮肤里再透出红粉色,很是诱人,好似大张着花瓣等待着人采撷的食人花,沾上一点就唯有被拽进去吞掉。

禾谨舟没给人洗过头,但第一次做这件事,动作也是从容极了。

她用手挡着岳宴溪的耳朵,防止花洒的水流进去,也就不可避免的,时常碰到那湿./湿./漉./漉、又被热水浸润得暖烘烘的耳廓。

岳宴溪仰着头,睁着眼,也不怕水,禾谨舟手碰她一下,她喉咙就跟着动一下,若是碰上禾谨舟正巧跟她对上视线,便用充满笑意的眸子专注地向上望着,直到禾谨舟先避开视线。

一来一回间,禾谨舟甚至没意识到是何时开始,她的手已经被岳宴溪握在手里,顺着岳宴溪的指引,指腹从颅顶滑到耳朵软骨的凸起,再到左侧颌骨,下巴,最后像把柔软的刀刃一般从喉咙中间划过,停在锁骨,水流哗哗淌过,弄湿了岳宴溪的衣襟,衬衫透了一片。

“今天在办公室我可都忍着了,现在也该讨点奖励才公平。”岳宴溪的声音有点哑,高高的鼻梁上沾染了几滴水珠,稍微震动一下,就顺着鼻翼滑进了脖子里。

禾谨舟就这样被那幅图景蛊惑着,不知何时,伏了下去,被岳宴溪箍着双臂,失去了逃脱的先机,像只被大灰狼捕获的野兔,高傲不驯服,却又挣扎着沦陷。

岳宴溪扬起下颌咬住禾谨舟的下唇,裹进唇齿间轻轻吮./咬,两人的鼻尖触碰在一起,视线也交触在一起,分不清是谁呼吸声更乱一些。

岳宴溪抬起一只手,抚上禾谨舟的侧脸,中指和无名指将她温热的耳朵揉在指间,中指指腹停在那小小的软骨凸起的地方,轻轻摩挲,充满珍惜与爱意。

没有人天生喜欢时刻穿着冰冷的铠甲,只是怕了背叛与失望,怕了一腔真心换来鲜血淋漓,怕了荆棘藤条血肉模糊。

禾谨舟眼中终于混沌不堪,越抗拒,越沦陷,越不可自拔于岳宴溪柔软却霸道的唇齿之间。

岳宴溪的大拇指腹滑到禾谨舟唇畔,抚过那鲜红欲滴的下./唇./瓣,轻轻按了按,随后又用手引着那唇向自己靠近,上去吸./吮一下,再退开,再一下,又退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