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伪装瘫痪(77)

禾谨舟在那里站了多久,屋子里就静了多久。

终于,她有了动作,抬起步子,看着是要出去。

经过岳宴溪的时候,手腕被轮椅上的人牢牢抓住。

“你有话就直说。”岳宴溪不复方才的冷静、疏离、客气,没有理由让送上门来的人就这样离开了,不明不白的,不给个交代。

“别让人欢喜一场,”她话说半句,缓了口气,仰起头,看向被自己拦在身侧的禾谨舟,“又失望一场。”

禾谨舟此刻也平了心静了气,来这里本就不是为着吵架的,怎么就你一句我一句的跟沉不出气的孩子一样,非要争出个胜负。

手腕的温度与触感顺着胳膊爬到离心跳最近的柔软神经上,就像点了支安魂香,久违的安心与舒畅流淌全身。

她对上岳宴溪逐渐柔软却警觉的目光,将身子整个转过来,俯下来,两只眼睛的视线不比岳宴溪高也不比岳宴溪低,表情有一些严肃,有一些郑重。

禾谨舟问了岳宴溪一句:“你还想不想与我一起眺望远方相同的方向,一起,走想走的路?”

岳宴溪想象过许多遍禾谨舟终有那么一天知晓了她的心意,接受了她的心意,可从未想象过,是这样一个场景。

这回,不是误会了吧。

岳宴溪鼻子不争气地酸了一下,眼珠没有方向地在眼眶里动了动,冲散想要聚起来的水汽。

还想不想?

怎么会不想?

十五年,每一日每一夜都想。

岳宴溪喉咙滚动,将禾谨舟的手往下拉了拉,放到自己腿上,“我的腿……”

禾谨舟蹲下来,摸着岳宴溪还带着外面寒气的膝盖:“你去不了的地方,我可以推你去。”

这般的怜惜与温柔,直顺着岳宴溪的膝盖,渗进骨子里。

岳宴溪将顶到喉咙的话咽回去,抬手开始解风衣扣子,刚才不觉得,屋子里怎么这么热。

都出汗了。

禾谨舟按住她刚解到胸前扣子的手,说:“不用这么着急。”

岳宴溪现在反应忽然快极了,禾谨舟是不是以为她这是打算当场脱衣服还债了?

虽然也不是不行,但现在半截身子,还债也还不利索啊。

“我的腿还断着,自己脱是不太方便。”岳宴溪冲禾谨舟缓缓眨了几下眼,“要不,你帮帮我?”

作者有话说:

你们别急,我先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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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2章

◎解开扣子。(感谢化作清风的深水~)◎

岳宴溪要禾谨舟帮她脱了风衣,禾谨舟还真就接过岳宴溪手里的扣子,继续往下解。

岳宴溪傻了一样,一动都不敢动,面前这个真的是禾谨舟,还是做梦做得太真了?

她嘴唇发干,眼睛一眨不眨地看着面前反常的人,在解到风衣最后一颗扣子的时候,喉咙有点痒,不自觉吞咽了一下,静谧的氛围中,一切声响都会被放大数倍。

禾谨舟将身子又俯低了一点,捏着岳宴溪衬衣领口的扣子,问:“这一件也要我帮你?”

岳宴溪从禾谨舟眼中读出不妙的意味,但还是答道:“你如果想的话,当然。”

禾谨舟忽然一改方才的温柔模样,眼帘敛了一些,说:“Elsa说她很想要你也送她一幅画,跟你画过我的那些一样的画。”

岳宴溪沉默了片刻,说:“把你送给别人,不大好吧。”

禾谨舟怔了一下,审视着岳宴溪的眼睛,想看看她究竟是懂装不懂,还是真的以为Elsa要的是展放在画廊里的成品。

岳宴溪大大方方地任由禾谨舟打量自己。

禾谨舟把话又说明白一些:“她想要你给她画一幅画,主人公是她的画。”

岳宴溪:“我又不是画匠,谁都能定制的。更何况,你既不是我的经纪人,也不能拿鞭子逼着我画画,Elsa为什么跟你要我的画?”

禾谨舟对上岳宴溪颇为无辜的眼神,被问得哑口无言。

但她现在确信了,岳宴溪是在装傻。

以岳宴溪的城府,如果连这种简单的话外之音都听不出,那这些年她们也就白斗了。

禾谨舟恼怒自己又被岳宴溪牵着鼻子走,直起身子,冷声说:“既然你不知道,我又怎么会知道?”

岳宴溪用手挠了挠自己十分忍不住想笑开花的嘴角,佯装淡定,说:“谨舟总是一副很在意Elsa的样子,我也不知道该不该吃醋。”

“与我不相干。”禾谨舟绷着一张脸,耳朵却露出一抹可疑的淡红色。

岳宴溪气人的本事真是日渐长进了。

岳宴溪很有远见地挡在禾谨舟出门的必经之路上,否则人跑了可怎么办!

她继续解起风衣里白色真丝衬衣的扣子,望着禾谨舟,脸也不红地说:“刚才被谨舟凶巴巴的样子吓出了一身的汗,一冷一热地都要着凉了,恐怕还得谨舟帮帮忙才能洗干净。”

前阵子一口一个禾总叫得客气,现在提无理要求的时候,又谨舟谨舟叫个不停了。

禾谨舟倏然冒出熟悉的又被岳宴溪摆了一道的气恼。

岳宴溪见好就收,握住禾谨舟冰凉纤细的手,神色认真:“谨舟刚才可是说了,我去不了的地方,都有你推我去,我两只耳朵,不,连两只眼睛都听到了,你可不能抵赖。”

禾谨舟又被岳宴溪气笑,“你的眼睛倒是厉害,那能不能听到别人心里在骂你?”

岳宴溪:“谨舟何必在心里骂我,直接说出来就是了,我的眼睛也是爱听的。”

禾谨舟自知说不过岳宴溪,干脆默了声,但还是狠狠剜了她一眼。

以前岳宴溪猜不准禾谨舟心里的想法,所以总是小心翼翼的,生怕把人吓走了推远了,现在总算是得了禾谨舟的一句回应,胆子也大起来。

有句话说“恃美行凶”,岳宴溪则是仗着轮椅“行凶”,说:“我独自去不了浴室,能不能请谨舟推我去?”

“很晚了,早点休息。”禾谨舟果然要往外走,幸好岳宴溪有先见之明地拦着路。

“原来你是在骗我。”岳宴溪叹了口气,“上市集团的总裁怎么言而无信呢?看来这家公司也不怎么样。”

禾谨舟倏然狠狠在岳宴溪腰上掐了一把,趁岳宴溪扶着腰来不及动作的时候,快步绕过那个碍事的轮椅,拿了包就走。

岳宴溪疼岔了气,看着那个动人的背影无可奈何,人前美玉一样的禾总,切开是黑的!

想着禾谨舟逃跑的模样,她唇角扬起一抹笑,跑得这么快,真跟兔子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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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上,岳宴溪躺在能并排躺好几个禾谨舟的大床上,精神满满,没有一点困意,心脏亢奋得像是一口气灌了十杯咖啡,随时有骤停的危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