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福晋休夫(108)

王夫人早就吓得魂不附体,听到福晋的话,还没来得及开口,就听到帐外响起奶娘凄惨的叫声,腿一软便跪倒了地上。

“贱妾管教不严,哪里是福晋不近人情。”王夫人声音已吓得发散。

如颜点点头,对她的答复还算满意。

这时,帘子一动,张龙将奶娘拖了进来,奶娘被打折的左腿,血水已渗透袍子,流在外面,拿血色刺了王夫人的眼。

她紧咬红唇,硬是压下眼底涌出来的泪水,扭开头,再也看不下去奶娘悲惨的样子。

再看被打折腿的奶娘,脸上早没有了血色,额头更是疼出来的汗水,粗喘着气,为压下痛呼声,已将一边的唇咬破。

如颜放下手里的茶杯,又不快不慢地开口问道:“奶娘,这回你可知错?”

还是这句话,仿佛之前没有问过一样。

奶娘无力地抬起头,迎上如颜的视线,半晌才挤出一句话,“奴才不知犯了何错。”

如颜甜甜一笑,倒也不恼,视线转到一旁的张龙伸手,轻描淡写地吩咐道,“拉下去把右腿打折了。”

这一次,除了跪着的王夫人冷吸一口气,张龙也倒吸了口气。

视线看向一旁坐着的王爷,征询着意见,见王爷一脸淡漠,张龙这才应声是,扯着奶娘又出了帐子。

“福......福晋......”王夫人抬起头,一副楚楚可怜的开口。

如颜“嗯”了一声,尾音往上一挑,就见王夫人身子一抖。

“王夫人可是要为奶娘求情?”如颜垂下眼皮吹着茶杯水上飘着的浮叶,一边笑着说道,“本福晋劝王夫人还是省了这心思吧。王夫人不在府里,怕是不知道本福晋向来是个和蔼的人,只要下面的奴才守着规矩,本福晋从来没有冷声喝过,内院的事情,王爷向来是不插手的,这次我当着王爷的面办奶娘,正是因为事情关系重要,不但事关本福晋的名声,更关系到整个亲王府的名誉。”

话一出,王夫人忙认错,“贱妾不知奶娘犯了这么大的错,贱妾知错。”

“本福晋也知道王夫人没有在府里呆过,怕也是不知道奶娘犯的错,才没有怪你这个当主子的,你也不必怕,起来吧。不过看在麟儿还需要奶娘照顾,我也不会再过重处罚她。”打一巴掌,还要给个甜枣。

当然了,这甜枣还要在最后才能给。

富察明瑞听了如颜的话,剑眉微动,倒对奶娘到底犯了什么错也好奇起来,何况此时还事关王府的名声,他就更不能不过问了。

“贱妾谢福晋。”王夫人哪敢真起来,仍旧跪在那里。

不过如颜只也是因富察明瑞在眼前,客气一下,见她还知道自己说的只是客套话,倒也满意了。

以后若还要在王府呆下去,王府的侍妾再是老虎,她也要让她们变成听话的猫,若富察明瑞受不了,当然可以休了她,这也是她求之不得的。

张龙再次拖着奶娘进来时,奶娘头发已凌乱了,从头发上还在往下滴水,显然是晕过去了,被水又泼醒的,这一次奶娘哪里还能跪得住,张龙手一松,她整个人就趴地上。

此时,奶娘的眼神也有些迷离,痛呼声低低的从嘴里呼出来。

“奶娘,这次你可知错了?”如颜又开口问。

奶娘睁着眼睛,倒是不再言语。

如颜把杯子放到桌上,坐直身子,才继续说道:“本福晋知道你听得到,可是这样不说话事情也不能解决,这两条被打折的腿若不及时医治,就要残废了。知道的是本福晋念着你服侍小公子,没有重罚,不知道的,怕是会误会本福晋心狠手辣。只是今日你犯的错,本福晋再不狠点,指不定明天王爷出去就没脸见人了。”

说了一番,如颜对张龙摆摆手,“这种嘴硬的奴才,是不见棺材不掉泪,拉下去,把两只胳膊全打折。”

“福晋。”这一次,王夫人再也忍不住了,她跪着爬到如颜的腿前,“福晋,救福晋绕了这奴才吧,奴才劝她开口,劝她认错。”

如颜不为所动,只是静静地看着奶娘。

奶娘无力的话终于传了出来,“夫人不必为奴才求情,若福晋想让奴才认错,即使不是奴才之错,奴才也要领下,莫言因为一个奴才,伤了夫人和福晋之间的和气。”

两条腿都被打折了,再认错,这腿不是白被打折了吗?不如趁王爷也在,落井下石,挑拨王爷对福晋的好感,也不枉自己的两条腿被打折。

“好一张狠毒的嘴,不认自身错误,倒是指责本福晋屈打成招,今儿王爷也在这,就不信治不了你这恶奴。”如颜冷声喝道,一边瞪向张龙,“还等什么,将这恶奴拉下去,把两只胳膊打折。”

张龙见福晋难得如此狠绝,王爷在一旁也没有表示,想到之前听到士兵说的话,终于明白了是怎么回事,这一次哪里对奶娘还有同情,手下的力度也一重,拖着她就又出了帐子。

奶娘双腿被打折,轻轻一动都会疼得生不如死,又被这样无所顾忌地拖出去,腿与地面的摩擦,就像血口子上呗撒了盐一样,眼睛一翻就晕死过去。

外面的士兵也没有见过这样的狠抉手段,处罚的又是一个年岁大的奶娘,这怕是内院的事,而内院之事下命令的只有福晋。

想不到一向清秀又和蔼的福晋手段这么狠,士兵们不由得打了个冷战,想到之前他们还讨论的事情,手忙摸了摸脖子,为了脑袋长在身上,哪里还敢再提起那事,现在想都不敢再想了。

奶娘晕死过去,再次醒来时被打折胳膊疼醒的,眼睛猛然瞪大,直挺挺地挺起后背,然后就又晕了过去。

一旁的小兵声音都有些慌乱,请示道:“张将领,晕过去了。”

张龙冷冷丢出去,“用水泼醒。”

帐内王夫人见奶娘的话无疑是让福晋的怒火又上来了,可想到奶娘的样子,王夫人泪就不停地往外涌,最后向一旁没有开过口的王爷,一咬牙,下了狠口。

“王爷,看在贱妾这几年独在别苑的份上,就饶了奶娘吧。这五年来,贱妾身边没有一个亲人,只有奶娘真心把贱妾当亲人,王爷,饶了奶娘吧。”

如颜敛了笑容,“王夫人说的这是什么话?尊卑有别,一个奴才怎么可能成为主子的亲人,她尽心服侍主子是奴才该有的本分,照夫人的话,那府里的奴才,不都成了主子的亲人?那又如何分哪些是主哪些是仆?何况夫人这话说的本就不对,难不成麟儿不是夫人的亲人?”

“贱妾不是这个意思,福晋多虑了,”王夫人以前就怕这个一脸和蔼的福晋,经奶娘这一事,现下更怕,求救地看向王爷,“王爷,贱妾不是那个意思,求王爷做主。”

富察明瑞深知如颜是话里挑骨头,却也听出王夫人的话着实说得不对,她再是一个侍妾,也该明白尊卑这个道理。

只是见侍妾一脸楚楚可怜哀怨的样子,再看看正妻的气势,觉得此时若不开口,又没有了夫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