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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篇换受单元文(715)+番外

这份念头涌上来,最初只是一点细微的涟漪,后头却是迅速扩大。不知不觉,郑远途又是满脑子都是程屹之事。

他微微哑然,赶忙再次收敛心神,一心投入法诀……

……

……

戒律长老离开山门的事,门派上下,只有齐风眠一人知道。

灵船是从他手上拿走的,往启动令牌上增加一丝郑远途灵气气息的事也是来完成,整件事不可能瞒过他。

但也只是“知道”。从对方离开到回来,齐风眠都并未多问一句,仿佛一个完全的局外人。

唯独夜深人静的时候,他会思索:“说到底,程屹叛宗的定论,是郑远途一人所下。我虽不曾相信他,可事情发生的时候,我压根不在宗内。后头动手拿去他灵根的,也并不是我。

齐风眠不觉得程屹不会怨愤自己,但他一定不是最被怨愤的那个。

想到这儿,他的情绪平息愈多。再想到千百年来,无相宗在招收弟子一事上头次被其他宗门比下去的现状,也不似从前那样烦忧。

应该还是偶然。并非他做错了决定,毁掉师门基业。

齐风眠逐渐说服自己。倒是完全没有留意到,在他打坐之时,一缕沉色的雾气,在他身畔一扫而过。

……

……

“哈哈、哈哈——”

看着两个偶人在自己面前表演出郑远途来时的场面,曲濯笑得有些停不下来。

这时候,偶人脸上却不再是那种孩童涂鸦出的粗略图案,而是生动的、与郑远途相差不大的面孔。

眼看对方一时怒,一时慈悲,曲濯眼睛一直都是弯起的样子。到了“郑远途”偶人不堪受辱、摔袖离去,这才从中抽出心神,和程屹讲:“从前在无相宗中见到郑长老,我心中敬畏居多。莫说是和他讲话了,就连抬眼直接看他,我都是不敢的。哪里想到,他也不过是一只纸老虎。”

程屹:“不过一个欺软怕硬之辈罢了。”

曲濯促狭:“他应该是被师兄你气极了吧?”

程屹仿佛思索,“这个嘛……”

说话的时候,顺手把师弟拉到自己怀里。手臂环住腰,下巴放在对方肩膀上。

曲濯轻轻地“呀”了一声,倒也很享受这么与师兄亲近。脑袋偏过去一点,就正好能见着师兄面孔了。

喜欢。

两个字又轻飘飘地冒了出来。

他静静地看着师兄,见对方似是思索片刻——这当中,倒是将他搂得更紧了——这才开口,说:“走的时候那个脸色,你没看到,五颜六色的,霎是鲜艳好看!”

曲濯眨眨眼,去看前面的偶人。

他维持着原先的姿势,只是手抬起来掐动法诀。也不到一息工夫,偶人脸上便红橙黄绿,一片色彩。

曲濯:“是这样吗,师兄?”

程屹藏着笑,说:“比这还要……”

曲濯严肃点头,又动了动指头。

这么一来,偶人脸上色彩更多,滑稽也更多。

“再这样,这样,”故作的严肃淡去了,曲濯起了玩心,“再这样——师兄你看,郑长老脸上竟有一副山水画!”

他说得十分“惊异”,程屹也配合他,“真不愧是郑长老,是有些特别的本事在身上。”

两人笑笑闹闹,曲濯拉着程屹“加入”。程屹欣然,跟他一起玩儿了起来。

待到偶人浑身都被色彩浸透,程、曲看在眼中,一起想到了学堂这几年中新开的画道课程。

以琼天弟子们的眼光来看,这门道法照旧是和符道、阵道有共同之处。将各种符文巧妙地勾勒在画纸之上,又让画上图案也成为法术的一部分。

让郑远途百思不得其解的“程屹究竟如何发现灵船”,答案正藏在其中。

他以为自己到了山林里,极是隐蔽。可事实上,他是到了前段时间画道夫子带着弟子们体验的“户外课堂”,入眼的一切都是笔墨描绘。等到灵船进入其中,可不就是第一时间便让学堂这边发现端倪?

眼下他被气走,留下程屹和曲濯。玩闹过去,很快又成了程屹枕在榻上,一只手枕在脑后,另一只手搂住师弟的姿态。

曲濯支着脑袋,侧躺在他身边。还是一边细细欣赏师兄的容貌,一边开口讲话:“只是不知道,郑长老下次过来会是什么时候?”

程屹漫不经心,回答:“想来是无相宗又丢了大面子的时候。”

曲濯:“嗯……“拿原本放在师兄胸膛的另一只手摸摸下巴,“也不知道这日还有多久。”

程屹的目光顺着到了的下巴上,随意地笑笑,“以他们的行事,怕是要不了多久。”

曲濯赞同:“也对。”一顿,又露出几分犹豫,低声叫:“师兄。”

程屹:“怎么?”

曲濯的嗓音轻了很多,问他:“看郑远途那么冥顽不灵,你……生气么?”

程屹一怔。

不曾想到会听到这话。但此刻,他看曲濯,又意识到:师弟是在意郑远途态度不错,可说到底,这还是在在意自己。

不想让他不快,更不想让他烦忧。

一点暖意从心头爬起,他轻轻扣住曲濯脖颈,将人压到自己身前,在师弟唇上印下一个柔和的吻,这才回答对方:“生气……倒是不曾。该说是‘好笑’。”

曲濯:“好笑?”

“对。”程屹眼睛弯弯,“看他们自取灭亡,是不是很好笑?”

曲濯端详他。程屹也坦然,任由师弟看。

这么过了片刻,曲濯似是满意,这才重新趴在程屹胸膛上,说:“只是有点可惜。这次过来的唯有郑长老,没有齐宗主。否则的话,两个人一同被那样‘画画’,岂不是更好?”

“不着急。”程屹摸了摸师弟的脸颊,“他在后头呢。”

……

……

齐风眠到底发现了那缕盘绕在自己身侧、总在他打坐调息时出现的灰雾。

初次看到这东西时,他愣在原地,完全不敢相信自己此刻所见。

这样怔忡之中,灰雾的颜色以最快速度淡了下去,好像转眼就要消失。

齐风眠眼神晃动了下,却不曾给它这个机会。

只听到“咻”“咻”两声,那分明无形的灰雾,竟被他抓在手中。

齐风眠喉结滚动。这个时候,他心头还抱着一丝侥幸念头:“不,不会……”然而,紧跟着,他神识将灰雾勾勒一圈儿,清楚意识到那是什么东西。

齐风眠的神色完全变了,面皮紧绷,牙关深咬。转眼又是数道法诀从指尖弹出,为他将洞府完全关闭。

那之后,齐风眠神识倾巢而出,将偌大一个洞府里里外外、一寸一寸地反复扫过。

还有没有残留的雾气?这玩意儿平日最是狡猾不过,什么地方都能躲藏!

好在最后检查的结果勉强能让齐风眠满意。他缓缓地、长长地吐出一口气,注意力又重新回到手上的东西上。

原本只是松松收拢、将雾气归于掌心,眼下,他却是猛地一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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