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灯
护眼
字体:

一篇换受单元文(4)+番外

要是平常,他应该会觉得社死。可现在,邻居后头的话让他自己也跟着担心。“失忆”状态下,自己神志不清,万一真做了什么不该做的事情呢?

宗叡心绪繁乱。想叫醒司誉询问,又记起司誉现在的样子。最后,他还是把目光定格在书房。

五分钟后,宗叡站在书桌前,轻轻吐出一口气。

“呼……”

他面前是铺好的宣纸、磨好的墨汁。

书法是宗叡一直坚持的爱好。小时候爷爷写,他在一边好奇地看。后头自己上手了,初时拿不稳毛笔,看墨水在宣纸上化开只觉得有趣。到后头,一日日、一年年,连家里人都没想到,宗叡竟然坚持下来了。

上个有记忆的周三,宗叡回家后便写了数页《上林赋》。

这是汉代司马相如的作品,落笔宏伟,渲染淋漓,有很高的文学价值。宗叡写它,却不是为了欣赏,只是因为它足够长,写着写着便能静心。

想到自己当时没有写完,宗叡把旁边一叠已经落满字迹的纸翻开,预备确定一下自己当时写到了哪里。

这一翻,他又愣住。

纸上最主要的自然是自己的字。宗叡从小写到大,最清楚自己字迹为何。

偏偏在他落笔的地方旁边,竟多了几列旁人的笔锋。

大多是夸《上林赋》本身是如何恢弘壮丽,偶有几句,则是说宗叡自己的字端正锋锐,虽不及大家,却也有一番风骨。

宗叡看在眼里,喉结滚动。

他很清楚,司誉不会写毛笔字。

那么,这些批文是谁写的?

对方夸宗叡的字好,宗叡却觉得,对方的字也不错。与自己方正平直的楷书不同,要潇洒许多。整体若行云流水,浓淡相融,疏密有度,看了就知道是有意练过。

垂眼想了片刻,他把待了批文的几张纸单独捡出。又对照末尾的内容,在新的宣纸上书写起来。

书法是一种需要全心投入的活动。虽然心头横着无数疑问,当真落笔之后,宗叡的心还是一点点静了下去。

又一段写完,宗叡抬头,意外地发现司誉站在书房门口。

他身上披着浴袍,神色里照旧是宗叡熟悉的探究。见他视线投来,嘴唇瞬时抿起。

还是那种略带紧张、想要隐瞒什么的态度。

宗叡还没开口,心头已经浮出隐约失望。

他到底开口,却是说:“小誉,这段时间,家里有客人来吗?”

“客人?”司誉一脸莫名,显然没想到宗叡会这么问。

但很快,他反应过来,斩钉截铁地回答:“没有!我可一直都和你在一起的,绝对没有见外人。”

至于宗叡的其他人格,自然不算外人。

想到“男友”几天前吃醋的样子,司誉暗暗抽气,发誓坚决不能重蹈覆辙。

第3章 我是切片?(3)

“是吗。”

得到答案,宗叡平静地发觉,自己竟然半点不觉得意外。

他这副样子,倒让司誉又忐忑了起来,一边走近一边问:“你是什么时候醒的?怎么也不叫我。”

宗叡垂下眼,继续落笔,口中回答:“你在休息。”

司誉“唔”了声,“倒也是……你在写什么?”

宗叡回答:“《上林赋》。”说着,恰好一页写完。他将宣纸放去一边晾干,自己抽来新的纸张。

司誉看着这一幕,眼神更加复杂。

他却不知道,自己神色的变化已经被宗叡收入眼中。

受书法喜好的影响,宗叡有时会去平城有名的书画一条街逛。大多是为了买笔墨纸砚,偶尔也会从中淘到一些合眼缘的东西。

桌旁博古架上的八卦镜就是其一。他买这玩意儿回来,并不为风水讲究。只是觉得架子有些空,放个镜子刚好。

现在,当了数年装饰品的镜子头次被用到。司誉只当宗叡还在翻找合适的宣纸,完全没有留意对方透过镜子落在自己面上的目光。

“又是《上林赋》,”司誉说,“我认识你的时候,你就喜欢写这个。”

宗叡神色没什么变化,唯独嗓音里多出笑意,说:“怎么突然感叹起来了?像多久没见过我似的。”

司誉连忙说:“怎么可能,咱们天天见呢。”

宗叡:“也是——你替我请了多久假?”

话题跳得太快,司誉微微一愣,回答:“一个月。”

宗叡终于皱眉。

前面司誉进书房时,他原先想直接问医院证明的事。可真正开口前,宗叡鬼使神差地想记起上个周日。

司誉说他车祸,自己因对方的态度有所怀疑。可还没来得及问,人就直接晕了过去。

现在,男友用同样的眼神看着他。宗叡虽然不相信事情会这么邪门,自己开口便要再晕一次。可细想自己两次醒来的经历,完全不符合二人生活习惯的床品、纸页上多出来的批文、邻居们在群里的关于口口声声都是“朕”“刁民”的怪人的讨论,都让宗叡有种奇怪感觉。

他扪心自问:“好,我出车祸、脑子出了问题,神志不清之下说了奇怪的话。可为什么是让人朝我行礼?‘我’以为自己是个皇帝吗?”

自认“皇帝”就算了,还有精力和男友共度良宵。

司誉呢,明知道自己“车祸”“神志不清”,也不阻止他做那事?——哦,自己没有明显外伤,就算真和他做了什么,也不会影响身体健康,司誉或许觉得没必要。

道理是这个道理,感情上,宗叡还是觉得情形诡异。

再想想司誉前面坚决强调“没有外人”的样子,宗叡舌尖抵着上颚,咽下自己真正的问题,接着“请假”的话题说了下去。

口吻很随意,问:“一个月也太久了,院里给批吗?”

说这句的时候,他“终于”找到宣纸,回头面向司誉。

两人实现相对,司誉看起来比镜子里的样子镇定许多,回答:“当然批,你情况特殊嘛。我也问了,说是你带的那几门课该调的调,该让其他老师代的给其他老师代。就是你回去之后,可能要请代课的同事吃顿饭。”

宗叡笑了下,说:“对,是得请客。不过我感觉自己恢复得还不错,”这是实话,除了之前的昏迷、失忆,他身上没什么痛感,思绪也很清晰,“说不定能提前回去上课。”

“不行!”司誉直接出口反对。话说了,才意识到自己应该解释,“医生当时说得很严重。你现在看起来是还行,但我担心……”

宗叡不动声色:“很‘严重’吗?”

“是。”司誉点头,接着主动道:“我去取当时你拍的片子,等等。”

说完便转头出了书房。听动静,是去卧室。

留下宗叡怔忡,想:“难道真是我想多了?”他刚才可是连“身体里还有另一个意识”都琢磨出来了,可看司誉此刻的坦荡,前面的昏迷只是意外,余下的更是自己思虑太重。

没一会儿,司誉果然拎着一个装了X光片的袋子过来,同时拿来的还有宗叡一直没找到的诊断证明。

上一篇:妖孽正太 下一篇:异世荒岛求生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