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全世界都不知道我会死遁(22)

“先不说牵连你受伤严重,就说他在试炼秘境为了机缘让大妖现世,差点让多少弟子受伤,就足够多加几条罪。”

“好了,处罚这种事毕竟论迹不论心,至少最后没什么人受伤。”顾惊欢只能安抚他。

“……没有人受伤?你忘了你自己吗师兄?”

宁秋忿忿地说了几句。

两人试炼的时候就已经交好,虽然这段时间宁秋一直在外忙任务,但一直没断联系,现在训起话来也从一开始的拘谨到现在的无奈。

顾惊欢一直听着,突然听到那边传来一些嘈杂声,宁秋的声音凝滞了几秒。

“需要有人当诱饵,我们人手不够……”

“而且……这些人气质太差了!连我都骗不过……”

顾惊欢听了一会儿,只觉得奇怪。

“怎么了?”他问,“宁秋,出什么事了吗?”

几息后,宁秋绷紧的声音重新出现:“没什么,师兄我这边还有事,晚点回去看你。”

说完令牌的光就消失了,那边单方面断了联系。

顾惊欢有些担心宁秋那边遇到了什么麻烦。

当初刑律堂交给他任务的时候,自己在旁边看了一眼。某个村中出现多人失踪,几天后回来已经躺在床上没了气息,胸腔处凹陷一块,显然是已经被挖去心脏。

这类事一般要修士才能解决,但修士也并非完全没有风险。

顾惊欢忧心这件事,直到掌门将自己和谢无妄一起叫过去,将同一份任务交到两人手里。

“一开始宁秋将消息传回来,我只打算增派惊欢你一个。”掌门神色中似有无奈,“但是,听说谢无妄和你关系不错,我就擅作主张,让你们两人一起去历练。”

这倒也合理,不过顾惊欢和系统都嗅到了重要剧情的味道。

顾惊欢表面上丝毫不显,只询问是什么样的任务。

掌门将卷轴交到两人手里,说可以路上再看,总之万事小心。

掌门态度自然,顾惊欢也没觉得有什么不对。如今他和谢无妄都能御剑飞行,此刻启程,赶往目的地也不用很久。

路上他实在好奇卷轴中写了什么,刚离开问剑仙,就将其打开,任由那些令人迷惑的字眼蹦入眼中。

“怎么了?”谢无妄见他沉默,也好奇地拿出卷轴打开看。

他也沉默了。

满篇任务情报和解释说明,谢无妄只看到“拜堂”两个字。

难道兄弟结拜需要拜堂吗?

不,显然不需要,谢无妄以他二十多年贫瘠的人生阅历来看,也知道这是凡人新婚、修士结为道侣的意思。

……虽然是任务需要,演戏而已。

谢无妄下意识看向顾惊欢,而此时他已经面色如常地将卷轴收起来。

“总之,宁秋他们调查得知失踪的人皆为新婚夫妻,应该为邪魔所为,除此之外一无所知。”顾惊欢脸上没有一丝一毫情绪波动,甚至冲他露出一个极为平常的笑,“为了引邪魔出现,需要修士假扮成新人成婚,其余人会在附近做好陷阱,引蛇出洞。”

谢无妄被他平淡的情绪影响了,也放松下来。

不过又立刻绷紧。

掌门叫他们两人一起去,显然不是让自己看宁秋和顾惊欢“拜堂”。

而是宁秋当那个高堂,自己和顾惊欢扮演新婚夫妻。

说不出是高兴还是慌张的情绪在谢无妄内心蔓延,表面上他绷着脸,拧眉道:“为什么要这么麻烦?等下一次有凡人成婚的时候,我们再守株待兔不就行了?”

顾惊欢一顿:“可是,那样我们无法保证下一对凡人不会受伤。”

“不过……你不愿意这么做吗?”

顾惊欢似乎在看他的神态,斟酌道:“我也可以和宁秋演这场戏,你可以在高堂上看清全场的一举一动,以防万一……”

谢无妄是这个意思吗?

他大抵不愿意上头有人压着,即使拜堂只是演戏。作为逆天而行的主角,除了恩重如山的师父,他不会向任何人低头……

“我愿意。”

谢无妄突然打断他的胡思乱想。

他模样认真,顾惊欢能清晰在对方瞳孔中看见自己,露出吃惊的模样。

“我们来演戏,除了我们,没人会表现地更好。”谢无妄强调着。

他们两人实力在问剑仙数一数二,即使碰到金丹期也有一战之力,当诱饵极为合适。

但这只是谢无妄安慰自己的借口,他的真实想法是……不想把这个机会让给别人。

不想让顾惊欢和任何人拜堂。

这个想法出现的那一刻,谢无妄感觉自己看向顾惊欢的视线再也无法控制。

一日不到,两人就赶到了目的地。

宁秋臭着脸,用两人都能听到的声音自言自语:“我明明只说需要两位师兄师姐来帮忙,惊欢师兄也就算了,怎么还让谢无妄跟来。”

“大约是某人太废物,让掌门不放心吧。”谢无妄也声音平淡。

宁秋愤怒地看了他一眼,不过没打算和他吵起来。

现在找出邪魔要紧,虽然他也很不想看到顾惊欢再次以身犯险。

不过很显然,如果要扮演新婚夫妻,在场没人逼顾惊欢更合适。宁秋倒是可以扮演新郎,这样有自己保护,顾惊欢会更安全一点。

不过他打不过谢无妄。

因此只能臭着脸,坐在为族亲长辈设置的高堂上座,等着被拜。

顾惊欢看着这一幕倒觉得好笑,第一次看见有人升辈分这么不情愿。

众人借来村长的家作为场地,对外放出消息是村长的儿子迎娶青梅竹马,其实连夜将人送去安全的地方。

然后就开始在周围布置阵法和陷阱,入夜后除了演员,其余人也会埋伏左右。

所以现在最重要的是演员要骗过不知何时会出现的邪魔。

“为保万全,我们还借来了村长家准备的婚服,吉时也请人卜算过,流程按照当地的习俗进行。”同行的小弟子过来解释,满脸通红,“只能先委屈两位师兄。”

“无妨。”顾惊欢倒是完全不在意,笑着说:“演戏而已,只要今晚有效果就好。”

当事人都没说什么,另一位显然也默认,小弟子终于坦然放下心。

然后把另一件衣服递给有些僵硬的谢无妄,

谢无妄在一旁换上新郎的服装。他身形偏高,似乎和新郎体型差不多,居然穿着正合适。

他一个个将袖扣系上,繁复的礼服恍惚间让他都庄重起来。

似乎他出生以来,都没有遇见过任何喜事。

这倒是第一次,在所有人似真似假的祝福中迎来凡人一生中最大的喜事之一。

“你穿起来挺好看。”

顾惊欢的声音从身后传来,即使不转身,似乎也能看见那双盈满笑意的眼睛。

顾惊欢坐在屋内一角,大红色的喜服似乎要将视野都晕染成红色,金色的流苏从腰间垂落,隐入层层叠叠的绸缎裙摆中。

他的手中正拿着整理着仪式流程的说明卷,视线从墨色的文字中抬起来,认真而温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