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长生(97)

谢松摸了摸长啸,心内一片复杂。难怪后来韩舟扔给自己剑谱,估计是看自己的剑法太差,心里生气。

“不过这就是把普通的剑,不过是用的时间久了,别的特殊地方也没有了。你要是被追杀的时候把它放到当铺去,估计还能换个十几两银子。”

谢松:“当时我被那三派人追杀的时候,你怎得不出来……帮我?”

韩舟知晓谢松正盯着自己,但他依旧是看着窗外,默了阵才道:“谁说我没有帮你?后面他们不是都死了吗?”

谢松一怔,便又听见他道:“天下间只有老子打儿子,我的孩子哪里有别人欺负的份?况且他们中有苻陶的人,我没有那个闲心找出来,倒是全杀了省事。”

“你……”

韩舟转身看着谢松,冷声道:“现在觉得我很过分?”

谢松不知道如何应答,点头也不是摇头也不是,他顿了顿才道:“总不至于全杀完。”

“如若那天不是陆婉把你带走,我就会出面将你带回去。只是陆婉刚好出现,没有给我机会。”韩舟说着笑了一声,看着谢松语气温和了些:“你没有做过父母,如若你是我,见着自己的孩子被人追杀,浑身浴血,你能心平气和对待追杀的人?”

“不过后面那些人又把这三派人的死推到了我头上,也算不得给我帮了忙。”谢松说罢,便转了头不再看韩舟。

不过再过两日有关天剑门灭门之事,皇帝会让官府贴出布告,将事情推到苻陶身上。他想着闭上了眼,便听见韩舟又道:“在将你送到天剑门之后,我便训练了一批暗卫死士,以后他们都跟着你,我保证像天剑门一样的事情再也不会发生。”

谢松没有接话,他睁开眼睛,视线又落到里那副展开的画卷上,画上的男子微微笑着,虽然画工不是上乘,但仍可以看出作画之人的用心程度。

“你说不管走到哪里,总是会遇见她。我的娘亲,皇后娘娘,你的妻子,还有那些你曾经的夫人们,这些人中你究竟最喜欢哪一个?”

谢松的话问出口,便听见韩舟笑了一声。

“她曾经也这么问过。”韩舟看着谢松的目光温柔下来,温声说:“不管她是何模样,是什么身份。在我心中始终都是一个人,从未变过。你叫我如何比较?”

一时窗外起了风,桌上的烛火摇晃,照在韩舟的脸上。明灭之间,谢松一时难以分辨他的表情是笑还是哀。

第76章

琼花殿外的琼树还是枯枝,宫女守在门外,一阵咳嗽声从房内传来。

“娘娘。”为首的大宫女敲了敲门,唤了一声。里面半晌没有回应,那宫女又敲了敲门,便听见身后传来一个男人声音。

“退下吧。”

宫女回头,立即跪下行礼道:“陛下。”

皇帝推开殿门,一股药味扑面而来,他皱了皱眉,脚下的步伐更快了些。

傅琼睁开眼,见是皇帝过来,便撑起身子想要下地行礼。只是人刚坐起来就被皇帝按住了肩膀,男人皱着眉说:“这样了你还起来做什么?是不是太医院开的药没用?没用便不要吃了,省的又弄出别的病来。”

傅琼笑了笑,低声道:“陛下这说的是什么话,药不一直吃就失了效果,哪里有这样半途而废的。”

“朕瞧你精神比昨日好了些,等天再暖和点,我们去京郊的行宫住两日,等着你病好些了再回来。”皇帝见着她面色还是发白,心中的怜惜更甚,他伸手将傅琼脸颊边的乱发绾到耳后,叹息道:“是朕的错,当日就应该先将你送回宫,就不会叫你看了那副场景,让你受惊。”

说到那日的事,傅琼的心一紧,握着皇帝的手也用了用力。她在面上挤出一个笑,温声说:“当日是母后之令,臣妾不敢不从。”

皇帝哼了一声,冷声道:“她现在也算不得什么太后了,往后她在五台山礼她的佛,再也不会回宫来碍眼。”

“嘘——”傅琼拉了皇帝一下,忙道:“这样的话万不可说,陛下便是心中如此想,也不要说出来。”

皇帝垂眼看着傅琼,伸手揽住她,轻声道:“还是你细心。你弟弟在牢里受苦这么多日,朕已经下旨赏赐抚慰,到时候单子拿过来你瞧一瞧,若是还有什么想添的,你直接往上写不用同朕说了。”

“这些都全听陛下做主,臣妾看也不用赏赐什么,此次他在牢中住几日好好反省自己,以后懂事些便是最好的了。“傅琼说着一笑,面色又柔和了几分,她依靠着皇帝,轻声问道:“只是臣妾有些好奇,那日后来那些人都如何了?”

皇帝抱着她收紧了些手,低声道:“国师已经被诛杀,剩下那些人除了陆家孩子成了瘫子,别的都没事。只是……”

“只是什么?”傅琼稍稍放松点的心一下又被揪紧。

男人笑了一声,靠在她耳边低声道:“你可相信这世上真有人能够长生不老?那国师发了疯,胡言乱语说这世上有人能长生不老。”

想起韩舟那张多年未曾变化过的脸,傅琼心头一跳,不知要说什么才好,面色也变得苍白了许多。皇帝笑着继续说:“朕小时候看话本,往往见什么凡人得仙人指点,抚顶授长生,那时候倒心想自己能长生要如何如何,现在倒是觉得没什么意思了。”

“那是为何?”傅琼问。

皇帝:“只自己一人长生不老又有什么意思?况且人生有得有失,就算是长生之人,万一被别人发现,怕是要同话本里的和尚一样,要被人捉去放血吃肉。”他说着一笑,低头才发现皇后的面色更差了些。

“什么放血吃肉,算是朕胡言乱语,你不要放在心上。”皇帝作势拍了拍自己的嘴巴,见怀中人一笑这才又温声说了几句体己话,等到傅琼又睡过去,他才将人慢慢放在了枕头上。

过了一会,确认人已经睡熟了,他才返回至门口。

一推开门便见着梅夫人提着药箱候着,后面还跟着谢松还有那白衣蒙面人。

眼神不由得在那白衣人面上停了停,皇帝才道:“随朕进来。”

男人的声音放得轻:“她已经睡着一会了,你们动作快一些。”

梅夫人行了一礼往里面走去,而谢松同韩舟则是站在外面守着。谢松看了皇帝一眼,拱手道:“陛下`身上的衣服早些换了才是。”

皇帝眼睛看着里间,听见谢松的话,应了一声,而后道:“朕等她出来了再去换。”

“若是要等,换了衣等也无不同,待会若是衣服上的药渗进身体里,陛下怕是也要睡过去。”韩舟说罢,学着谢松的样子也拱手行礼。

皇帝转头看着韩舟,眼神落在他面上许久,这才甩了袖子唤了宫人进来守着,自己则去了一边的偏殿换衣。

等着他走了,韩舟才坐了下来,他心中有事不安定,连着给自己倒茶的手也有些发抖。谢松只当他关心则乱,伸手接过茶壶给他倒上,压低了声音说:“梅夫人出手定会没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