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长生(51)

陆沉璧想叫他让车夫驾车,刚刚伸手撩开门帘,就被谢松塞了回去:“好好坐着,马上就到。”

青衣人坐在谢松的边上,见他这样和庄主说话,忍不住多看了他两眼。

等到了地方的时候,侯奕的那个小书童便已经在那处门口等着了,见到谢松便伸手挥了挥叫他过来。

谢松跟着他从后门偷偷溜了进去,他看着那书童背影,问:“右相可来了?”

没等他回答,陆沉璧先替他回答说:“别问了,他是个哑巴。侯奕今天应该没有来,叫着他过来帮忙的。”

小哑巴在一个门口停下,指了指里面,做了个快点的手势。

谢松带着陆沉璧进去,青衣人跟在后面。这房间里摆着四个桌子,尸体上蒙着白布。因着天气冷,这房子里也没有取暖的东西,尸体还没有什么奇怪的气味。

青衣人从角落里搬了一把椅子过来,陆沉璧却摆了摆手道:“让我靠近看看。”

尸体上的白布被揭开,谢松抱着陆沉璧靠近了些,陆沉璧眼睛上下扫了一遍,还叫青衣人将孩子的眼皮翻开,等看了一圈,谢松才将他放在了一边的椅子上坐下,问道:“可好了?”

“不急,你去看看他们的腿,胸膛可还有别的什么伤口?”陆沉璧说完,青衣人便上前动了手。谢松提醒了一声,掏出了一幅手套让他戴上。

等着他都检查了一边,陆沉璧忙问:“可有发现?”

“并未有什么多的伤口。”青衣人回道。

陆沉璧皱着眉坐着,默了一会又道:“可还有旁的什么发现?”

“致死伤的确是脖子上的刀口,血液基本上都流尽了。”青衣人说完冲陆沉璧行礼道:“的确同先前所知的消息一致。”

这次尸体发现的地方,是在京城的另一边的晴岚山边,超出了先前陆沉璧同侯奕的猜测范围。他坐在椅子上闭眼在脑中联想着京城地图,三处发现尸体的地方在脑中连上线,可完全没有什么奇特的地方,或者说是陆沉璧想不出来这三处有什么联系。

“第一日发现一具尸体,第三日发现两具,第七日发现四具……一日便要杀害一个孩童,取他们的血又要做什么?”陆沉璧嘴里念着,想到这一共失踪四十九名孩童,那四十九天之后又是要发生什么事情?

门外的小哑巴敲了敲门,谢松听见了将还在思考的陆沉璧抱起来,道:“那些孩子的父母要来了,我们先走。”

等刚出门过了一个弯,便听见身后的脚步声和哭声,陆沉璧下意识揪住了谢松的衣袖,他低声道:“且等一等。”

“怎么了?”谢松问。

陆沉璧听了一会那些父母的哭声,歇斯底里,即便是隔着墙也听得清晰。他道:“等下去查一查,这些丢失孩童的父母,有没有什么特殊的地方。”

“是。”青衣人领了命令。谢松便也抱着陆沉璧继续往前走,等到了马车上,谢松被陆沉璧叫进了车里,让青衣暗卫先驾着车。

“外面风大,你还是呆在里面吧。”陆沉璧说了一句,便捧着手炉,开始望着一边发呆。兴许是这次的事情和自身相关,他太心急,总觉得脑子里是一团乱麻什么也想不出。侯奕那边现在也没有传来消息,如若是南疆苗族行事,无双那边也没有动静。

陆沉璧正想着,便觉得眉心被人一碰,抬头便见谢松望着自己。

“你皱眉了。”

“那又怎么了?”陆沉璧心中思绪烦乱,只觉得谢松打断了自己,但要出口说他几句,心里却又觉得不该。他又看了谢松一眼,只道:“我想不明白。”

“想不明白便现在不要想了,你总觉得他们之间有联系,可现在没有证据,你也实在找不出来。或许他们之间本来就不存在什么联系。”

谢松见陆沉璧皱眉又要说话,便立即接上话头道:“现在所知不过是失踪了四十九个孩子,过去七日便发现了七具尸体,每日便要死去一个孩子。”

“若是死了不止七个孩子,只是剩下的尸体还未被发现呢?”陆沉璧问道。

谢松见他如此,只能叹气说:“你且发现了再说这样的话,你心思太多,反倒是雾里看花,到头来只是伤身而已。”

“那你如你所说,我便觉得是四十九这个数特殊。”陆沉璧说着一顿,突然陷入了沉默。

谢松害怕他又陷进去想,便道:“京城本又叫四九城,宫门四,内城门九。况且道家方士他们求道问长生,便也是四九一环,你……”

“快些回去,我要同无双写封信,快些!”陆沉璧打断谢松的话,冲着驾车的暗卫喊道。

第40章

下午时候出了太阳,雪化了一些,但日头下去了,地上水聚集的地方又结上了冰。

谢松站在院子里练剑,他眉间皱着,心头烦乱连出剑的招式也杂乱无章。陆沉璧一回来便进了书房写信,连带将自己也赶了出来。

联想到上次夜行时候,一起同行的梅无双,谢松心中隐隐有个想法,想要同陆沉璧求证,但是心中却又不想向他问清楚。

比起自己去询问,他更想要的是陆沉璧自己主动同自己说。

今日晚间的时候陆沉璧的饭还是丫鬟送进去的,但没吃几口也就拿出来了。他不许旁的人进房间来,只叫了暗卫进去吩咐。便是老太太叫来察看的丫鬟也一并挡在了外面,不得入内。

谢松手挽了个剑花,收剑入鞘,正准备转身回房,便见一声脆响。他立即回头,便看见白衣蒙面人站在那里,正从踩碎的冰面上走开一步。

“你怎么又来了。”谢松皱眉看着他,早先的时候才见过,如何现在又来了。

白衣人也不同他客套,只说:“听闻今日又有孩子的尸体发现了?”

“你知道了还来问做什么?我没什么好告诉你的。”谢松冷声道。

“何必将话说的那么早?我瞧见你带着你那个小朋友去看尸体了?你抱着他去的?”白衣人说着笑了一声:“看不出来他胆子那么大,这种地方也愿意去。”

谢松盯着他,面上不悦,他道:“你跟着我们?”

“怎么能算跟着呢?要说也只能说是恰好同路撞见了而已。”白衣人手在院中的石凳子上擦了擦,一撩袍子坐下,抬眼望着谢松道:“怎么,这路是你们陆家修的?不许别人走的?”

“诡辩。”谢松看着他腰间的长啸,手不由得搭在了腰间的剑柄上,他道:“有什么事快说。”

白衣人将手伸进袖子里,两指捏着一封信出来。他拿着信晃了晃,轻声道:“你的小朋友回来了就写了一封信,连你也赶了出来不让看。难道你就一点也不好奇里面写了什么?”

“你从哪里抢来的信?”谢松骤然拔剑指向白衣人,怒喝道“你对他做了什么?”

白衣服拿着信站起来,啧啧两声道:“你又不是陆家人,这么为他着急做什么?我又没有从他手上抢,只是他的小暗卫有点不小心,被我拿走了也没有发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