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娘子绝色,深藏不露(94)

这一刻,仲聆直觉到了什么。

他眉间的凌厉一闪而过,几乎在一瞬间撕破了他的伪装。

他上前一步,逼问道:“他真的死了吗?可是你亲眼所见?”

步庞心中一惊,退了一步,才开口:“我并没亲眼所见,这是皇帝亲口告诉我的,他派了绝顶高手,所以非常确定。”

仲聆重新沉默。

“如果你执意替他收敛后事……向西去吧。”

这是步庞的最后一句话。

步庞走出民巷小院,看着天上的圆月,他的侍从从暗中走了出来。

随从凑到步庞耳边,小声说了些什么。

步庞沉吟道:“知道了。”

“不过一个妃子,皇帝……唉。”

他背着手,沉默的走在街上,抬头看了看天上月亮:“春到人间人似玉,灯烧月下月如银。”

“这样的太平盛世……还能再看多久?大伯,你远在西雁关,却比身在皇都里的人,看得还清楚。”

送走步庞,仲聆关门进屋。

班青出来了,他手里的小手绢都要叫他咬碎了,委委屈屈的小步蹭了过来。

但是仲聆只是站在原地,低头沉思。

班青见娘子不理他,更委屈了,只好自己上去求抱抱了。

仲聆直接就把他抱了起来。

班青头重脚轻的一晃,就被娘子抱进屋了。

他瞬间紧张:“仲聆,你要做什么?”

仲聆把他往自己床上一扔,班青在锦被间滚了两圈,停下来后心脏就开始砰砰跳,紧张到七晕八素。

他不敢抬头,脸埋在被子间,吸着被子间热乎乎的气。

忐忑不安的班青等了老半天,都没有等到娘子的下一步动作。

仲聆甚至没有说话。

他终于感到不对,从被子里抬头,却发现娘子坐在桌前,正看着一沓子信报。

班青只好揉揉脸,坐了起来。

仲聆可以说是非常的聚精会神。

他手边平摊开三份信报,看了一会,他甚至跑到了其他房间 ,抱回来了几张地图。

地图铺开,正是西雁关和西边腹地的地图。

仲聆对着一份信报上的战况描述,在地图上复原了半个月前的一场对峙。

说是对峙,是因为步庞军队与造反的饥民双方都就位了,差一点就打起来了,但到了最后还是没打起来,步庞退了,所以算不上战斗。

他重新推演了双方的对峙方位,然后发现了疑点:“这个位置……为什么步庞会犹豫?”

仲聆用力回想,他多年前,曾与房邬来过这一片靠着山的林间沼地,这边地形很是复杂。

那一年,房邬在沼林外的地上,推起了沙盘。

房邬从地上捡了石子,摆在了沙盘对应的位置,问过年幼的仲聆:“若你是将军,让你来领兵防守,该怎么防守?”

仲聆答:“天然地势,加以用之。”

“太笼统了,给我说说具体做法。就拿咱们刚才走过的那一片地,你如何设伏?”

“藏在沼地边的树上?选身手灵活、熟悉地形的士兵,从高处落箭,你若贸然进来,士兵惊慌,定会有伤亡。”

房邬夸了一句:“还行,再给你加个难度,如果你没有士兵,只有一群当地的老百姓呢?你怎么打这场仗?”

“多少人?”

“我三千精兵,你五百个普通百姓。”

那一年仲聆想了几个方案,却一一被房邬在沙盘上击破,加以否决。

仲聆冥思苦想到天黑,终于怀疑道:“哥,这根本就是不可能的局,根本没有解法吧?”

“记住,永远都不要说不可能,办法总是有的,只是你还没想到。”

“难道你有办法了,哥?”

房邬自信一笑:“我挡得住。给我五百个当地人,我能在这里,挡住这一路向西雁关行进的三千军。”

“是什么办法?”

“哥先不告诉你,你先自己去想。什么时候想出来,哥给你买一大包糖吃。”

班青看着仲聆手在地图上所指,一时也陷入思考。

仲聆喃喃问:“班青,你觉得……在这个地方,只用当地的老百姓,能不能挡住步庞亲自训练出来的精兵?”

他与班青相处许久,偶尔一起练武,却从来都没有于兵法战术一道,有过任何的交流。

但班青是丁将军弟子,不可能没学过兵法。

听到仲聆这么问,班青先是愣了一下,但他很快就进入了状态:“从这个地图上看不出来,我必须亲自到沼林里看,才能再出判断。”

仲聆手心都在冒汗:“那你觉得有这个可能吗。”

班青认真回答:“在北沐山脉,我也能做到以少敌多,当然前提是,兄弟们个个都是精兵,且我们熟悉地形。”

仲聆重新强调:“不是身负武艺的兄弟们,若只是当地的老百姓,连同老人和妇女也算在内,你觉得……有人能做到吗?”

班青思索片刻,斩钉截铁的给出了回答:“有可能的!但这里就必须有一个百年难遇的奇才良将,他想得出特别厉害的计策,才能带着当地的老百姓,守住这种关口。”

“奇才良将……奇才良将!?”

仲聆倏然站了起来,喜上眉梢道:“我哥没死——他没死!半个月前,他就在这片沼林里!”

作者有话要说:班青激动:耶!房邬公子没死!

然后下一刻,心情复杂.jpg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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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啥到11点才发的?因为删删改改,写了好久呗,让你们久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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和咸鱼景行扔的1个手榴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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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灯无月不娱人,有月无灯不算春。 春到人间人似玉,灯烧月下月如银。”

引用自《元宵》 唐寅

第77章

房邬没有死,他只是抹去了所有存在的痕迹,隐匿在西边的饥民中。

仲聆做出这个推断,是有依据的。

最初引起他怀疑的,是不胖的反应。

每当仲聆问及房邬时,不胖的神情有一种隐约的不安——他很可能是和仲聆一样,发现了在西边与他对阵之人的非比寻常,这在他心中埋下了怀疑的种子。

但几个月前,他在江水化冻时,却又是那样的肯定房邬已经死了。

他之前的确信,是源自什么?

而之后态度的变化对比,又是受了什么影响?

他未能与房邬真正交手,但是他根据房邬布阵,判断出这是一个极其不好惹的人。

步庞说皇帝确信房邬已死,但他却没有亲见。皇帝不可能离开宫廷,所以他派出去动手的人,必然是皇帝十分相信的人,而且还有这个本事,真能将房邬置于死地。

夜已经很深了。

班青没有打扰仲聆,因为他看出来,仲聆在思考一些很关键的事。

只是班青过江又逛街,折腾了一整天,现在已经是很困了,强撑着陪了仲聆一会,自己摸到仲聆床上去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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