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窥光(21)+番外

化妆师看着他胳膊上那厚厚的纱布,咂舌道:“这确定还能拍吗,要不还是等改天再拍吧。”

谢时冶摇头:“没事,没那么严重。”

这时化妆间的门被推了开来,傅煦的声音从门外传来:“什么没那么严重。”

傅煦视线扫进了化妆间里的两个人,最后落到谢时冶包得严实的手臂上,轻声道:“老师也太乱来了,下一场戏怎么能是水戏?”

跟在他身后一同来探望谢时冶的文瑶看了傅煦一眼,女人的直觉让她很敏锐地感觉到了傅煦的不悦,虽然傅煦的表情还是淡淡的,看不出什么变化。

但是她知道,傅煦是真的在不高兴。

谢时冶抬着手,看着自己的手臂说:“只是下半身进水里,不是整个人泡进去。一会我注意点就行了,已经耽误不少进度,再拖就不好了。”

傅煦走到他身边:“缝针了吗?”

谢时冶点了点头,文瑶抽了口气:“怎么办,肯定很疼。”

谢时冶对女性一向宽容又体贴的,他双眼直视文瑶,很认真道:“真的没事,不必在意。”

傅煦听到这话,在他们俩身上扫了一圈,若有所思。

下一场戏是接在刚刚白起风将金兰堵在道观外的小路上,被白长安捉个正着。

在养伤的白长安一瘸一拐地出来寻白起风,正好听见他们的对话。

金兰转头看见白长安,一双眼还是红的。白长安一怔,立刻严厉地看向白起风:“你对金小姐做了什么?!”

白起风无谓道:“我什么也没做啊。”

金兰埋着头,匆匆走到白长安面前,将手里那个篮子递了过去,小声道:“里面是汤药,爹爹让我来谢谢你,我先走了。”

金兰小跑几步,又回头:“白大哥,我在码头等你。”

白起风冷笑道:“你一个姑娘家,天天眼里只有男人……”

白长安高声道:“起风,闭嘴!”

白起风错愕一瞬,继而被气笑了,他扯着嘴角,神情阴郁,牢牢盯着他的师兄。

金兰头也不回地跑走,白长安提着篮子站在原地,深呼吸一阵,就要越过白起风。在擦身而过的时候,手中的篮子被白起风夺走,白长安身手不便,猝不及防,压根抢不回来。

白起风拿着那个竹篮,走到了一旁的池塘边,将那篮子扔了进去。

白长安不可置信地看着他的师弟:“你到底在发什么疯!”

白起风:“我看那个女人不顺眼,怎么了?”

白长安抿唇看着池塘里的篮子,上面盖的小碎花布飘在水里,渐渐打湿了,沉了下去。

师兄看也不看任性的师弟,直接走到池塘边,下水。

白起风脸色骤变:“你疯了!你腿还伤着呢!”

白长安也不理会他,歪下腰在池塘里将篮子的东西一一捡起。

白起风攥紧了拳头,突然踢掉了鞋,解开了上衣,也一同下水。

却没有去帮着收拾那个篮子,而是走到白长安身边,将那个篮子抢过来扔得更远,直接将他的师兄扛到了肩上。

那种扛姑娘的抱法,彻底激怒了白长安。

可是白长安这个人,越生气就越冷静,他也不挣扎,只沉沉地对白起风说:“放我下来。”

白起风托着湿淋淋的师兄,一路涉水回到岸上,将人放到自己脱下来放在岸边的衣服上,再掀开了师兄的裤子,查看腿上的伤口。

他的师兄很不高兴,扭着身子躲着,被白起风掐住了膝盖,牢牢按着。

白起风头发也是湿的,盯着他的师兄,发梢上的水珠一颗颗滴下来,顺着高耸的鼻梁,坠了下去。他眼神很野,像兽般凶狠,可是对着他的师兄,又狠不起来。

白长安与自己的师弟无声对峙了一阵,还是师弟先服了软:“你让我看看伤口,我就放开你。”

白长安没说话,脸还是冷的。师弟便一分分将脸上的狠意揉碎了,化作万般无可奈何,低声下气:“我错了,一会我就去把那个什么金小姐的篮子捡回来。”

师兄还是没说话,做师弟的只好继续道:“我跪祠堂,自备藤条,你想打多少下都行。”

白起风的眼睫动了动,终于看向他的师弟:“我还管得了你吗。”

白长安讨好地皱着鼻子笑,捉着师兄湿润的手,将那指尖纳进自己的掌心里:“当然,这天上地下,只有师兄能管我。”

谢时冶只觉得指尖是酥的,一路痒到了心里去了,他看着傅煦唇珠上缀着的水珠,只恨这天气为什么这样热,连池子里的水,都没办法降下他身体的高温。

摄影机运转着,四周都是人,鼓风机嗡嗡作响,面前是靠得极近的傅煦。

终于,一声卡,解放了他,谢时冶紧绷住作为师兄的那根骨,在那瞬间化了,从后脊梁里抽了出去,软绵绵的,化作地上的一滩不成器的水,恨不得缠到傅煦身上去。

他眼神闪躲着,不敢看面前没穿上衣的傅煦。

傅煦手撑在池塘边,利落地翻了上去。

哗啦水声作响,谢时冶坐在岸边,没有马上起身,仍是在稳定荡漾的心绪。他的安静被误解了,傅煦弯腰问他:“怎么了,手疼起不来吗?”

谢时冶抬头,忽地有颗水珠打在了他的嘴唇上。这是从傅煦脸上滴下来的,谢时冶愣愣地想着,又鬼使神差地点头。

他伸出了手去,本意是想让傅煦捉着他的手,拉他起来。

只是傅煦顾虑他手上的伤,竟然直接伸手抄住了他的腰,半搂半抱地将他扶出了池塘,让他站了起来。

傅煦强健的体魄压着他的手臂和肩膀,那皮肤的温度被水泡得微凉,在他肌理上留下了鲜明的质感。

等他站稳,傅煦就已经退出了安全的距离。陈风已经拿了大毛巾过来,递给傅煦擦拭身体。

傅煦接过毛巾,没有马上用,而是盯着谢时冶的手臂,问:“没进水吧?”

谢时冶摇头,阳阳已经提着医药箱飞速赶到,工作人员上前将他们两个包围着,又间接地分开了他们两个。

人头攒动间,谢时冶渐渐也看不到傅煦了。

可是谢时冶依然被影响着,好像有根看不见的弦,从傅煦身上牵到了他身上来。

他就像一把古琴,弹者无心,随意拨弄三两下,他便余音绕梁,方寸大乱。

第20章

晚上收工后,傅煦意外地收到了文瑶的微信,她说她想去探望一下谢时冶,问傅煦要不要去。

傅煦拿着手机,大概能猜测到文瑶的用意。文瑶怕自己一个人去奇怪,即使是带着助理,整件事也很奇怪。

毕竟大晚上的,女演员去男演员的房间,就算是自己的助理随身,也瞧着像挡箭牌,只为了给他们留有空间看夜光剧本。

但是带上另一位主演,听起来就正直一些。傅煦体贴地同意了,并问好时间后,将手里的换洗衣服放下,想了想,又让陈风去买了点东西。

门铃响起的时候,谢时冶刚从浴室里出来。他用毛巾擦着湿润的头发,心想他也没有让阳阳过来,更何况阳阳有他的房卡,会直接进来,难道是另一个助理小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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