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窥光(119)+番外

说之前给爸妈打的那些钱,已经买了房子,他马上要结婚了,爸爸闹着要把房子卖了,把钱退回给谢时冶。

谢时冶回他:“不用把钱退回给我。”他缓下难受,努力用平和的语气问:“你要结婚了吗,对方是怎么样的人家,有没有照片,让我看看。”

弟弟说:“你好好听爸妈的话,回来相亲,不就能见到我老婆了,她也认识不少好的女生,虽然没有你在娱乐圈见过的那些漂亮,起码家世清白,人也干净。”

谢时冶忍无可忍:“我在娱乐圈里见过足够多聪明上进的女孩子,就算有些女生走了捷径,只要她不去伤害其他的人,也是她自己的选择,评价其他人干不干净,太过侮辱性,你学历这样高,还没学会怎么去尊重其他人吗?”

弟弟被他一通话说得静了半晌,半天才道:“又不是我一个人这么觉得,我周围其他人都说娱乐圈里的女的……”

“好了!”谢时冶打断他:“爸妈身体怎么样,还好吗?”

弟弟说:“你都闹成这样了,还怎么好,爸爸都快气死了,妈妈也很着急,你知不知道亲戚们都说得很难听啊,还有你那些传言,说你喜欢男人,我们过年都不敢走亲戚了,太丢人了……”

谢时冶听到后面,终于明白了,他们要的都是他们想要,并没有任何一个人,会考虑他的想法。

他们要的是他们所想的正常,而在家人眼中,他不是一个正常的人。

他的家庭和傅煦的家庭,是两个极端。傅煦可以将他带回自己家中,傅妈妈傅爸爸都可以用平和的心态去面对他,可是傅煦要是去他家,他无法想象会是一个怎么样的局面。

不是没有难受,也不是不痛苦,他也想将傅煦带到自己爸妈面前,但想也知道,会是怎么个惨烈局面。

只是他爸妈甚至是他弟,都有自己的观念,就像他们想将自己的想法强加给他,叫他认为娶妻生子是正道,他听得很恼火,愤怒,可转念想也一样,他要将他喜欢男人,想跟男人过一辈子的想法强加给家人,一样是无能为力的。

与家人的羁绊无法轻易决断,观念亦不能相融。

他和家庭就像两块坚硬的石头,互相碰撞,每一次相对都是一场激烈的损伤,最后或许会粉身碎骨,又或者互相磨合下来,成就了圆满的结局。

可他怎么敢在这过程中,带上傅煦,只是想一想傅煦有可能听到难听的话语,而这些来自于他的家里人,他不能想象,也无法忍受。

第96章 番外六

谢时冶努力用平静的语气去陈述,说自己与家庭的矛盾,讲自己的担忧和想法。他很少提自己家人,因为说到他们确实很不开心,他不愿傅煦跟自己一块烦心。

虽然在一起这么久了,苦恼需要互相分忧,只是他并没有太过强烈的感觉,在面对家庭对他的责难时。

他从上大学之后就在逃,也一遍遍回头想要寻求与家庭和解的方法,却依然次次失望。

许是因为失望久了,反而没这么失望。傅家的情况少有,也让他十分向往,他们少有的父母对子女的爱胜过世俗,而这世上,多是父母用世俗要求子女。

也许是有爱的,只是那些爱胜不过他们害怕旁人的眼光,流言蜚语,自我私心,与长时间自身环境所形成的认知与理念,人需要有后代,不然老无所依,最终形成一句叹息重重的,我为你好。

不能说他们的想法就是错误的,人各有活法,各有观念,谢时冶早已与家中渐行渐远,开始几年比较赚钱的时候,他也曾想要用金钱证明自己,后来他才发现这个想法有多幼稚与可笑。

因为即便如此,回家以后,只需三言两语,就会气氛僵硬,理念不合,他换不来父亲一个夸赞眼神。而学业有成,符合父亲预期发展的弟弟回到家中,他就能够明显地看出区别。

他尽量客观地说完了自己的家事,再看傅煦,男人沉着一张脸,不知在想什么。傅煦既没有宽慰他,也没有说出指责话语,而是久久地沉默后,轻声道:“我家里人都很喜欢你。”

谢时冶坐在副驾座上,侧脸望向傅煦,车外一束光从他脸上掠过,不经意透出他的复杂眉眼,有难受,心疼,一股隐隐的愤怒。

傅煦轻轻地吐出一口气:“我忽然想起十几年前的那个冬天了。”

福至心灵,谢时冶就是默契地知道了傅煦在提什么,是他大过年的没有回家,在便利店里的那次,也是他无可救药地爱上傅煦的那次。

其实傅煦早已猜到了谢时冶同家里的关系,可是真实听见,又看恋人故作无事的模样时,傅煦什么话都说不出来,仿佛那些安慰的话,都是轻飘飘的纸,落不到实处。

谢时冶却笑了,明明刚刚气氛这样低落:“是啊,你那时候还给我煮了碗长寿面。”

他凑到了傅煦旁边,小声道:“跟你说个秘密,我就是从那天开始,就喜欢你了。”

谢时冶从未跟傅煦说过自己这段感情的起始,傅煦也没问过,谢时冶大概能明白傅煦的心理,想来是觉得让他喜欢这么多年,自己却一无所知,内疚了。

这种情况下,更不好去问你为什么喜欢我,为什么能喜欢这么些年,听着就像质疑对方感情,又似洋洋得意被人爱了这么些年。

虽然谢时冶不可能这么想,但傅煦不允许自己去问。

这个男人,看起来强大,心却总是这样软。明明可以无视过去,独善其身,却还是对他心软,放任他占了自己心上的一个位置。

如今突然听到了谢时冶喜欢自己的理由,傅煦吃惊地瞪圆了眼,好半天才哭笑不得道:“竟然是这样……”想到这里,他突然停了下,又说:“幸好我那天去了便利店。”也幸好是他,遇见了那样脆弱的谢时冶。

不能够说,谢时冶遇见他是幸运,只是此时此刻,他只想自私地感谢那个冥冥之中,选择走进那家便利店的自己。

而谢时冶,十九岁的男生,情窦初开,只需一碗面,一个恰当的时间,要一簇小火苗,却将他烧了这么多年,期间一度都快熄灭了,到底还是不甘心。

多年等待,终于守得花开见月明。

傅煦说,我家里人喜欢你,你随时都能回家。

谢时冶忍住笑道:“难道你家现在才变成我家吗,我一直以为,戴上戒指的那刻,你爸妈就是我爸妈了。”

傅煦见谢时冶这样想,心下稍松。至于谢时冶家里的事情,他看得出来谢时冶想要自己处理,傅煦尊重谢时冶,他不会多问。

回到C市,假期只剩下两天,在傅家不敢放肆,在自己家里,谢时冶几乎一身本事都浪在傅煦身上了。

傅煦这个人看来禁欲稳重,逼得紧了,会意外地凶,用力的时候,下颔骨咬得紧紧的,居高领下地望着他,还不许他动。从谢时冶的角度来看,男人味十足,让他小腹酸软,当然,里面软,外面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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