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考拉小姐与桉树先生(59)

向笃参加一个时尚Party时,遭到某位时尚达人的开玩笑。

“听说你们老板上月都混猪圈去了,接下来是不是轮到你混猪圈了?哈哈哈……”众人哄笑。

向笃举着酒杯,脸上一阵青一阵白。他备受刺激,也自认为看清现实,他和岳仲桉的多年搭档已经到了终点,但为RARE付出这么多,没有功劳也有苦劳,不能就这么替他人做嫁衣。

更何况,他在澳洲,为了救岳仲桉,还……想到这些,向笃愤恨不平,都是那个叫林嘤其的女人,从她接近岳仲桉,就开始洗脑。

向笃认为岳仲桉是被爱情冲昏了头脑,什么环保!什么动物保护!什么情怀!他们是要把公司做强,做大,赚钱!

逼急了单干!

不过,就算另起门户开新公司,也要把RARE置于一个水深火热的局面,也给岳仲桉一个惨痛的教训,让他知道,没有向笃,RARE就等于是失去了灵魂!

喝醉后的向笃,坐上车。代驾司机问他去哪。

那一刻他脑子突然冒出个地址,就说了出来。

是纪幻幻的家。

向笃的深夜突然造访 ,还喝得酒气熏天,对于明目张胆,毫不掩饰崇拜之心的纪幻幻来说,这算是投怀送抱。

在欲拒还迎间,两个人一个借着酒劲,一个借着爱意,两人不可遏制地发生了荒唐的亲密行为。

酒醒来的向笃,悔意四生,见纪幻幻还没醒,边穿衣服边仓皇离开,他逃走的样子,真不是男人。是疯了吗,竟和这个他根本瞧不上的“爱慕虚荣,庸脂俗粉”女人,走到这一步。

只因她认可他,崇拜他,在她的目光里,他看到自己是最强大和正确的,就像站在全世界中心般,俯瞰着她。

他从纪幻幻的眼神里,捕捉到,她能够成为他的信徒,唯一的信徒。

林嘤其去看望母亲时,小远正在和母亲一起剥豆米,低头说着话。

“我儿子两岁多时,就知道心疼妈妈,我剥豆子,他就也在旁边蹲着,小手学着剥,我说,你还小,别剥,喊你姐来帮忙。他还疼他姐,不喊,非自己剥……”

“那么小,他会剥吗?”小远问。

“哈哈,半天剥不出来一个,剥出来就塞嘴里去吃了!”母亲笑过之后,又难过起来。

那幅画面,林嘤其还能想起来。

弟弟很小就像个小男子汉,懂得保护姐姐。

“要是他还在我身边,也会像你这样,陪我剥会儿豆子吧……”母亲喃喃地念着。

小远将手里的豆子往盘子里一扔,站起身,态度生硬地说:“我去打游戏了。”

林嘤其看着小

远冷漠地走了,便说:“妈,我来帮你剥豆。你别和他说那么多,没看出来吗,人家敏感着呢,毕竟他没有妈妈。”

小远听到这句话,突然冲到她面前,像是受到莫大的伤害般,喊道:“你说谁没有妈妈……”

她站起来,“看着”他的脸,虽然不知他的表情,从他绷起的喉结,涨红的脖子看,他非常激动。她究竟乱说什么,伤害了一个和他弟弟一样,失去父母的孩子,她万分后悔,“对不起。我没想会伤害你……”

母亲劝和着:“无心的无心的,小远啊不要往心里去。”

小远跑开了。

不知为何,这次不愉快,反而让林嘤其之前对小远的不好印象消失了。她莫名地和母亲一样,对小远产生了一种疼爱的感情。

她再次鼓起勇气,向母亲要父亲生前的工作簿。

母亲警惕地说:“好端端你要看那东西做什么?!”

“妈,那不是那东西,那是我爸活着时的心血,他每一天做了什么工作,都记录在那一本本工作簿上,我要看看,到底我爸是怎样的人!”

“别看了,你爸是个好人。”母亲回避着,那扫帚扫豆壳。

“十几年你都不给我看,我爸不明不白死了,难道你没怀疑过吗?他死的那一天,遇到了谁,发生过什么事,这些是能……”

母亲打断她的话,将手里的扫帚一挥,说:“能怎样?你想怎样,嫌家里就剩两口人还多是吗,你答 应过我的,不会再去碰这个,为什么还要来撕我的伤口?”

“他是我爸爸啊!”她低哀道。

“他是我丈夫……”母亲痛苦地闭上眼睛,捂住腰部。

“妈,你别气,我不看了……”她扶住母亲,不敢再刺激。

“真要给你看的时候,我会给你看的……答应我,没到那一天,不要再提了。”母亲苦苦哀求。

“我答应你……”

她想,母亲是怕她重复和父亲一样的路。

欣慰的是,在江老师的号召下,果真收集到了一些和她父亲有关的相片,泛黄的相片里,是父亲和不同的人合影。有他曾经的同学,老师,还有他讲课时的学生。

这些相片被很好的保存着,只是她看不清上面的脸。

岳仲桉从北京回来,她拿出相片给他看。

“这是我爸爸,还没有做爸爸时的样子。”

“你长得像你爸爸多些。”他望着相片上那个眼神纯粹,一生正气的男人,想到仅有一次的见面。

还穿过她父亲的衬衫。

他要为林贡之的死,还一个清白。

不仅是为了他和她的感情,更是替他父亲岳平然,向灵魂高尚的学者,赎罪致敬。

“我爸爸,是个好人,你见过的,也相信的对吧?”

“他曾是你的山,也是青海湖,无数只野生动物的山。”岳仲桉拍拍她的肩膀,说。

这句话,令她眼泪流下来。

“现在和以后,我是你的山。”

他是她的山。

是最懂得她的人。

十四载,日月如

梭。很多事都变了,很多,都不再了。

她用围巾裹住脑袋,好想放声哭。那个什么人都看不清,总是会出错的自己,像个废物。

可是,小废物爱上了这座山。

既勇往无前,又胆怯后怕地爱他。她知道,他父亲并不接受她。他们都似乎默契地避开谈及未来。

仲桉。

不知道以后我们还能走多远,我能离开你方圆几里。

无论将来如何。

我们,已经去过白首了。

第九章 我能放下你,我只是放心不下你

见过了你心爱的人模样,我便细细记了下来,来生就成为这样的人,好令你爱上我。

G市的冬天,并不寒冷。

转眼,要过年了。

一年竟是转瞬之间。

岳仲桉提议,大年三十晚上,将她妈妈接到公寓来吃团圆饭。他们恋爱以来,他还没有机会以她男朋友的身份正式见她妈妈,他想,也该见了。

“我妈不来,说要陪小远过年。”她靠着沙发,看工作排班表,春节期间,野生动物园将迎来游客高峰期,她要更忙了。

“那就把小远一起接过来吃年饭。”他回复完向笃的邮件,合上电脑,走到她身边坐下。

她有些意外,没想到他会主动邀请小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