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考拉小姐与桉树先生(52)

她痴笑。

“我看相册的话,整本看完就看得

清你。万一看到你和前女友的合影,我要添堵。“她将相册替他放回书架。

他暗自松了口气,还好她没有要看。

“没有前女友照片。”他慢慢地说,朝她招招手。

“才不信呢,你这样的男人,没谈过恋爱?那可得怀疑你的性取向了。”她笑,双手同时牵起他的双手。她站着,他坐着。

他略微仰视她。

“我性取向很正常,别人不知道,你还不知道吗?”他眼里夹着一丝坏笑,却又戛然而止,眼神暗淡下来。因为他想到相册里的那张照片。

她未觉察,心跳加速,有些慌乱。

他见状,摩挲着她温热的掌心,转移话题说:“逗你的。上一段感情,是我大学时谈过一个女朋友,很短暂,没有什么合影。”

“打住!不许回忆了。”她比划停止的手势。

“嗯,那段感情早释怀了。最深刻不能释怀的,还是对初恋的记忆。”

“你也有不能释怀的初恋……”她酸酸地说。

“所以我和她重逢了,我想一辈子都不释怀。”他说完,看向墙上那幅画,丁香从中她的身影。

他的初恋就是她啊。

绕来绕去,他还是把她给撩得心酥。

她忍俊不禁地瞪住他,满是爱意。

每当她这样瞪他,他都想吻她。在他没有查清楚真相前,他必须克制自己,否则,越近一步,对她的伤害就越大。

他凝视着她,五味杂陈,简直不敢想象万一她知道她父亲的死,和他父亲的 不作为也有关系,她会崩溃成什么样。

“我上班的时候,你就安分守己在家休息,我会打座机查岗的。要是被我发现你偷偷溜公司去了,那后果……”她邪邪笑,透着股威胁。

“后果怎样?”他有些期待。

“罚你去给我的小患者按摩!”她鬼点子忒多。

“那我可不敢。作为你独一无二的人类患者,我一定听医嘱。”他保证道。

“晚上去看我妈,我总感觉怪怪的。或许房主那种有钱人的境界我是理解不了的,你帮我分析分析,毕竟你们境界更接近。”她提起担忧之处。

他洗耳恭听。

听她说完整个来龙去脉后,他分析给她听。

“首先,房子现在由三个人看管,你妈妈身体不大好,老园丁年龄大,还是聋哑人,至于保安小远,差点成失足少年。他们基本是老弱病残组合。这很好理解,房主是个好人,对他来说,举手之劳。”

“可总好像这三个人不是平白无故走到一起的……”她说着疑虑。

“其次,你妈妈对小远产生的感情,我想你也不必担心,作为儿子失踪多年的母亲,和一个与儿子年龄相仿,且无父无母身世相通的男孩,天天朝夕见面,转移一点母爱,这很正常。只要她快乐,慰藉,就好了。至于小远,本性不坏。”他恳切说。

“你又没见过,怎么知道他本性不坏。”

“能让你妈妈当作自己的孩子,会坏到哪里去吗?你不 也会被误认为没礼貌,可实际呢,不能只关注表象,要去看内在的苦衷。”

她若有所思地点头,似乎是这个道理。

“你说了首先,其次,那最后是?”

“最后,如果你还是实在不放心,那就把你妈妈接到这儿来住,你能晚上陪伴在她身边,也让她接纳我这个未来女婿。”

她没想到,他会提出把她妈妈接来住,这让她很感动和意外。

“谢谢你。我妈自尊心强,又倔,不愿低头,一辈子都自食其力劳苦过来。就算身体这样……也停不下来,她坚持赚点钱是点钱。我没办法说服她。”她很感激。

“那就依她。况且和小远的相处,能够让她削弱些思念儿子的痛苦,未尝不是件对身体有益的事。当然,我也会陪你加快找弟弟的进度,那是最无法替代的。”

“医生也是这么说,在不透支身体的前提下,尊重病人,毕竟闲不下来的人,躺床上可能适得其反。”

“周医生说的?”他总能从一段话里不错过任何个关键点。

她点头。

“哦,你从小暗恋的周良池。”他故作彻悟。

“儿时不懂事,都过去了。”

“周良池说得对,要尊重病人。”

她反应过来,轻捏了他的手臂,说:“你别打岔,你情况特殊,闲不下来也得闲着。”

“你没看清过长大后的周良池模样,是吧?”她问。

“对啊。”

“我见过。”他咳了一声,坐直身体。

“咦,你什么时

候见的?按道理,你们没有共同的接触圈啊?“她吃惊。

“见过两次。第一次是为了知道你妈妈的病情,第二次是为你脸盲症。”他说。

这个男人到底还私底下为她做了多少事啊,她怎么像个白痴样一无所知。

“想听周良池长什么样吗?”他扬扬眉尾,问。

她故意装出很想的花痴表情,忙不迭地点头,说:“想想想!”

“挺丑的。”他简短的三个字形容道。她被他那无辜委屈的神情弄得捧腹大笑。

“我朋友秋昙如果知道你这么说她心上人,以后肯定……”

“嗯,肯定不给我们当伴娘了。”他抢先说。

真是个利喙赡辞的男人。尤其是对外不苟言笑,寡言少语,在她面前这么活跃,反差简直可爱。

“奇怪了,明明一本正经的人,一和我说话,就变得花言巧语。”

“别人是利令智昏,我是,你令智昏。”他拥着她,拿起铃兰,搂着她细细的腰肢,往楼下走。

她将花放入花瓶养起来。洁白的铃兰和青绿色的尤加利叶,相称得很美。

愿幸福真能归来。

彼此相道晚安,各自回房。

当他过后来敲房门时,她竟有些遐想。看来被爱情冲昏头脑的,何止他。她打开门,他穿件蓝色睡袍,领口微微敞露。光滑的肌肤,胸肌明显,也不是那么夸张。

“健身的分寸把握很得当啊。”她感叹,单纯对美好肉体的欣赏。

“在想什么?”他拨开她脸上

的发丝。

“没……想什么,你还不睡吗?”她红了脸。

“头痛不痛?之前在沙漠的车上,你撞到了后脑。”他问。

“不痛。”她有点迷蒙。

他将她身子转过来,说:“低下头,让我看看。”

她顺从地垂下脑袋。

他用手指摸索着,按两下,问:“痛吗?”

“真的不痛。我都不记得我撞到这里了。”

“刚才躺下睡不着,回忆了我们在沙漠时发生的事,突然想到你后脑撞到车门上那一幕,我好害怕。你这里受过重伤的。”他低低的声音让她沉迷。

“所以你就急急敲门,看看伤到没有。”她转过身,望着他傻笑。

“头皮表面没有青紫红肿,但还是去周医生那里复查个CT,我才放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