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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悔/从他不解伊(网络版)(8)

无所泅渡。

白槿湖念着,提笔回复:

倘若/你是那立在河对岸的少年/等待摆渡/你只便轻挥衣袖/拂开水雾,可见/萤火扑闪着一叶扁舟/伴你一路水程。

纸飞机带着两个少年的梦,从蔷薇院子的这一头,飞落到那一头。

白槿湖盼望着林流苏的腿康复的慢一点,这样她可以继续将纸飞机叠下去。

有时候她会写一首小诗,有时仅仅是一个笑话,有时就画了一朵小小的花,就这么的简单而让人心跳的小物件。

她也会等待着维棉的消息,六月要放暑假的时候,维棉走了已经有两个月,在白槿湖烦恼着暑假将没有机会去那个蔷薇院子的时候,维棉回来了。

维棉手上拎着一个破破脏脏的小红包,头发乱乱的散在肩上,原本染红的头发干枯的失去了光泽,死气沉沉的披落着。细细长长的眼睛暗淡无光,嘴唇都干裂了,身上都是污渍,牛仔裤上都是油腻。

简直就像是一个小乞丐。小巷子里的人跟着后面看着热闹。

白槿湖听说维棉回来了,就冲出院子,飞奔到巷子里,她站在巷口,看着不远处那熟悉的身影,维棉更瘦了,白槿湖忍住眼泪没有落下来,扑上去,抱住了全身都是味的维棉。

你怎么不给我写信,你怎么一点音讯都没有?我一直都在等你。白槿湖抱着维棉,感受到维棉身上一根根突兀的骨头,到底吃了多少的苦,竟然瘦了这么多。

他骗了我,他骗了我……他带着我去了苏州,他不管我,他每天都泡在游戏厅,他让我去赚钱……不然就打我……维棉断断续续的说着她的这段不美好的私奔。

多少事,原本都没有我们想象的那么动人。多少人,原来也没有我们预料的那么可以依靠。多少情,无关风月,无关山盟,它只是一个绮丽的愿望。

维棉以为那个十八岁的张涛可以带她脱离苦海,没想到,是跳进了另一个深渊。年少哪里懂得爱情,爱的,不都是自己的那份感觉。

他们逃到了苏州,吃喝玩乐挥霍掉了身上仅有的那几百块钱后,张涛就逼着维棉出去挣钱,可是,维棉的年龄不够,最后张涛就把她送进了苏州的艳粉一条街。

那是一条苏州老街,很多要被拆迁的旧房子,到处都是林立的粉红店招牌,一到傍晚都是站街女。

维棉是逃了几次才逃出来的,她最后一边沿路乞讨,一边走,走了二十多天才从苏州走回这个徽南小山城。

第十三章:早孕风波

维棉是逃了几次才逃出来的,她最后一边沿路乞讨,一边走,走了二十多天才从苏州走回这个徽南小山城。

白槿湖听着维棉的遭遇,心里一阵唏嘘和心惊,她轻轻拍着维棉的肩膀说:还好,你逃了出来,出来了就好。

维棉握着拳头说:我这辈子都不想再见到张涛,我恨死他了,恨死了,他最好不得好死,把我害成这样不人不鬼。

这样的男人,也许他还不能称之为男人,他何曾会真的对维棉用情,他卖掉了维棉拿到了一千块钱就泡在游戏厅和网吧里,哪里还管维棉的死活。

维棉有些不敢进家门,可是,不回这个家她又还能去哪里呢?

维棉的妈妈还有继父没有骂维棉,只是看都不看她一眼,就漠视她,视她不存在,不和她说一句话。这对于孩子,这是比打骂更严厉的惩罚。

白槿湖总是会偷偷拿点吃的给维棉,晚上,维棉就爬到那棵木棉树上,进白槿湖的小阁楼里挤在一起睡着。

白槿湖劝维棉继续去上学,可是维棉一直都在躲闪着,也是,那个学校她是很难再回去了,名声已经坏了,怎么好回去。

很难再回到那个地方了,面对那些像刀子一样的眼神和言论,一个十四岁的女孩,是难以承载的。

只是没想到,更大的事情是,维棉怀孕了,是张涛的。

白槿湖望着只有十四岁瘦瘦黄黄的维棉,吸烟的样子有股风尘味,可是,她毕竟还是个孩子,现在一个孩子怀了孕。

晚熟的白槿湖在那个时候,还没有初潮。

怀孕意味着什么,这些谁都懂。

维棉吸着烟,一只手撑在头下,轻描淡写的说:我怀孕了。她这么说,是不想让白槿湖受到严重的刺激。维棉指尖的烟明灭着,微微的颤抖着,她说完就一直听白槿湖说,直到烟烧到了烟头,烫到了她的指尖。

怀孕了,怎么会怀孕了呢?那该怎么办,你不能把它生下来,你还太年轻,你要是生了这个孩子,你这辈子就毁了。你还有那么多路要走,你还有机会去选择你的追求,要是被大人知道你怀孕了,那就完蛋了。白槿湖急切的说着。

以前学校里就有女生怀孕了,后来担心被发现就自杀了。

维棉嘶哑着嗓子说:我没有钱去医院做手术,我不知道怎么办。

白槿湖告诉自己,维棉不可以有事,不可以出任何事。她坚定地抓住维棉的手,用从未有过的担当对维棉说:一直,都是我有事,你帮我担着。这一次,钱,我来想办法,你就不要担心了,这件事不要告诉任何人,我会有办法的。

维棉听到这句话,伪装的坚毅都倾崩瓦解,她忍不住小声压抑着哭泣,维棉以为所有的一切都失去了支撑的时候,白槿湖这样的一句窝心的话,维棉看到了蔚蓝的长空,温暖直射。

维棉没有告诉白槿湖,在从苏州往回沿路乞讨坚持着走,她心里想着的就只有白槿湖,因为白槿湖一定在等着她的消息,她不能就这样消失或者死去,有一个人还在等着她。

第十四章:木头借钱

在林流苏家别墅门口,林流苏开了门,林阿姨也在旁边。

咦,木头,你找我有事吗?林流苏背上背着小提琴,可能周末准备出去学琴。这些天,林流苏已经习惯喊白槿湖木头了,木头木头的一声声喊着。

林阿姨也边换着鞋,边漫不经心的说:你找我们家流苏有事吗?她腿刚拆了石膏,我送她去学琴。

林阿姨,我没有什么事。流苏,我没有什么事,你去学琴吧,我先走了。白槿湖迟迟开不了口。

真的没事吗?林流苏纳闷的望着白槿湖,说:木头,你的脸色不对啊,你是不是有事啊,有事就说,我妈妈也在这里,不是外人,你说吧。

白槿湖想着还在等着钱的维棉,就抬起头,硬着脸皮说:流苏,你可不可以……借我一点钱?

哦,你是借钱啊。行,你要借多少,我身上要是不够我再我妈妈身上拿点给你。林流苏不以为然的说着。

林阿姨的脸上本来就强装出来的笑容有些僵硬,那种不屑和藐视让林阿姨的嘴角斜斜的歪了一下,说:你要多少钱,说吧。然后疼爱地摸了摸林流苏的长发说:你照顾我们家流苏这么久了,本来我也就是打算给你一些钱的,算是报酬吧。既然你来借,那就不要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