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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沙雕攻拿到虐文剧本(56)+番外

大概是他脸上为难的神色太明显,摊主乐呵呵地安抚了一句:“这个兔子灯上的谜面不难的,只要打一个字,答对了就可以拿走。”

柏空往那写着谜面的白纸上望去,如摊主所言,谜面确实很简单,只有“赤兔”两字,但柏空皱着眉头,运用起肚子里不多的墨水冥思苦想了一番,毫无思路。

楚逸尘含笑旁观了会儿柏空纠结的模样,见柏空实在答不出,便给了点提示:“赤兔非兔,是马也。”

“马也?”因为按楚逸尘的要求时常抄写练字,柏空听到这两个字脑子里下意识地就冒出了字形,进而联想到这两个字组装在一起的模样。

“是不是‘驰’?”柏空回答时语气还有些不太自信。

“答对了!这位公子兔子灯拿好!”摊主笑着将兔子灯从挂绳上取下,递给柏空。

柏空激动地接过兔子灯,一是他终于拿到了兔子,二是他竟然猜出了灯谜,虽然是在楚逸尘的提醒下,但这事回去说给柏树妖听,大抵也会为他的智慧侧目。

他已经不是以前那个文盲妖怪了!

柏空一时间好似受到了什么巨大的鼓舞,直感觉自己这么些时日的苦学终于有了成果,于是兴致大起,拿了兔子灯也不走,又留在摊位旁,想要继续猜其他的灯谜。

为了验证自己的智慧,他还特地跟楚逸尘说:“我自己想,你不要提醒我!”

“好。”楚逸尘笑意盈盈地应下。

柏空于是又开始冥思苦想,这回的谜面是“桥头佳人相道别”,依然是打一个字,柏空想把赤兔的规律代入进去,却愣是想不出个究竟,赤兔非兔,这桥头佳人是个什么东西?

一炷香后,他对自己智慧的短暂自信宣告破灭,求助一般的转头看向楚逸尘。

楚逸尘本来还想拿会儿乔,毕竟是柏空自己说的不要提醒,但被这小狗一样的眼神一望,便绷不住了,解谜道:“桥头是为木,佳人相道别,那就是佳离了人,是为圭,木加圭,是个桂字。”

“答对了!这位公子老虎灯拿好!”摊主又乐呵呵地去将老虎灯取下。

柏空恍然大悟,这谜面乍看摸不着头脑,但被楚逸尘解开后又会发现,答案其实很简单,他玩上了瘾,即便已经和楚逸尘人手一盏灯了,却还是赖在摊位上不走,继续去猜别的灯谜。

当然,灯谜的答案再简单,在没有揭开时,依然是让人一头雾水想不出头绪的,不过柏空不担心,他想一会儿,想不出来,便转头去问楚逸尘。

问自家老婆嘛,不丢人!

“柴门闻犬吠,柴门是门,犬吠是为汪,门加汪,是润字。”

“宿鸟恋枝头,枝头为木,鸟在木上,是为术。”

“日迈长安远,将安字拆开,日字迈到安字里头,是宴字。”

楚逸尘侃侃而谈,无论多难的谜面,他基本看一眼便知答案。

摊位上除了他和柏空,也有不少其他正在猜灯谜的人,他们绞尽脑汁想不出的答案,楚逸尘轻轻松松就答了出来,恍然的同时他们也不再猜了,都聚过来围观。

楚逸尘的灯谜越解越多,周围围观人群也越聚越多,他偶尔碰上一个非常难的谜面,却还是信手拈来地解开时,人群便会发出一片叫好喝彩,到后来,楚逸尘几乎解出了摊位上所有的灯谜,摊主哈哈大笑地拱手:“公子好厉害,这摊位上的灯都是公子的了!”

“这……”楚逸尘看着这摊位上多达近百盏形制不一的彩灯,面露为难,他根本拿不了那么多,而且他解谜本也不是为了要这些灯,只是因为柏空想玩,他陪他玩罢了。

“你要吗?”他问了一下柏空。

柏空摇摇头,他只喜欢兔子灯,赖在这儿不走一开始是觉得解灯谜好玩,后来则是因为楚逸尘解谜非常厉害,旁人为楚逸尘的文采发出惊叹时,柏空就会有一种自豪感,毕竟这个那么聪明那么厉害的人是他老婆。

既然他和柏空都不想要,楚逸尘便将灯分给了在周围围观,自己答不出灯谜只能眼巴巴看着他们的孩子,说出分灯的决定后人群中又是一阵欢呼,还有孩子在家长的搀扶下热情地挤到楚逸尘面前来,要把手上刚买来的糖人送给他。

人太多太挤,楚逸尘招架不住,连忙冲柏空使了个眼色,柏空立刻会意,他身形高大,肩背有力,分海一样的分开人群,然后拉着楚逸尘就跑。

灯火辉煌的长安街上,他们手拉着手一起逆着人群逃跑,不觉得惊险,反倒有几分浪漫。

跑了足足有一炷香,柏空确认方才那群人已经跟不上来了,方才停下。

跑了那么久柏空大气都不喘一下,楚逸尘则累到气喘吁吁,靠在旁边的石桥栏杆上,平复呼吸加休息。

柏空陪着他休息,休息的时候,他又闲不住的站在石桥上朝河面上眺望,问楚逸尘:“他们为什么往河里放灯?”

桥下河道边,聚集了不少男男女女,他们手里都点着一盏莲灯,灯上似乎还放了纸条,这些人将放了纸条的灯推到水中,站在岸边合着掌看灯越飘越远,像是在进行某种奇怪的仪式。

“那是在祈福。”楚逸尘看了一眼说,“将愿望写到纸条上放到莲灯里,水流会将其送往神明身边,来年愿望就会实现。”

“真的会实现吗?”柏空好奇地问道。

他知道世上是有妖怪的,他自己就是,但是真的有神吗?而且这个神明会那么好心地帮人实现愿望?柏空粗略一数,他面前这段河道就飘了上百盏莲灯,前面他没看见的河道处还不知道有多少,那么多愿望,神明若是一一将其实现的话,累都累死了吧。

这么简单的道理妖怪都明白,众人也不是不知道,但他们还是年年都会来祈福,毕竟人活着总是要有个盼头的。

这是一个心照不宣的谎言,没有人会不解风情地说破,可楚逸尘却直接说:“不能。”

直到方才,他的心情还是挺不错的,但眼下,柏空问及这些莲灯,像是触及了他的某段往事,他的眉宇不自觉染上了几缕阴翳。

楚逸尘不是第一次来参加这种灯会,就像方才那些围在他身边看他猜灯谜的带孩子的父母一样,他的父母也会带着幼时的他来玩,他曾经也跟桥下那些人一样,在莲灯中写下过愿望,希望他们一家人团圆美满,和乐平安。

可结果呢?

所以楚逸尘从来不信这些神神鬼鬼的东西,甚至连这种带有美好祝愿的祈福活动都鄙夷不屑。

但除此之外,他却也不可避免地想起自己的父母,曾经他们一家人是这样幸福,那一年他一手牵着父亲,一手牵着母亲,像此刻任何一个被父母牵着的孩童那样无忧无虑。

他猜灯谜厉害,他父亲猜灯谜也不差,楚逸尘记得,他父亲为他拿回了一盏漂亮的鲤鱼灯,他正提着鲤鱼灯沾沾自喜的时候,就发现父亲转头又猜出一个更难的灯谜,将那盏更大更好看的千瓣莲花灯给了他母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