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深宫凤帷春醉:废妃(53)

尚妆侧身让她,却听她又道:“回了宫,在圣上面前,哪些话该说,哪些不该说,相信你是聪明人。”她说这话的时候,目光直直地落在尚妆的脸上。

被她看得有些心悸,尚妆吸了口气道:“是,奴婢明白。”

跟着她出去,东西也不必收拾,便可直接回宫去。

到了门口了,却听见身后传来男子的声音:“母妃。”

微微一惊,本能地回眸,瞧见丫鬟扶了他出来。齐贤妃的脸色大变,斥道:“混账,谁让你扶王爷出来的!”

丫鬟吓得白了脸,哆嗦着不知该怎么回答。

却听他道:“不怪她,儿臣只是送送您。”低声说着,目光却是看向尚妆。那是与他霸道时完全不一样的眼神,却让尚妆有些不知所措。

作者题外话:回宫了~~~

第三卷 夺宫 第六章 侧妃

闻言,齐贤妃的怒意消去了不少,话语地柔和起来:“傻孩子,还特地出来作甚?母妃会再来看你的,你只管好好养着,母妃才高兴。”

他点头:“儿臣知道。”

从成王府出来,外头的马车已经被拉至门前。齐贤妃扶了丝衣的上去,尚妆本来想说她还是走着,瞧见丝衣也上车,才想着,她若不上,便是太突兀了。

路上,齐贤妃突然问及安陵霁的事情。说是前不久听闻他回了京。

尚妆故作惊讶,摇着头说她并不知道此事。

齐贤妃破天荒地没有再继续问,倒是与一旁的丝衣聊起了一些无关紧要的事。尚妆插不上嘴,在一旁坐着,也落得清闲。

回了宫,皇帝在寝宫休息。

陈忠守在外头,见尚妆过去,忙上前道:“雩尚义回来了,便进去给圣上说说成王殿下的事,圣上可每日惦记着呢。”

尚妆点了头进去,见皇帝半躺在御塌上闭目养神。

“奴婢参见圣上。”她低声说着。

皇帝并不睁眼,只微微哼了声道:“回来了,想必成王的伤势无碍了。”

她依旧低着头:“王爷的底子好,已经可以下床了。仲太医还留在王府每日请脉,圣上不必挂心。”

“那朕就放心了,咳咳。”他低声咳嗽着。

不过几日不见,他的脸色又比那时候苍白了些许。尚妆看得出,他的身子是一天不如一天了。

老了,谁都不得不服。

皇帝依旧躺着,他不再说一句话,只是眉头还是紧锁着。

尚妆侍立于他的身边,亦是不说话。

而她,突然觉得有些同情他。这个时候,他不再是高高在上的皇帝,他只是一个老人。在他的生命即将走到尽头的时候,他却依然不可能享受到丝毫的平静。

前朝后宫的暗涛汹涌,饶是她都能感觉得出来,他必然也能察觉。端看着,他能否在这最后的日子里,力挽狂澜。

整个寝宫安静得可怕,哪怕是一根针掉落,都会发出骇人的声响。尚妆有意将呼吸声放轻,有些无聊,瞧着外头走过而印在门上的人影。

也不知过了多久,突然听得皇帝开口道:“安陵雩。”

尚妆略微一惊,才想起叫的是自己的名字。复又低眉垂目道:“奴婢在。”

皇帝缓缓睁眼,浑浊的目光落在女子娇小的身躯上,渐渐变得清晰。他支起身子,尚妆忙伸手去扶他。坐了起来,他才开口:“这几日,朕想了很多。”

有些惊讶地看了他一眼,只一眼,又马上低了头。他想的什么,不是她该问的。他想说,她才有资格去听。

皇帝却是嗤笑一声道:“朕真是没想到,原来最后,陪在朕身边的,居然是安陵家的人。”顿了下,接着道,“朕想朕真是老糊涂了,你不过只是个宫女而已,能有什么大气候?你的命,捏在朕的手里。大起大落,自然也是由朕说了算。”

尚妆听得愈发地糊涂了。

塌上之人却已经起身,朝前走了几步,他突然回身,盯着她道:“朕没看错人,你很聪明,比宫里很多人,甚至朕身边的还能多人都要聪明。”

指尖一颤,她忙跪下道:“奴婢不敢。”

“朕却告诉自己不得不承认这是事实。”那苍老的声音从头顶响起,“朕打算将你赐给成王,做成王的侧妃。”

作者题外话:烨那小子艳福不浅啊,啊哈哈啊哈哈

第三卷 夺宫 第七章 细作

做……成王的侧妃?

尚妆惊恐地抬眸看着皇帝,此刻,她那里还管得了礼数?

皇帝不顾她的讶然,依旧说着:“慕容云姜的身份,如今在宫里尴尬异样。再下去,朝中必然有微言,朕虽贵为天子,却也不是事事能不顾的。朕,需要慕容相。”他看她的眼神里,仿佛是在说:这些,朕相信你是知道的。

是的,尚妆明白。

这便是天子的无奈,退一步以换得重臣的效忠。不管怎样,对皇帝来说,都是不亏的。那是他元家万代千秋的江山。

所以尚妆一开始便知道,他不会要慕容云姜做他的妃子,不会等他去之后,叫慕容云姜为他陪葬,亦或是青灯常伴。

他叹息道:“难得慕容云姜开了口,朕隔日便赐婚。”

尚妆只觉震惊得浑身都忍不住颤抖起来,竟不顾礼数,脱口问:“慕容小姐与成王殿下?”此话,她是白问了。皇帝的意思,还不够明显么?

皇帝并不回答她的话,只道:“朕不信他们,朕要你去成王府,帮朕监视他们。”他说这话的时候,原本淡淡的目光瞬息之间变得犀利无比。

他口中的“他们”,指是究竟是慕容兄妹,还是元聿烨母子,亦或者,全都是?尚妆心下慌乱,一时间也猜不出个确切来。

还有一点,她却是觉得奇怪。他信不过他们,却能信得过她么?她还清楚得记得,她初进宫的时候,他对她的态度。

或者是,他该怎么控制她?

毒药,还是其他?

正想着,她听得皇帝轻笑起来:“不必费力了,朕能说出这样的话,自然是有所准备的。你去成王府,日后那里的一举一动都要跟朕禀告,若然有一天,朕不在了,你也必须向……”话至此,他突然缄了口。神色有些异样。

尚妆知道他话里的意思,倘若他不在,必然是跟新皇禀告。只是,他既能如此说,便是暗指他还没有要变动储君一位的意思。太子在他跟前出了那么多的事,他却还在观望着,还在给他机会。

只是,皇帝方才的一丝迟疑,让尚妆知道,他对太子还是芥蒂了。否则,他该是大大方方地说出要她跟元聿沣禀告的话来。

事实上,他没有。他缄了口。

尚妆却又觉得好笑,那么,他为何又要如此地放着元聿烨呢?他可也是他喜爱的儿子啊。

所以说,皇帝的心思,太过复杂,她,猜其不透。

咳嗽了几声,皇帝才又道:“你若是不按照朕的话去做,朕给你的惩罚,会远远超出你的想象。”看她一脸的惊愕,他笑言,“朕已经拟了一道密旨,即便哪天朕不在了,你若是有悖此事,自然会有人将其拿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