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深宫凤帷春醉:废妃(23)

她的话音才落,便听男子冷笑一声,那道目光忽而变得犀利,他沉了声道:“本王,要听实话。这,并不是你心中所想。”

指尖微颤,尚妆有些心慌。

她低着头,他应是瞧不见她的神色的,那么,岂会知道她心中所想?

的确,她承认,当初在乾承宫的时候,对于皇帝此举,她也是心存不解。而她后来,确实想到了一些事情。

但,这些事情,也只能在心里想想。是绝对不能,说出来的。

尤其,还是在元聿烨面前。

她深吸了口气,开口道:“这些,就是奴婢的心里话。”

“安陵雩。”他突然叫出了她的名字,却是不再往前,片刻之后,才开口,“本王以为,你是聪明的女子。你真的甘愿,在浣衣局待一辈子?”

尚妆惊愕,他的话,是何意?

多奇怪啊,不是么?

这么多人,全说着,要帮她,帮她离开浣衣局那个地方。

可,这么说的人越多,她就越是心慌。

她从来不知,原来去了浣衣局,那个宫里最偏僻的地方,亦是有着这么多人会关注着她。

她缓缓地,敛起了心思,抬眸看着面前的男子,欣然一笑:“您的话太深奥,奴婢不懂。不早了,王爷请回吧。奴婢告退。”语毕,朝他福了身,转身便走。

她不管他是找了什么理由而能够在这个时候还留在宫中,她只真的,她确实该走了。

她只是一个小宫女,而她与他们的纠缠,已经太多。她不想成为众矢之的。

这一次,元聿烨没有再叫住她。望着那抹消失于暮色中的小小身影,不知为何,他的嘴角缓缓牵出一抹笑意。即便她不说,他也始终相信,皇帝如此做的目的,这个小宫女,是知道的。

不过,她不说,也正是让他知道了她的谨慎和聪明。

“王爷。”从他的身后跑来一个人,他回头,见灵阙急急跑上来。

她停了下来,抚着胸口喘了几口气,开口道:“娘娘真的找过她。”

她没有指明是谁,不过元聿烨自然已经猜到。不免,又朝女子离去的方向看了一眼,不过很快,他已经转身道:“我们回府。”

灵阙吃了一惊:“不去绪宁宫了么?”

他只应了声,却不说话。

灵阙追上他的脚步,又道:“听闻圣上的身子稍稍好些,今日太子殿下过乾承宫的时候,还说起马球比赛呢。”

元聿烨的脚步微微有些迟疑,却没有停下来,只道:“要举行马球比赛么?”皇帝素来喜爱马球,不过以他现在的身子是不可能亲自上场了,想来,便是观赏。

灵阙点头,开口:“就这几天,娘娘说要我转告你,要小心。”

作者题外话:宝贝们怎么都不说话呢?偶伤心地爬走……

第一卷 初识 第卌五章 孝子

元聿烨的脚步微微一滞,侧脸瞧了灵阙一眼,见她轻皱的眉头,浅笑道:“怎么,你还不相信本王么?”

灵阙闻言,跑上前,走在他的身侧,小声道:“我还不是担心你。”

他笑出来,伸手轻轻捏捏她小巧的鼻子,笑言:“呵,小丫头。”

灵阙亦是笑。二人在往前,忽而撞见前面一行人过来。

元聿沣瞧见面前之人,瞳孔微微收紧。那二人已经识趣地行礼,他开口道:“五弟怎的这么晚了还在宫中?”他问着,眉头皱得愈深。

谁都知道,入暮,后宫便是不能出现任何男子。

哪怕是皇子,亦不例外。

偌大的皇宫,只有两个男人。一个是皇帝,另一个,便是太子。

元聿烨神色未变,从容地开口:“因着母妃身子违和,禀明了父皇,故此才留得晚了些。”

“哦?”元聿沣眉毛微佻,笑道,“五弟还真是孝子,只是本宫倒是奇怪,父皇病了这么久了,也不见你常常去看看。”

灵阙不觉悄然看了面前的男子一眼,她何尝听不出他的弦外之音?

元聿烨的话,太子根本就不相信。

却不想元聿烨倒是笑了,他走上前,附于元聿沣的耳畔,轻声道:“我不去,不正合了殿下的意?如今的御前,就是留给殿下一人的。”

太子的嘴角露出一抹若有若无的笑,话语波澜不惊:“没想到五弟还是个明白人。”

元聿烨轻笑一声不再言语。

太子从他的身侧而过,他身后的太监宫女忙跟了上去,没有一人言语一句。

走出一段路,元聿沣才伸手,示意身后的太监上前,低声道:“去查,齐贤妃是否真的病了。”

“奴才遵命。”太监匆匆下去了。

男子回身,望向早已经远离的两个身影,微微握紧双手。父皇的身子是越来越不行了,前朝后宫,也渐渐地开始不平静。

只要他还未登上皇位,那么一切都还是未知数。

这些,他的心里也清楚着。

灵阙与元聿烨走了一段路,她终是忍不住道:“太子会查方才的事。”

元聿烨却没有动容,他要查边尽管查,一切事情,他早已经准备妥当。如今正是当口上,他不会让自己的行为落下口舌。

*

回浣衣局的路上,尚妆的脚步越来越快,仿佛元聿烨在她的身后追着一般。

对着他,她会觉得心悸。

跨入浣衣局,她急急朝房间走去。却不想,有人从她身后拍了她一下,她惊叫着回身,却见茯苓笑嘻嘻地站在她的身后,唤她:“小姐。”

尚妆怔住了,捂着胸口道:“你怎么在这里?”

茯苓仍旧笑着:“小姐忘了?茯苓是您的丫头啊。”

苦笑一声,都来浣衣局了,她哪里还是什么小姐呢?

见她不说话,茯苓凑上前,小声问:“小姐想什么呢?”她问着,回眸朝门口瞧了一眼,未见什么人进来,复又回身。

尚妆摇摇头,朝房间走去。

茯苓跟上前,又道:“姑姑说,小姐不到晚上是不会回来的。没想到,还真的是呢。那小姐去了哪里?”

尚妆忽然收住了脚步,回头问道:“姑姑可有说什么?”她想问的,自然是徐嬷嬷的不满。

茯苓怔了下,却是摇头:“没有,还是她特地把奴婢安排与您住一起的。”

二人入内,里头的人都已经睡着。

茯苓挨着尚妆睡下,她小声道:“奴婢来的时候,瞧见吕德仪在哭呢,还哭得很伤心。奴婢就不明白了,她才刚刚晋封德仪,有何好伤心的?”

尚妆不语,最该伤心的,不正是前几日在乾承宫被晋封的三名女子么?

没有子嗣,那么皇帝归天之后,她们,只有两条路可走。

殉葬,或青灯常伴。

而她这个被贬浣衣局的奴婢,都比她们强。

嘴角微动,才闭上眼睛,突然听得外头一阵嘈杂声,接着,徐嬷嬷的声音传来:“起来,全起来!太子殿下来了!快起来迎驾!”

作者题外话:小通知:今天晚晚要外出工作,所以只能一更了,大家不必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