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深宫凤帷春醉:废妃(12)

太监没有抬头,只应声:“回娘娘的话,已经结束了。”

齐贤妃忙又问:“那,安陵家的小姐呢?”

她的话音才落下,尚妆便大吃一惊,本能地抬眸寻声瞧去。

轿帘只掀起一角,不过依旧可以清楚地看见鸾轿中的人。

里面的女子云鬓高绾,美丽的脸上,扑着薄薄的胭脂。她保养得很好,丝毫瞧不出年龄。

尚妆不知道这齐贤妃究竟是什么人,她更不知道,她为何会好端端地问起安陵雩来。

太监亦是吃了一惊,悄然回眸朝身侧之人瞧了一眼,尚妆意识到了,忙低下头去。太监复又看向齐贤妃,磕着唇道:“回……回娘娘,她就是……是安陵氏。”

齐贤妃漂亮的眸子撑了撑,目光随即看向跪着的女子。

太监没有称“小主”,亦没有称呼“安陵小姐”,而是直接用了安陵氏。这其中说明了什么,不必人说,齐贤妃也已经猜至几分。

不免脱口道:“公公要带她去哪里?”

太监擦了把汗,才道:“奴才奉圣上的口谕,将她带去浣衣局。”他战战兢兢地说完。

齐贤妃怔住了,去浣衣局,那是她没有想到的。

将秀女直接贬去浣衣局,那是从来未曾有过的。只是,她此刻不该问。

“娘娘……”太监见她突然不说话了,又谨慎唤了她道,“娘娘,奴才还等着回去复命。”

齐贤妃这才回神,低咳了一声,将轿帘落下道:“起轿。”

一旁的宫女忙问:“娘娘,还去乾承宫么?”

隔了会儿,才听里头传出一个字:“去。”

鸾轿渐渐远去了,尚妆起了身,听太监道:“哟,还真看不出,你真厉害,才进宫,连贤妃娘娘都会打听你!”语毕,他又哼了声,径直朝前走去。

尚妆不免回眸瞧了一眼,齐贤妃为何要打听安陵雩的事情,其实,她也很想知道。

第一卷 初识 第廿三章 嫁祸

太监将尚妆带至浣衣局,便见一个嬷嬷嬉笑着迎上来,开口道:“什么风那公公给吹来了?”她的眼睛可尖了,一眼便瞧出了是乾承宫的太监,谁不得巴结巴结啊?

太监微微哼了声,指着身后的尚妆道:“喏,以后她就是浣衣局的宫女了。”他顿了下,邪笑一声道,“嬷嬷,这可是圣上亲自下的口谕。”

嬷嬷怔了下,忙又点头应声:“是是。”

“好了,人我也带到了,还回去复命呢。”语毕,也不再看尚妆,便转身匆匆离去。

太监的身影消失在拐角处,嬷嬷才将目光收回来。瞧了瞧面前的女子,嬷嬷微微吃了一惊,好标致的人!她虽不知为何圣上要将她调来浣衣局,不过从她的服饰,她亦是能知道她的身份。

而,方才太监离去之前留下的话,是在告诉她,圣上口谕让她来的这里,便不必对她太客气。

也许,对她不客气,那反倒是对圣上的忠心了。

低咳了一声道:“我是这里的管事,我姓徐,大家都喊我姑姑。”

她的语气冷冰冰的,尚妆叹息一声,宫里的嬷嬷全是媳妇熬成了婆,尤其是她的身份,日后若是想有好日子,怕是难了。

低了头,恭顺地开口:“奴婢安陵雩,日后有劳姑姑教导。”

徐嬷嬷的眉梢一佻,轻笑一声道:“得了,日后你便叫雩儿,你那没有用的姓氏,趁早丢了吧。”

谁不知道皇帝选秀不过选了秀女们的姓,只因在那之后,有的是权力。而她,既然没有被皇帝看中,那么看来,她这姓,并没有什么了不起的。

尚妆细细地应了声。

没有的姓氏……

呵,却也是惹祸的姓氏。

这时,一个宫女自远处端了装满衣物的木盆走来,徐嬷嬷叫住她,道:“过来,把东西给这新来的。”

宫女吃了一惊,见徐嬷嬷阴冷的脸色,忙点了头上前来。朝徐嬷嬷身边之人看了一眼,她不免道:“姑姑,她……她还未换衣服……”

徐嬷嬷冷笑一声道:“正好,干了活,弄脏了好去换。给她就是了!”

宫女忙识趣地闭了嘴,将木盆端给尚妆。尚妆愣了下,终是伸手接过来。

好沉啊。

徐嬷嬷再不看她,只转身往前,一面道:“跟我来吧。”

那宫女看了尚妆一眼,欲说什么,却见尚妆已经转身跟上徐嬷嬷的脚步,她终是咽了下去。

尚妆只跟在徐嬷嬷身后,也不问她要带自己去哪里。可,一直跟着她在院子里走了几圈,也不见她要停下来的意思。而尚妆几乎要端不住那木盆了,本来就不轻,还硬是要她走了这么久。

徐嬷嬷突然朝她看了一眼,见尚妆咬着唇,双手已经微微颤抖起来。她冷哼一声道:“哟,还真是什么活儿都未曾干过的千金小姐。不过到了这里啊,什么都得干。姑姑我是锻炼你啊,免得日后你做起事来力不从心!”

“谢姑姑。”咬牙说着。

以往在安陵府,她虽然是丫头,却真的是什么重活都不曾干过。

才想着,双手一下子失了力气,只听“砰——”的一声,慢慢的一盆衣服全部洒了下去。

“啊!”徐嬷嬷大叫一声,指着她骂道,“你找死啊,这些可都是各宫主子的衣物,若是碰坏了一根丝线,你都别想活了!”

尚妆不说话,颤抖着双手去捡。

指尖触及那鹅黄衣衫的时候,猛地发现那衣襟处,破了。

她大吃一惊,忙伸手握住了那破了的地方。

这时,只听身后一人叫道:“呀,姑姑,您快瞧,她撕破了主子的衣物!”

说话的,正是方才将木盆交给她的那宫女。

作者题外话:汗,木有留言……

第一卷 初识 第廿四章 领罪

尚妆本能地回眸瞧了她一眼,那宫女心虚地低下了头。

宫里犯了错,只有两种下场。第一,认错,那么无疑是责罚。如何罚,那花样可就多了。至于这第二,最好便是嫁祸。

如果有点心思的人,大抵都是会选择后者。

尚妆欲说话,手中的衣服已经被徐嬷嬷一把夺过去,她细细瞧了一眼,眸子猛地收紧,伸手揪住她的头发,骂道:“我不过要你走了几圈,你就耍脾气?还以为你是千金小姐,想怎样就怎样?”

“啊……”尚妆忍不住叫出来。

徐嬷嬷拉着她的头发晃了晃,回头朝那宫女道:“去查,是哪宫主子的衣服,叫人押了这贱/婢去领罪!”

宫女并不曾退下去,只颤声道:“姑姑,这是……是贤妃娘娘的衣服,今早送来的时候,是奴婢接手的。”

尚妆看着她,看来,她早就准备得很好,只等着将这烫手的山芋丢出去了。偏偏她运气不好,撞上了这当口。

只是,是齐贤妃的衣服,或许……

她忍着痛,没有反抗。只是她清楚着,在这里,反抗是没有任何用处的。那只会让自己更加伤痕累累。所以,她也要忍着,等待一个机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