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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朝欢宠:帝凰妃(127)

什么东西?她是东西吗?

瑛夕彻底讨厌面前的女子了,狂傲自大,目中无人,她就是要好好地教训她。瑛夕黛眉一佻,轻蔑道:“我是谁,说出来吓死你!”她一顿,见苏偀分明是不信,瑛夕曼声笑道,“我是皇上御赐的世子夫人,怎么样,你还要在我面前说只有你才配得上他吗?”

慢悠悠一句话宛若重锤,直直敲愣了苏偀。她不可置信望着面前女子,“世子夫人”几个字跳跃在脑海,苏偀脸色惨白,勉力道:“你胡说!”

瑛夕绕至她面前,松了手,低笑道:“此事整个崇京的人都知晓,你若不信,大可去问。”

苏偀深信面前之人在撒谎,可那从容神色,平静语声,似乎都在告诉她,她说的是真的。

令妧激动难平,推开允聿,上下打量着他,哽咽道:“对不起,我不知道杨大人会对你下手。”

允聿抬手拭去她眼角的泪,低声道:“我没怪过他,况且,我也失手伤了他。”瞧见令妧眼底一抹震惊,他又轻缓笑道,“放心,伤的不重,他是北帝心腹,我有分寸。”

整个车队都暂停休息,连着苏太傅都神色覆疑,只苏夫人心中快活,非拉着令妧的手问她与允聿是什么时候的事。

苏偀斜睨瞧他一眼,见他眉眼弯弯,竟娓娓从十多年前开始说,相遇、相知、相爱……更过分的是还有具体场景,什么放风筝、猎野兔、抓小鱼……苏偀心里断定这二人分明认识不久,更是惊讶令妧居然那么大的本事,能将允聿这般耿直之人也教至此刻的满口谎言!他竟还能说得那样头头是道,好似亲身经历一般!

“妖女!”苏偀的目光望向令妧,低低从唇齿间蹦出二字。

苏傃离得她最近,叹息地推了推苏偀的手臂,苏偀将嘴一撅,执拗地转过身去。

瑛夕有好多话要告诉令妧,眼下碍于人太多也不好说话。她低低唤一声“小姐”却被令妧阻断,她一握瑛夕的手:“叫姐姐。”

瑛夕一阵讶异,却想起时下境地,也只得应了。

苏傃笑着上前开口:“这位姑娘便是儇儿跟我提过的瑛夕吧?儇儿在外时就认识的好姐妹吗?”

苏夫人一听,忙拉着瑛夕道谢。

允聿与苏太傅已起身至另一侧说话,女眷们各自回了马车,令妧与瑛夕随着苏夫人上车。苏偀愤愤不平地望着苏傃,语气也越发不好:“我就是不明白,为什么时至今日,大姐你还要替她圆谎?那个瑛夕,真的是她的好姐妹吗?”

苏傃仍是好脾气的笑,回眸望了眼苏夫人笑逐颜开的侧脸,低低道:“偀偀,你从小有娘在身边,你是不会明白的。我只是想我娘过得好,她也走过半辈子了,这是我做女儿的孝心。”

“我要回京,你要一道回吗?”他与令妧的事苏太傅并不想追究。

允聿笑了笑:“此番出来,我已上奏皇上请辞,大约……不会再回去了。”

苏太傅原本平静眼底蓦地升起一抹诧异,脱口问:“请辞?你父王也不管你吗?”

允聿点头:“父王说,我这次捡回一条命,日后凡事都不想强求我。”

苏太傅缄默片刻,抬手拍了拍允聿肩胛。

苏夫人起初听闻令妧不跟他们去崇京脸色大变,后来苏傃劝说良久,才见她稍稍缓和下来。令妧感激看向苏傃,只见她浅浅一笑。苏傃是聪明人,知道令妧不便回崇京,如今允聿来了,她更不会走。

令妧握住苏夫人的手,哽咽道:“娘,我们就住在苏家老宅,有空了便去看您。”

“是呀,夫人,您也可以来小住啊。您别怪姐姐,她从小不在府里长大,缺乏约束,难免还是喜欢自由自在的生活。”瑛夕在一旁拼命地帮腔说话。

一番劝说下来,苏夫人似是想明白了,女儿小时候她没尽做母亲的责任,现在女儿找到了自己的幸福,她自是不该干预。更是因为令妧的话,叫苏夫人恍惚中觉得女儿离开自己并不远,她就在苏家住着。

车队再次浩浩荡荡地上路了,令妧远远望着渐行渐远的队伍,眼眶有些湿润。

“怎么哭了?”允聿柔声问。

令妧却又笑,回眸凝住他:“是高兴,允聿你知道吗?我长这么大,都没有和我母后这样亲近过,便是我与母后说的话,细细一数也能数得出来。可是苏夫人不一样,原来做个平凡人家的女儿是这样幸福。”

瑛夕跟着笑:“如今,可不就是平凡人家的女儿了吗?”

叫车夫赶了马车过来,瑛夕却死活不肯进车内,偏要与车夫一般坐在外头。令妧伸手来拉她,见她笑嘻嘻道:“小姐还是进去吧。”

“都说了叫姐姐。”令妧黛眉一蹙。

瑛夕吐吐舌头:“知道了,姐姐进去吧。”她朝里头瞥一眼,“他能下床了就疯一样的赶来找你,我知道你们有很多话要说。”

车帘一落,外头还能听见瑛夕银铃般的笑声。

允聿抿着笑看她,忽而没头没脑道了句:“战事结束了,北汉也已退兵。”

“我知道。”

他将她拉过去,温柔薄唇印在她的额角,“日后,你再没什么可担心了。”

令妧抬眸呆呆望了一眼,冰凉唇瓣吻住他炙热双唇,“我担心你的安危!”那等待他的日日夜夜,揪心、担忧、慌乱,可是却没有任何消息。

他轻柔抱住她消瘦身姿,缱绻低笑:“以后我们会离那些事很远,很远。”

*

乌云黑黑密密压在头顶,猝然一道惊雷劈落,狂风肆虐。

“大人,先躲雨吧!”侍卫伸手挡住砸在脸庞的雨点,回头朝杨御丞道。

杨御丞勒马转至树下,眼前已是一片阴霾之色,三丈开外的景致迷离,只剩下朦胧幻影。

一天,还有一天便可抵达盛京!

从马背上跃下去,眼前一阵昏暗,杨御丞慌忙拉紧了马缰绳。日夜兼程,他的体力也有些不支了。

树下虽能遮去一些雨点,却仍是有雨滴自树缝间落下。杨御丞依靠在冰冷树干闭目养神片刻,忽而听见不远处有马蹄声传来。他猛地睁眼,见一名侍卫已抬步上前。

大雨瓢泼,愈渐靠近之人还未瞧清楚,只听得“嗖”的一声,杨御丞眼睁睁瞧见出去查探的侍卫直挺挺倒了下去。他的胸口,分明是一支玄铁箭矢!

“保护大人!”

长剑纷纷出鞘,箭雨伴着雨丝射来,周遭气氛沉恹,血腥杀伐不下于战场……

*

自胤王之死,皇后谋乱,公主失踪后,越皇的身子便大不如从前,边疆传来战事结束的消息也未能令他高兴。

静公主坐在龙床边小心侍药,苍白脸色宛若越皇。

越皇靠在锦衾软垫上,细细望着静公主,老来病榻,终还是有一人是真心实意待他,虚弱脸庞绽出了欣慰笑容。

这段日子,静公主是鲜少见他笑的,如今见他这样一笑,那压在静公主心头的分量像是蓦地轻了。她将药盏搁下,替他掖了掖被衾,低声道:“儿臣斗胆,请父皇放过母后和二哥吧!”这情她早想求了,只是一直都没有好时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