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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欠你十世姻缘(210)

与仙人毗邻,那是绝世的荣耀,稷山脚下的村民们都以与绝世芳华为邻而兴奋异常,尽管无人知道那绝世芳华到底是什么,却不影响人们对绝世芳华热衷的猜测,因为神秘,因为莫测,绝世芳华渐渐取代英武伟大的麒元帝,还渐成为人们茶余饭后的谈资,再一次的经久不衰。

而山巅之上,水域之滨,一道玄色的身影久久伫立在河岸边,俊美的黑眸凝望着远处氤氲的白色雾气,神情淡然,仔细辨别,那淡然的神色中隐隐的蕴含着那样一抹超脱,飘渺的浅笑。

身后一道白色的影子靠近,玄衣男子不用回头也知晓是谁,拢在袖子里的手伸出,指向山坳之后,那里一道红色的光芒越来越盛,原本笼罩在山间的薄雾愈发的浅了,淡了。

白色的身影停在一边,与黑色的影子并肩而立,两个人齐齐望向那轮喷薄欲出的红日,那跳跃的光芒射入两个人的眼中,仿佛挣脱了束缚的红日,终于一跃而上,高空之中独领风骚。

两个人一起轻轻的闭上了眼,却在脑子里回忆刚刚绝美的画面。

许久,白色的影子出声:“她……”

话刚开头,便说不下去,玄衣男子缓缓睁开双眸,唇瓣含着那一丝若有似无的笑,望向高空,耀眼的华光普照大地,那轮红日睥睨众生,为所有人带来光明和温暖,她就是他心中的太阳,光明的源泉,温暖的港湾。

她说过,不会离开自己,而他深信不疑。

“溪铭,我相信她会醒。一定会,她说过要跟我一起,每日来这里看日出。”

白溪铭哽咽了下,“可是风霁,一年了。乔颇那些药草,那些冰块也许不足以坚持到她醒的那一天。”

夜风霁闻言并没有吃惊,这些他比任何人都清楚,淡然一笑,这一笑美的比刚刚的日出更盛百倍。

“溪铭,她让我等她,她就一定会回来,你放心一切我自有安排。”

白溪铭倒退一步,看着负手而立的夜风霁,他周身笼罩在晨光之中,披上一层氤氲的红光,这一刻的他似天神一般遥遥立在那里,与山永恒,与日同辉。

白溪铭心疼的唤了声:

“风霁,别做梦了,还是……算了吧。”艰难的说出那几个字,自己的心先疼的抽搐。

“不。”

夜风霁缓缓回身,黑眸里无怒无悲,却坚定异常,注视着白溪铭。

一阵婴儿的啼哭声,唤醒了两个人,低头,乔颇怀里抱着一个不到一岁的婴儿,在山脚下朝两个人招手。

看到那婴儿挥舞着胖胖的小手臂在空中摆动,白溪铭一下子激动起来,上前一步,抓住夜风霁的领子,“风霁,醒醒吧,你还有星儿,她,已经……”

夜风霁淡淡的挥手,将溪铭的手扫落,不待他说完,大步朝山下奔去。

片刻后,人已经至山脚下,自乔颇怀里接过女儿,望着女儿圆圆的小脸,果真是父女天性,在他怀里,刚刚还哭的像打雷的女婴破涕为笑,胖胖的小手贴上爹的脸颊,笑的很大声,依依呀呀的说着别人听不懂的话。

夜风霁望着女儿,心里一波一波漾开柔情,将脸贴到女儿的小脸上,心里说着:

“兮儿,回来吧,回来看看我们的女儿,她都会说话了,你该回来了,为了女儿,为了,我。”

########

九天之上,月老祠里,金童紧锁双眉,望着通天镜里抱着婴儿一脸痴情不悔的男子,忍不住叹息一声,一拂袖子,镜子里的画面消失,金童默然将镜子收到衣兜里,然后面无表情的走出房间,将房门关好。

来到紧闭的通关门外,金童盘膝坐好,默念着师傅教自己的玄诀咒语,心却无法像表面这般平静,一颗心系着里面的师妹,不知道师傅能否将师妹的魂魄打入捏好的泥人里。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金童的玄决咒语再念不下去了,只痴痴的望着关门出神。

一个时辰,两个时辰,三个时辰,金童恨不得将头发都拔光之际,关门终于缓缓打开,月老从里面走了出来,金童看到一脸疲惫的师傅,慌忙扑上前去,扯住师傅的袖子,往里面张望着。

“师傅,师妹她……”

月老望着弟子,苍颜上难掩伤心绝望之色,看的金童心一紧,话到嘴边又咽了回去,哽咽着再说不出一句话来。

月老长叹一声,迈步朝自己的房间走去,金童呆呆的站在关门外,望着师傅的背影,又忍不住扭头看看已经阖上的关门,难道师妹真的没救了吗?

“不,师傅,求您再试试,试试救救师妹啊。”金童高呼一声,朝着师傅的房间奔去。

房间里,月老颓然靠坐在椅子上发呆。金童冲进去,月老抬起茫然的眼神,看着徒弟,许久:“童儿,你师妹她,她太任性了。”

金童的眼泪含在眼圈,不肯落下,倔强又固执的盯着师傅,缓缓跪倒在地,重重的给师傅磕头。

“师傅,求您,求您再想想办法吧,师妹是个重情义的人,有此举也在意料之中,师傅,救救她吧。”

月老勃然大怒,一把将桌子上的茶杯扫落在地,蹭的站起身,气的胡子抖动。

“重情义?她重情义?她把所有的情意都种在那个男人身上了,可曾为为师想过?为你这个一直帮她的师兄想过?她明知道自己命数不多,竟然还敢耗费心血为那个男人产下一女,若不是她任性妄为,又怎会提前结束自己的命数?若不是为师赶的及时,她的三魂七魄也早消散了,她这叫重情义?她重的哪门子的情意?孽缘,孽徒,孽障啊。”

月老气的口无遮拦,都不知道骂自己那个任性的徒弟什么好了。

秦兮就是算准了自己还有两年的命,竟然冒着危险怀孕产子,临盆的那晚,月老在月老祠里觉得眼皮猛跳是为不详,掐指一算才知那个孽徒竟然敢冒如此风险,她当真是不想要自己时日本就不多的命了。

吓的月老赶紧赶赴过去,却也只来得及用从太上老君那里换来的宝贝喏拧,抢收住秦兮已经消散的只剩下一半的魂魄。

孽障啊,孽障啊,月老啪啪的拍着桌子,气的恨不得将通关里的徒弟抓起来狠狠揍一顿出气。

金童也不是不气,可是他又能理解师妹的心意,师妹是当真爱惨了那个男人,所以才会不要命的,想在自己尚存一口气之时,为那个男人留下一点血脉,给那个男人一个寄托,避免那个男人在失去她后孤苦无依。

可是师妹不知道,师傅为了从太上老君那里换到那个喏拧,说了多少好话,送了多少自己舍不得的仙家宝贝,为的就是能够用喏拧,收住师妹尚未消散的魂魄,好重新凝集成形,再修炼成仙。

师傅的心意,金童更知道,所以此时师傅的气,师傅的怒,师傅的恨,他也理解。

“师傅,你说过师妹必经此次大劫,那喏拧可保住师妹不消散,您在捏造泥人,度仙气给她,保她成形绰绰有余,难不成现在一切都完了?我们白费心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