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宫闱血/冷宫娇:薄凉帝王失宠妃(60)

璇玑伸手,扶她躺下。其实中宫一位,薄奚珩根本未给她们任何一个留着,不过这件事,她暂时还不打算告诉华妃。

身子才落在柔软的枕上,华妃猛地又想起一事,定定地看着璇玑道:“你可知皇上又将皇后金印交给苏妃了?”

手上动作一滞,此事璇玑倒是真的不知。

华妃阴冷一笑:“以本宫有孕身子不便为由,谁知道是不是苏妃在皇上耳边吹的枕边风!”

也许,就是薄奚珩自个儿的意思。璇玑吸了口气道:“等娘娘诞下皇子,还怕什么没有?”话落之际,她忍不住,别过脸咳嗽了几声。

华妃这才想起她也淋病的事,询问几句,却已被她以话挡开:“娘娘的药还多么?”

经她一提,苏妃倒是想起来:“倒真是不多了,却也还有几日,此事不急。你回去多休息几日吧,本宫这里有人伺候。”

告了退出去,外头的宫人们听华妃的怒意平静下去,个个都松了口气。

后来,听闻薄奚珩又来了祥屏宫,璇玑在自己房里躺着,没有过前殿去。想起他,那些狰狞的话语便会回荡在耳畔,惹得她不能安生。

***

自从宫外回来的那场雨后,前前后后又落了不下四场。四月二十,初晨,到底再没有一丝雨,璇玑取了镶银掐丝铜瓶过御花园,名为收集露水,实则是想取凝香丸的原料。

路上,偶有宫人瞧见她,态度也比以往热情颇多。谁让祥屏宫的主子如今占尽了后宫风头呢?人不都这般现实?

远远的,还瞧见昔日浣衣局的刘嬷嬷,她见了璇玑便像是见了鬼似的,慌忙从另一侧的回廊上逃也似地离去。璇玑并不在意,只转身入了一侧小道。

此刻的御花园尚沉浸在一片湿意之中,幽幽的,像是透着一股凉意。俯身,用瓶口接住了滴下来的晨露,抬眸之际,不经意间,瞧见那原本栽种着蝴蝶兰的地方已换上了蓝色的鸢尾。她不免怔了怔,适才想起晋玄王说要将蝴蝶兰移回封地的事。

说不清为何,竟像是有种不舍。

缓步上前,晶莹的露珠从鸢尾花尖儿滴落下来,她并未去接,而是伸手,缓缓拂过面前的蓝色花朵。眼前那抹晕蓝,似又变成了紫色的蝴蝶兰,指尖猛地一颤,恍惚中,竟像是那冰冷的扇骨敲打在她的后背!

“你做什么?”高昂的声音突然自身后想起,璇玑握着鸢尾的手一抖,清脆的声音传来,半朵鸢尾已经落在她的掌心之中。

多熟悉的场景……

本能地回头,叫她惊讶的人,竟是傅承徽!这段日子发生了那么多的事,她倒是快忘了被禁足在寝宫的傅承徽。算算时间,倒是也差不多了。

傅承徽远远地瞧见这边蹲了个宫女,因为是栽种着蝴蝶兰的地方,对她而言记忆犹新。是以过来之时,她心中便是有怒的,此刻瞧见此人竟是璇玑,她原本趾高气扬的神色变得怒不可遏。要不是这个宫女,她如何会落得今日这般田地?

璇玑心头一紧,慌忙跪朝向她,双目轻阖,她忽而感慨,原来欠下的,终究是要归还的。傅承徽被禁足一事,也确实是她给她下的套。如今她“摘”了御花被她逮个正着,傅承徽还会放过她么?

低头,她言了句:“奴婢,恭喜娘娘。”

傅承徽讥笑道:“以为说句好话本宫就忘了你犯下的罪行了么?来人,给本宫押去慧玉宫!”如今也只一事她还算放心,那就是皇后的金印没有落在华妃手中。否则,对璇玑,华妃定会包庇。而苏妃不同,她必定也与自己一样,憎恨华妃的人。

……

墨色流云的屏风后,传来孩子依依呀呀的声音。嬷嬷的脸上挂着笑,抬眸看向面前之人:“娘娘您瞧,殿下似乎要和您说话呢!”

指腹揉揉地拂过孩子娇嫩的脸,苏妃温和笑道:“还小呢,如何就真能说了?”适时回转了身,她仿佛又听见斓华宫的产房内,女子低微的呻吟声。瞧见满床的殷红之色,和那漂浮在空气里的血腥味儿……

方才柔情的笑瞬息间散去了,华丽的丹蔻攥紧了丝帕,抬眸之际,恰见岚儿拂开了珠帘入内,朝她福了身子道:“小姐,外头,承微娘娘来了。”

秀眉轻皱,她倒是不想傅承徽才撤了禁足令,第一个就往她的慧玉宫来了。

回头看了嬷嬷怀中的孩子一眼,她到底没有迟疑,转身出去。

璇玑被迫跪在地上,被她不小心摘下的那半朵鸢尾,此刻却被宫女小心地放在了桌面上。傅承徽冷睨了一眼,仿佛是很满意被自己适时缴获的证据。

慧玉宫的宫女上前给她沏了茶,傅承徽没有喝,她满心只想着如何看璇玑受罚。

隐约,似瞧见门口两个身影,珠钗微晃,傅承徽抬眸,见岚儿扶了苏妃的手入内。她忙起了身,恭敬地行了礼:“嫔妾给娘娘请安。”

苏妃的美眸一转,目光落在地上宫女的身上,心底微微一惊,璇玑?

脚下的丝履微动,傅承徽已悄然上前,指着璇玑道:“娘娘,这宫女私自采摘御花园的花,正巧被嫔妾给撞见了,今日可是人证物证确凿,也再由不得她狡辩了。”瞧见苏妃的脸色不变,傅承徽忙继续道,“这奴婢做这种事也不是头一遭了,上回嫔妾瞧见,她还抵死不认呢!”这次已经证据确凿,干脆就一并将上次的事也一起算上。

多个罪名,总比一个来得好。

苏妃淡淡地“哦”了一声,意味深长地重新打量着璇玑。岚儿扶她上前,就着宽大的椅子坐下,苏妃浅浅一笑,这个场景和当初她第一次见到璇玑的时候,还真是像啊。

只是,方才傅承徽说,不是头一遭……

她像是冥冥之中想起什么,嘴角噙了半抹似有似无的笑。

傅承徽见她捉摸不定的笑,心底一阵兴奋,忙跟上前,又言:“娘娘,嫔妾听说,她如今可是华妃娘娘身边儿的红人呢!”

指腹来回摩挲着雕花扶手,苏妃浅声道:“华妃娘娘身边的红人……”

“可不是?娘娘,您得好好儿给她治罪!天子犯法与庶民同罪呢,何况她如今不过一介小小的宫女!”傅承徽面色一拧,犀利的话语从齿间甫出。

苏妃的目光依旧直直落在璇玑的背上,由始至终,她都不曾说一句,哪怕是解释。

傅承徽等不及了,又欲开口,忽听苏妃问:“傅承徽所言可是真的?”

自如慧玉宫的那刻开始,璇玑心头略微有些慌张,此刻听苏妃突然问她,怔了怔,倘若苏妃真的要治罪,她即便是否认也没用,只是现下,却又承认不得。吸了口气,才低声答:“回娘娘,奴婢不是有意的,只是,承微娘娘突然出现在奴婢身后,奴婢一惊之下,才会不慎失了手。”

“放肆。你这么说,还是傅承徽的不是了?”苏妃黛眉一拧,言辞严厉。

“奴婢不敢!”璇玑俯下身去。

傅承徽心中得意,期待地看着苏妃,却听她忽而转了口道:“既知道错了也就罢了,相信傅承徽也不是小气之人。”她的话语淡而平静,抬眸处,是轻柔的笑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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