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宫闱血/冷宫娇:薄凉帝王失宠妃(344)

她的唇角不自觉地动了下,如今的他们又像极了那个时候。她也是因为心急赶得快,让后面的人都跟丢了。然后,又只剩下她与他两个人。

面前男子的不堪仿佛也消散了些,靖儿伸手将他扶起来,轻叹着:“会得罪人,就不会练点防身的功夫?”

完颜宇迷迷糊糊地呢喃着:“我还以为是你要杀我。”他分明知道不是,可就是要故意这般说。

靖儿的脸色一变,她是很讨厌他,很抗拒他非得将东越的公主嫁给她。可是她还不至于会对他痛下杀手吧?难道在他的眼里,她就是这么阴险的人?

完颜宇因为失血过多,黑暗中,他的气息已经渐渐地弱了下去。靖儿忍着没有与他计较,小心地将他扶着站了起来,低声道:“坚持一下,我们得回城。”

他低低地应着:“臭小子,我看不清前面的路了。”

靖儿不禁莞尔:“放心,我也看不清。”

这么黑的天谁看得清东西?

他轻声笑着,将头枕在靖儿的肩上,继而又皱眉:“怎的两年了你都没怎么长大?”在女子中靖儿已算高挑的了,可是在完颜宇面前到底是娇小了些。

完颜宇的话说得靖儿的脸颊一红,什么叫没怎么长大?她又不是大男人!

“闭嘴!”靖儿轻轻地喝斥他。

也不知为何,此刻与完颜宇单独在一起叫靖儿觉得心里怪怪的,两年前他们在一起的似乎也不曾有过这种奇怪的感觉啊。深吸了口气,让自己尽量放松一些。

缓步走了一段路,靖儿已经明显感到自己腰际也染上了一片温热,她身侧之人的步子越发地不稳了。靖儿的心头笼起一层不好的感觉,她沉着声道:“再坚持一会!”等他们走出这里,她就能去找她的马。

完颜宇含糊地应着,他不知道自己为何能坚持那么久,其实他早该倒下了。分明是一点力气都没有了,他一点都不想走了,就想在这里躺下不动了。

可是听着靖儿在他耳畔说着话,他竟是分毫都不想让她失望。

底下暗得很,二人依偎着,也不知是如何走出来的。衣袍被撕破了好几处,显得很是狼狈。靖儿让他靠着树干坐下,她转身往十里亭跑去。

身后完颜宇那声虚弱的“臭小子”一晃就湮没在暮色之中,他吃力地朝那朦胧的背影看了一眼,原本想说的“小心”都没来得及说出口。他随即又想笑,她的功夫那么好,一定不会有事。

上面的光线明显要好很多,靖儿远远地就瞧见有匹马低着头在路旁吃草。她心下一阵喜悦,冲上去却发现并不是她的那匹良驹,不过此刻也没什么好挑剔的,骑上就走。

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才将完颜宇拉上马,他软着身子抱住她的腰,却要有精力在后边笑:“臭小子的腰还是这般纤细,跟个姑娘一样。”

这句话纯粹是为了报复那时候她唤他“颜姑娘”,可听在靖儿的耳里却是另一番风味。她咬牙切齿地叫:“再胡说我会把你踢下去!”

他果真就听话地不再说话了。

马儿跑得不快,靖儿怕把身后之人震下去。他不说话,又让她心里担忧起来,隔一段时间便忍不住去叫他。

完颜宇倒是也不耐烦了,勉强开口道:“要我闭嘴,你要叫我作何?怕我死了么?”

他与她不都该是希望对方出点事才好么?可是为何,听闻清雅要害她,他会匆匆地赶来?为何他受了伤,她也还要费尽心思地来救他?

靖儿被他问得一愣,随即没好气地道:“怕你死在西凉,给我徒惹麻烦!”

他哧的一声,将脸靠在她的后背上。

仿佛是冥冥之中有个念头,若是真的就这般死了,他倒是也不惧。

这样想着,唇角不禁扬起一个好看的弧度。

马儿奔至城楼下,靖儿大声喝着要侍卫开门。守城的侍卫朝底下看了看,皱着眉道:“要进城,等明儿一早再来!”

“混账!见了朕还敢说这种话!”靖儿的神色一怒,朝着城楼上的侍卫大喝着。

那侍卫也不惧她,还嘲讽地笑:“你是皇帝,老子都是太上皇了!快滚!”

“你……”

靖儿欲再开口,听得完颜宇轻声道:“也不瞧瞧你现在的样子,哪一点像是皇帝?”他依旧闭着眼睛,不必他瞧,一路上就听得衣袍被撕裂的“嚓嚓”声。亭子下面漆黑一片,摸不着路,也不知他们究竟是如何出来的。

靖儿一阵尴尬,出来的时候她是与孙权他们一道的,孙权的手中倒是拿着令牌。想到此,靖儿忙回头问:“你的令牌呢?”他是自己出来的,那身上必然会带着令牌。

她也不等他回话,回身就将手伸入他的怀中。他倒是还笑得出来,拧着眉开口:“我不过稍稍摸了你一下,这么快就想摸回去。”

靖儿却是惊愕地抬眸:“你的令牌呢?”

一句话,问得完颜宇也怔住了,他抬手一摸,亦是惊讶:“掉了?”

既是掉了,一定是刚才滚下去的时候丢的。靖儿再是说不出话来,勒转了马头就要回去。却是刚掉转了方向,身后之人一时间没抱住她的身子,直接就从马背上翻了下去。

靖儿大吃一惊,慌忙掉下马背去查探。

他的气息微弱,城楼上昏暗的灯光照下来,衬得他的唇色越发地苍白不堪。

“完颜宇!”

靖儿晃着他的身体,听他虚弱地开口:“算了。”

“什么?”

他的手指圈住了她的手,艰难地摇了摇头:“臭小子,别走。”倘若今夜就是他的大限,他不想一个人孤零零的走。

靖儿的心头狠狠地一震,脱口叫他:“完颜宇!完颜宇……喂——”

该死的,竟是昏了过去!

目光本能地往下,此刻她才能清晰地瞧见,他的大半个身子几乎都被鲜血染透了。她甚至都不知道是什么支撑着他一路上的清醒。

城里进不出,现下也不知道孙全等人去了哪里。

若是在这里等,怕是完颜宇也坚持不了太久了。他的伤口太深,她必须找个地方,先给他止血。

如今进退不得,只能勉强在城外找一个农户。

完颜宇已经完全失去了知觉,任凭她如何地翻弄,也不见他皱一下眉头。

在城外附近找了农户,那农妇一眼瞧见满身是血的完颜宇不禁就吓住了,只可惜他们当家的男人今夜不在,否则她一定马上就叫他出来了。靖儿一把扯下腰际的玉佩递给她,低声道:“我们不是坏人,只是遇上了土匪才这把狼狈,只要你借个休息的地方给我们。”

农妇犹豫了很久,才怯怯地接过靖儿手中的玉佩。上好的玉佩,哪怕再不识货之人,一眼瞧见它的通透也该知道它价值不菲。

“有药吗?”靖儿抬眸问她。

将完颜宇扶进了屋子,农妇取了一个瓶子给靖儿,她依旧不敢靠得太近,只道:“不是什么好药,别的也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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