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宫闱血/冷宫娇:薄凉帝王失宠妃(299)

果然,秦沛听她如此说,只能点了头。出去让夏玉和兴平公主入内。

夏玉与兴平公主是打算今日就走的,却不想秦沛说,贵妃娘娘要见他们。此刻入了内室,见璇玑一脸憔悴,夏玉更是吃了一惊,猛地上前道:“病了么?”

都入宫了,在皇帝的身边,她怎么还会如此憔悴?

兴平公主也是有些奇怪,不过她没有夏玉那么好意去关怀她,她都已经将她的东西都还给她了,也不亏欠什么。是以此刻,也只冷冷地开口:“有什么话就说吧,我和夏大人要回鄢姜去了!”

他们根本是不会回鄢姜的,璇玑心里清楚,不过也不在她面前戳破。勉强笑了下,才道:“昨儿靖儿满月,闹得晚了,才没睡好。”目光,落在兴平公主的脸上,她又开口,“我有几句话,想单独与公主说一说。”

兴平公主到底是吃惊地看着她,夏玉也讶然道:“有什么话?”

璇玑依旧笑着:“都说是要单独说了,师父还要问个究竟?”她又补上,“女儿家的事,师父还是不要多问了。”

一句话,说得夏玉有些脸红,他看了兴平公主一眼,只能下去了。

“你我之间还有什么话?若是感谢的话,就不必了!”她虽然放过了她,却不是因为原谅,她想,就算是此生,也不会原谅她的!

璇玑心里其实明白,转身,打开了后窗,风吹进来,凉凉的,却是叫人清醒。

她蓦然一笑,低语着:“公主要和师父去哪里,其实我知道。你有没有想过,万一你出了什么事,叫他九泉之下知道了,何以心安?”

心口一痛,兴平公主的身子一紧,此事,她也不是没有想过。可是她心里就是恨!

璇玑又言:“还是你告诉我的,学不像,就不要去冒充。”她既不能学得兴平公主很像,同样的,兴平公主也别想学得她像!

兴平公主被她说得语塞,脸上却是层层的怒意,握紧了双拳道:“今日来,就是为了说这些?呵,璇玑,你以为你是什么圣人?只字片语,就想我放下清宁的仇?你休想!”

璇玑却是一叹,摇头道:“我没有想过要劝你放下心中仇恨。”

因为她深深地理解,有些恨,是一辈子都无法泯灭的。只要你活着,它就会一直延绵下去,挫骨扬灰都不后悔。

兴平公主到底一阵,此刻竟是不明白她话里的意思了。

夏玉在外头站了良久,也不见里头的人出来,他的心绪渐渐地有些不安。轻萝低声问:“夏大人,奴婢什么时候回公主身边去?”璇玑的话太少了,几乎整天不与人说话,轻萝感觉再这样下去,她就要窒息了。

夏玉怔了怔,也不能告诉她他与公主要走的事情,迟疑着,也只能搪塞她:“快了。”

闻言,轻萝像是松了口气。

二人正说着,忽而瞧见房门被人狠狠地推开,夏玉猛地抬眸,见兴平公主疾步出来,什么话都不说,径直朝外头冲出去。

“公……”他差点就失声叫出来,心念一转,才想起这是在宫里。不免朝寝宫看了一眼,此刻也来不及回去问璇玑发生了何事,见公主步履飞快,他也只能抬步跟了上去。

轻萝也吓得怔住了,半晌,竟是急急追着出去。钟元宫外,那两道身影已经渐行渐远。她的拳头紧握,贵妃娘娘让公主入宫来,莫不是羞辱她的么?

她有些愤恨地看了那寝宫一眼,此刻,心里愤愤不堪,也不打算入内。

内室的凤榻上,女子安静地躺在上面,清寒的风阵阵地吹入,将绡帐吹得摇曳不止。

一侧的桌上,静静地躺着一封信,上面,清晰地写着:少煊亲启。

恰在此刻,一阵大风自大开的窗户吹入,“哗”地一声卷起了搁在桌上的信。一个瞬间,飞入床底……

……

秦沛在乾承宫门口等了许久,才见皇帝的御驾停下。他忙迎上去,见苏公公扶了他出来,见他的脸色难看,秦沛忙行了礼唤他道:“皇上……”

少煊抬眸的时候瞧见秦沛,心下一惊,立马想起昨夜的事,知道他会入宫来,却不想竟是这么早。推开了苏贺的手大步上前,秦沛忙跟上去:“皇上,臣是来问……”

“先生不必问了。”他脱口打断他的话,“那是朕的内事,还望先生不要插手!”

秦沛蓦地一震,只看着他的背影,那一刻竟也仿佛是瞧见了那坚定的面容。他心下吃惊,想着定是发生了大事。忙跟着入内,听他只淡淡地吩咐着传膳,一切的言行举止,竟与往常一般无二,唯一不同的,是脸上再无半分笑意。

秦沛心下骇然,依旧上前道:“皇上若是有何心事可与臣说,万不要憋在心里。”

少煊只冷冷一笑:“朕没什么心事。”

“皇上,臣是看着皇上长大的,难道还不了解皇上么?一会儿,让太医来给您瞧瞧,臣看您的脸色不好。”他顿了下,到底是说到了正点上,“臣方才,往贵妃娘娘宫里来……”

果然,见少煊眸中的眼波微动,秦沛又道:“皇上与娘娘还能有什么事不好说的?”

少煊心头的那丝期待又被敛起,他蓦地一笑,看来璇玑是什么都没有告诉秦沛,否则,他也不必来找他了。有宫人入内,将早膳小心地搁在他的面前。

他的眼眸一合,冰冷吐字:“都给朕撤下去。”

苏公公“啊”了一声,秦沛亦是惊讶,忙道:“皇上莫使性子,您要保重龙体……”

他的话未完,忽而见少煊猛然起身,背过身去,冷冷地笑:“朕心里清楚着,朕是西凉的皇帝,要心系天下百姓!朕都知道都明白,难道还非要在朕的面前一遍遍提醒朕该怎么做么!”

提醒着他是皇帝,要保重龙体。

提醒着他是皇帝,要延绵子嗣。

叫他觉得痛,竟也痛得没法去说。

到底,只沉了声道:“先生回去吧!”

秦沛动了唇,也知此刻劝不得了。朝苏公公看了一眼,见他的神色也是在告诉他,连他也不知道皇上何以火气那么大。此刻,也别无他法,只能退了出来。

反身,往钟元宫去的时候,正巧见夏玉与兴平公主匆匆过来,他忙上前问:“这就出宫?”

夏玉的脸色有些凝重,点着头:“是要走了。”一路上,公主也不与他说话,他也不知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想来,也只能出了宫再问了。

秦沛漠然,又不免回头看了一眼,一声叹,看来,他也只能另找了时间入宫来。

轻纱之下的那张脸,阴郁、悲伤。

双拳紧握,她只需一个回头,此刻,便能瞧见那雄伟壮丽的乾承宫。可是,她始终没有再抬眸。

原谅她,终是没有那样的勇气当着他的面告诉他,她就是当年害他失去一切的云心。所以只能留下一封信给他,他看了,也就什么都明白了。

亦不会再去找她。

他只会以为,这么些年过去,她虽能为他做了那么多去赎罪,可是心里却依然还有薄奚珩的位置。是以,才能以这样的方式出宫去找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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