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宫闱血/冷宫娇:薄凉帝王失宠妃(144)

嫔妃们还天天为争风吃醋的事情闹得不可开交,璇玑成日在芜烟居待着,也不想去理会那些事情。

思昀碰了玉盏上前递给榻上的女子,小声道:“公主,这不知还要下几日呢。”自那日开始一直不停地下着,下得让人有些烦躁。

璇玑抿了口温水,目光怔怔地从半开的窗户中瞧出去,连日来的冲洗,让院中的草木越发地干净了。她半撑起了身子,行至窗前,抬手将窗户推开,冷风忽地灌进来,思昀忙上前劝着:“公主还是不要开窗,今儿的风可大着呢!”那次从慧玉宫回来,她就担心她会生病,特意请了刘太医来瞧过的。

璇玑抿着一笑:“没那么娇弱。”

“可是夏大人说……”

“思昀,夏大人都回鄢姜了,别再一口一个夏大人。”她的脸色冷了下去,思昀自知失言,忙缄了口。

二人正站着,忽听得外头太监高声叫着:“皇上驾到——”

璇玑微微吃惊,自外头发生了那么大的事后,薄奚珩还不曾来过芜烟居,今日怎的好端端地来了?转了身,将手中的玉盏交个思昀,她才抬步出去。

男子已经入内,明黄色的龙袍上还沾着晶莹的水珠,有宫女上前替他轻轻擦拭,他挥了挥手,示意她们都退下。思昀也退了出去,璇玑见他已经上前,脸上没有笑意。她过去,小声道:“皇上可是好久不曾来了。”

他只坐了,开口道:“朕这几日忙。”

璇玑轻轻笑着,也不问他在忙什么,倒了茶递给他。他接过,却不喝,只是就近摆在眼前,目光依旧直直地落在女子的脸上:“都不问朕忙些什么?”

握着茶壶的手微微一颤,她随即从容开口:“兴平的身份,恐问了不合适。”

皇帝嗤笑着,捉住了她的手,将她拉过去,声音被压得低低的:“襄桓王想要造反。”外面的情形他倒是还是压制了些许,只提了襄桓王一人。

简单的一句话,叫璇玑经不住“啊”了一声。这件事她在猜到的,但是没想到他会当着她的面说出来。心下隐隐的觉得有些不安,果然,他又道:“朕与鄢姜联盟,前几日曾飞鸽传书给你王兄,竟是不知为何到了现在,你王兄却依旧迟迟不表态?”原本的西凉与鄢姜联盟,被他直接说成了“朕”,握着她的手腕的手微微收紧了些许,他直直地看着她。

璇玑心下一震,鄢姜的事她其实根本不清楚。新王确实答应过她,若是半年内西凉发生内乱,鄢姜不得插手。但是后来夏玉偷偷记下了郢京的兵力部署图,她以往鄢姜王是想反悔的,怎的现在竟又真的不理会薄奚珩的请求了呢?

她有些茫然:“是不是我王兄没有收到?”这样疑问,她心里其实也有过的。

皇帝的脸色沉了下去,抓着她的手依旧没有松开,这样的意外不是没有可能,但是他总觉得是哪里出了问题。

看他不说话,璇玑也没有开口,两个人,心底都思忖着。

也不知过了多久,皇帝突然开口道:“听闻襄桓王为了日后方便,派人刺杀了晋玄王。”他的话,说得璇玑猛地一惊,他继续道,“谁都知道晋玄王的先帝嫡子,若是没有朕,他亦是最有可能继承皇位的那个人。”

后面的话,璇玑没有听到,他提及襄桓王派人刺杀晋玄王的时候,她像是整个人僵住了。竟口没遮拦地问了句:“死了么?”

抓着她纤细手腕的男子在那一刻忽而抬了眸,璇玑脱口说了出来,才意识到了自己的错误。皇帝已经猛地起了身,往前一步,将璇玑逼退至身后的桌沿,他俯下身去,瞧见女子的神色有些惊慌。那双大手按住了她的身子,话语里满满的,全是危险:“朕警告过你,不能爱上他。”

心头有如鹿撞,璇玑勉强笑了笑:“皇上以为我是因为爱上他么?难道皇上得知这个消息的时候一点都不担心,不会觉得是有人想要嫁祸给你么?”她的掌心,已经是湿漉了一片,十指收紧,竟是冰凉的一片!

男子的手抚上她的面额,嘴角噙着的笑里,透着丝丝的凉:“你是朕的女人。”

她壮了胆,低声开口:“兴平知道,就算有危险,皇上也会保护兴平的,是么?”

“是。”他淡淡地应着,犀利的眸光终是收回,他松了手,直起了身子开口,“如今倒是有危险了,朕希望你修书一封,传给你王兄。让他必要时,替朕看着朕的那些兄弟。”

他的话,说得璇玑怔了怔,虽然未及言明,璇玑早已听出其中深意。看来这次不止是襄桓王,各位王爷都坐不住了。他因着联姻的事情才放心,因为他深知鄢姜王对于兴平的疼爱,无论是先王还是刚登基的鄢姜太子。可是他不知道,璇玑根本就不是兴平公主,倘若真的放鄢姜军队入关,璇玑只怕到时候鄢姜人犹如狼虎。届时才是真正的天下大乱了。

但是这些话,她不能告诉他,一个字都不能。

皇帝走的时候,吩咐了让佟寅晚上来取信。璇玑无奈,只能先行应下。

思昀进来时,瞧见她扶着桌沿的手竟在不住地颤抖,思昀吓了一大跳,忙上前扶了她坐下:“公主怎么了?可是哪里不舒服?”

她摇着头,却是不说一句话。

她问他晋玄王是否死了,他没有答话,她不知道那意味着什么。心下有些慌乱,换了身份回来,每一步,她都走得很沉稳,哪怕她的身份突然从宫女变成了兴平公主,她依旧稳稳当当地安排着一切。

可是她想不到会出这样的事,他的身边有孟长夜和楚灵犀,怎么会出事?怎么还会出事?

浑身颤抖得不行,方才薄奚珩在,她拼命地忍着,此刻到底是忍不住了。思昀吓坏了,说要请太医,却被璇玑拉住了手,她的声音带着怒:“哪里都不许去!”

赫然闭上了眼睛,将连日来的事情都重新整理了一遍。

璇玑,冷静,要冷静。

在心里一遍遍地告诉自己,可是还是仍然要不经意地去想方才薄奚珩来说的那些话。

她不知道如果晋玄王真的死了,她做这一切还有什么意义……

真的要成全了襄桓王么?

猛地站了起来,“公主”,思昀轻呼了她一声,见她快步上前,行至书桌前,开口:“帮本宫研墨!”

无论怎么样,她也不能叫鄢姜的人掺和进来,这是西凉的内事,不需要外族之人插手。最重要的是,她心里还抱有一线生机,她相信他没有出事,他没有死。

执笔的手依旧还在不住地颤抖着,她忍不住用另一手握住了手腕,深吸着气,待好些了,才落笔写下去。

她会放夏玉离开,不是因为她真的不想管了,而是因为她在那一刻想通了。当初夏玉与沈太医做了交易,他放沈太医走,沈太医将郢京的兵力部署画给他看。可是事实上,夏玉却并不是真的要放走他,因为他知道凭沈太医一个人根本逃不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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