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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来你一直在这里(32)

“人生也是道,我一直在领悟中。”御文说得调侃,语气却是说不出的认真。

“行,你慢慢悟,我们是酒色人群,就不去悟了,待你悟知后,再布道与我吧。”思佳一笑收起电话。

宁东来默默看着眼前的女子,相处月余,思佳的笑容,从没如今天般粲入心底,对方是什么人?宁东来虽然没有问过,但也大致清楚了。思佳的烦恼与喜悦,都来自那个人吧?

“为何这样看我?”思佳呷一口面前色彩艳丽的鸡尾酒,龙舌兰的火辣,如同它的颜色一样鲜明如火。

“看你的故事。”宁东来眯眼笑,酒吧迷离的灯光,让他向来的儒雅从容多了份潇洒不羁。

思佳垂眼一笑:“看就看得出来?”

“嗯。”宁东来鼻音轻哼。

“哦?”思佳来了兴趣,仰起脸:“看出了多少?”

宁东来品了口酒,慢条斯理地放下酒杯,望向思佳兴趣盎然的眼,那是双美丽澄澈,在机场时,她不经意地一瞥,便抓住了自己的心,让自己这样冷静理智的人,从此相信了一见钟情。

唇角勾起丝笑容,眼中是势在必得的坚定:“不管多少,你的过去里都没有我。不过,你的现在与未来,我都会是主角。”他微倾身子,紧紧锁住思佳的双眸:“我只做男一号。”

男一号?思佳讶然,漂亮的眉挑起个弓形,想起自己与御文提及他时,用的形容词,不由失笑出声。

思佳笑得明媚,入在宁东来的眼里,却是讥讽,微蹙眉头:“我很可笑么?”

“不是,不是。”思佳摇手:“只是你的说辞,与我的说辞,惊人地相似。”

宁东来虽然不明白思佳所指,但也明了思佳并无讥笑的意思,心情一下子开朗:“相似便好,那也是缘分。”

宁东来一语入耳,思佳微怔,也算是缘分么?缘分是什么?那样的捉弄人?想要的,一直求也求不来,不想要的,不经意间便摆在了眼前,以前的,是孽缘了吧,这一次,是什么?思佳的怔忡落入宁东来的眼底,她眼中的迷茫与不安让宁东来从心底里泛出柔软,只想将眼前的女子拥入怀里,让她从此再没有那样与她的明丽毫不协调的迷惘。

伸出手,宁东来握住思佳放在桌上的手,思佳微微一惊,挣动一下,宁东来握得坚定,“我掌握的东西,从不会放弃,人也一样。思佳,你的过去如果你不想说,我不问。你的现在,由我来安排,你只需要相信我,跟我来就可以了。我会给你幸福。”

霸道的温柔,如春风化雪般融入思佳以为早已冷透的心。不是没有追求者,这些年来,自己身边的仰慕者络绎不绝,但是,仰慕的人,看到的自己都是光鲜亮丽,所以,他们触不到她的灵魂,给不了她任何震动,只有眼前这个,在自己最失意的时候遇上了。淡定而坚决,这样的人,给自己收拾过去的空间又给了自己坚定未来的信念,圣经里曾说,每个人都有原罪,也都有救赎,他是不是就是上帝派来的救赎?她的救赎。

思佳抬起眼,望向对首的人,淡定自若的表情,轻轻拨动她的心,无论从任何角度去评判,这个人都是优秀的。宁东来松了衬衣的领口,平日里总是梳得一丝不苟的发,因为手指的拨弄,散落下几缕垂在额际,让他俊雅的脸,在酒吧昏暗的灯光下,有种异样的魅惑。

思佳眯起眼,眼中看到的那脸渐渐被另一张不甚英俊,却端正温和的脸庞代替。那张脸,总是笑得静如秋水,却总能漾入自己的心。目光渐渐迷糊,思佳转过脸,让眼中的温热慢慢渗透。

“怎么了?”宁东来关切的声音,在耳边含糊地响起,“你醉了。”思佳听到他下了这个结论。然后,一双有手的手温柔地抱起自己,鼻端逸进古龙水的味道,思佳迷迷糊糊地想,御文身上,从来没有这样的味道,是清爽的剃须水加上淡淡的烟味,自己有段时间,爱那个味道爱到发疯。

只是有段时间么?思佳合上眼,吃吃的笑,其实离开没几天,自己已连头发中,都渗透思念了。

“我送你回去。”宁东来的声音,离得很近,又仿佛很远。思佳笑:“好啊,一号先生。”一号?手机上的一号,存的是你的名字。心里的一号,永远永远,不能改变。苦涩漫入心底,覆盖住心里所有的思虑。思佳清晰地看到自己心中的键盘,慢慢被苦涩淹没。

宁东来为思佳系上安全带,思佳的挣扎,他看得清楚明白。他有的是耐心,就如同他在商界,成功的秘诀,永远是耐心做好每一件事。思佳已醉入梦乡,却睡得并不安稳,眉际一直蹙着,宁东来温柔地看看她,起动了车,脚下油门轻点,车无声滑起,思佳,由我驾驶的车,会给你一生平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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御文刚起床,母亲的电话便来了,扯了一堆闲话后,母亲小心地将话题移到昨天的相亲上,“昨天女方就回了话,说不错,问我你的看法,太晚了,我没打电话问你,小文,怎样?”

母亲话语里的期待,浓切深厚,御文仿佛能透过电话看到对面两老紧张期盼的脸。

“处一处吧。”他回答。电话里立里传来长长舒气的声音,母亲的声音立时就得振奋喜悦:“哎,太好了,我去说。”御文可以想见到二老兴奋的表情,心里酸酸地痛,可怜天下父母心,自己这些年来,真是做得太过了。

走进行政大楼,按电梯时,眼角闪过熟悉的裙摆,不用侧头,御文也知道身边站着的是谁。

“早。”御文道。

电梯门开了,电梯内的镜子,清晰地映出身边人含羞带涩地笑容:“主任早。”

御文按下楼层键,电梯门合上,“小李,以后没人的时候,不用再叫主任了。”

李媛红了脸,圆润的脸庞因着这份绯红,多了点丽色。

镜面不锈钢的电梯门板中,映出御文脸上淡淡的疲倦还有眼底深处的痛。御文怔忡地看着自己,振奋了下精神,眼里的痛也被平静代替。在政界多年,虽不说有八面玲珑,掩饰工夫已是修得一流。御文扯起个淡淡的笑意,眼前的人,又是那个和蔼可亲年轻有为的优秀干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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半年后

御文从车上提下大包小包的东西,刚锁上车门,手机响起,御文看眼号码,微怔,指尖迟疑一下,按下接听键。

肖晓的声音在彼端响起:“御文。”

“你好。”御文回答,然后,电话里传来了樱的声音:“打通了?我来我来。御文,听说你要结婚了?真不够朋友,都不发请帖给我们。”樱的声音清亮悦耳。

御文笑:“我倒是想请呢,肖晓同意你来回奔波么?”

樱早已随肖晓去了美国,毕竟那里的医疗条件好过国内许多。肖晓的病情一直很稳定,精神疗法真的是很神奇。肖晓创造了医疗史上的一个奇迹,现在,他们等待着他们的孩子出生,期望着那个孩子,为父母带来另一个奇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