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灯
护眼
字体:

爱恨恢恢(84)

“闭上眼,尽量放松,我们随意聊一聊。”皮特注意着仲安浔的表情。“仲先生,您能和我聊一聊您的往事么?我们试着找一下,您何时开始出现头疼状况的,是什么原因令您出现这种状况的。”

仲安浔闭着眼,听着皮特循循的声音,思路慢慢回到二十多年前。“我出生于海滨的一座小城。。。。。。”

皮特仔细听着仲安浔的回忆,适时的提问几句。

仲安浔的思路清晰平稳,有条不絮的述说着,从自己小学年代,一直说到大学,然后开始接受家族公司,起步的艰辛,成功的喜悦。。。。。。

话题,突然间中断了,仲安浔卡了很久,骤然睁眼:“皮特博士,我的记忆,好像出现了一个断层。”他困惑的眯起眼,“我记得为了得到泰来士公司的一个大型工程项目,我来到泰国,我却不记得这个工程我到底有没有接得到,以及之后的事情。”

“放松,尽量让自己放松,记不清的便跳过,不必勉强,只说您能记得 仲安浔重新闭上眼,脑中似乎有团迷雾笼罩着,他听从皮特的,一一跳过,记忆慢慢回复清晰,定格在改组仲氏上。

“我只记得,仲氏发展的很快,中间兼并了几家中小型公司,之后。。。。。。”仲安浔睁开眼:“这个时间,我已经有了偏头痛的毛病,是的,我记起来了,便是这时候。”

皮特看着手头的速记,用笔圈出一个地方,抬眼问:“您还记得泰来士公司那个项目的时间么?”皮特问。

仲安浔摇头:“记不清了,泰来士之前,我记得清楚的最后一个案子是约五年前的宝融公司合并案,再后来,便是同州地标中环新城的整体配套工程。。。。。。好像也是五年前,我混乱了,好像忘记了什么,又像是什么都没有忘记。”

皮特沉吟一下,问道:“突然便有了偏头疼?”

“我好像是生了一场大病,却又完全不记得了,只知道之后便有偏头疼的病了,如果不吃药,会时不时的发作,就算一会服药,依旧偶尔发作,很痛苦。”

“嗯,我看到您的自述资料上写着,那种药物,是有严重依赖性的,一般情况下,不建议使用那种药物”皮特斟酌了一番,方才谨慎地说:“这种药物的副作用影响比较大。”

皮特说得很委婉,仲安浔虽然早就从陈列云那边知道了答案,但是自专业大夫嘴里亲口说出来,依旧让他心里波澜起伏,一般心理医生都不建议用的药,自己服用了五年之久,而且是在口口声声说爱他的唐思美一再督促下使用的,唐思美到底知不知道这药是禁药?

皮特缓缓接着说:“仲先生,通过先前的检查,以及我对您的临床诊断,您之前接受的催眠疗法,可能诱导您遗忘了一部分记忆,我不清楚那位医生为何要这样做,也许当时你经历了什么非常不愉快的事,是您自己要求那位医生为您做的诊治,也许是他按照您当时的情况做出来的治疗方式。有时候,遗忘也是治疗的一种手法,很多不愉快的记忆,如果它严重影响到病人的正常生活,我们会采取这样的方法,让病人恢复正常的生活。很多情况下,病人会要求如此,但不是每一个病人都合适使用这样的方式治疗,我们因人而异。”

“至于您的偏头疼,这是一种心理反应而非生理反应,当初那位为您施行催眠术设置时,在您的潜意识里下了这道指令,一但您想要回忆起您遗失的这段记忆时,你会剧烈的头疼,从而使您放弃去回忆。”

仲安浔震惊了,折磨了自己多年的头疼症,竟然是人为的?李艺,为何要这样做?自己缺失的那份记忆,到底是什么?竟然要让人处心积虑地可以抹去,不但抹去,还设下这般残酷的指令,让自己永不能回忆。

那份记忆是什么?!是谁,让李艺做出这样的事来?!

爱恨恢恢 正文第三卷:我意随心 第十五章

现在不是纠结起因的时候,事情已经发生了,便要想办法解决掉,解决方案得一步一步来。

仲安浔撇开心中的疑虑,问道:“那么,皮特医生,既然原本我使用的不能再使用,那么我如何解决我的偏头疼问题?您有更好的办法么?”

皮特微皱了下眉,摇头道:“目前我没有解决的办法。”

“为什么?”仲安浔差点脱口质问,你不是号称全亚洲最好的心理医生么,如何解决不了一个名不见经传的心理医生设下的催眠术暗示。话到嘴边仲安浔忍住没说出来,他虽然不是心理专家,不过在这种时候刺激主治医师绝非良招。

“术数有专精,我毕生从事心理医学研究,但是我并不专长于催眠术,很多心理医生都不擅长这一点,事实上,在我们的学术界里,对催眠术的使用,还是有分歧与争议的。”皮特的专业便是察言观色,哪里看不出仲安浔这点心理活动,于是开口解释。

“而且,即便是我也专长于催眠术,要解掉您体内的催眠术,必须得到当初设定的那个指令。”

“指令?”仲安浔困惑。

“嗯,是的,用简单形象的话来解释,便是,您被施行的这个催眠术是一道锁,而指令便是打开这把锁的唯一钥匙,每一道施行的催眠术都会有一个专用的解除语,这个解除语,可以是生活中任意一个词汇,但是为了避免被无意中解除催眠效果,设定的时候,会使用一个生活中一般很难用到的词语来作为解除语。”皮特很耐心的解释着。

“您的意思,我若要彻底解决我目前存在的问题,必须要得到这个解除语?”

“是的。”皮特肯定的点头,想了想,又道:“不过,人的记忆是个很奇妙的东西,常常会出乎人意料,也许,某种意外,也会让您的记忆复苏。”

仲安浔浅淡一笑,眼底掠过丝森寒,他可没有耐心去等待那个意外,既然皮特不能根治,那便问他治表的方法吧,于是问道:“那现在我用什么办法来止住我的头疼?”但愿不是止痛药。

皮特微笑:“我先前便说过,您的头疼不是生理上的,只要您不要去刻意回想过去,便不会发生。”

仲安浔闻言心头一动,自己每次发作偏头痛,都是在做了那个梦之后,或是试图重新回想那个梦的时候,莫非。。。。。。

他把自己的想法告诉了皮特,皮特灰绿色的眸子,眸光一闪,“可能,那是个什么样的梦?您能给我描述一下么?”

仲安浔点头:“是个很美丽的秋天。。。。。。哦,不。。。。。。”他捂住头,痛苦地叫了起来:“又来了,这该死的头疼。”

皮特跳起来,以他这个年纪少有的敏捷迅速来到仲安浔身边,伸手用力按住他的太阳穴,边按摩,边细声安抚,几分钟后,仲安浔才缓和下来,躺在椅子上,脸色苍白,大汗淋漓。

皮特的神情非常严肃,他一直是温和可亲的,此刻却多了一份严峻:“仲先生,为您施术的医生,无疑是位非常好的催眠术专家,只是他使用的手法我很不赞同,这也是我们业内一直争议不休的,我一直认为催眠术是把双面刃,可以治病,也能害人,我不知道您被禁锢住的记忆是什么,但是从您被施术者设置这道只要回忆便会引发不能忍耐的头疼这道指令,我认为,施术者心术不正,或者是,另有企图。一般用催眠术来暗示病人遗忘过去的痛苦时,是不会下这道残忍的禁令的,会用其他的引导术让病人不再有想要回忆的欲望,却绝不会是加注身体的极端性痛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