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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鸢尾栽养日记(89)

贺凛握了握球杆, 右眼微瞥酒杯, 抬眼便看向别墅二层某个还亮灯的房间,沉声:“不喝了。”

卫标了然地瞅了眼自己老大脖子上深深浅浅的新鲜咬痕,礼貌建议:“那换果汁?”

“果汁应该不会让您发酒疯。”卫标恍然道。

话音未落,贺凛阴恻恻的目光就朝他射来:“滚。”

卫标适时闭嘴,表现得有些拘谨地往一旁立了立。

“去看看他吃药了没。”

停顿片刻, 贺凛语气难得迟疑, 刚说完又作罢:“算了。爱吃不吃。”语气说不上好。他下意识摸了摸自己脖子, 伤口还没结痂,痛还是蛮痛的。他以为蓝识恩顶多巴掌打人疼, 没想到牙口更好。

卫标微微一笑。

手里的球杆已经放下,贺凛原地转了两圈,忽然转身,疾步就朝别墅走去。

卫标抬头看向二楼那间还亮着灯的房间,忍不住叹了口气。

自从上个月蓝识恩检查出怀孕,贺凛就把人藏到了这里。Omega脾气太倔,趁着刚来这里周围的人搞不清状况,居然要到了堕胎的药。只是消息泄露得太快。贺凛当即就换了所有看守服务的人,赶到房间的时候,药还在枕头下面藏着——当然,那会所有人都以为Omega已经吃了。

卫标生怕暴怒失控的贺凛把Omega掐死。谁知贺凛碰都没碰蓝识恩。他站在床边,来回走着,神情越来越阴沉,好像在筹谋什么,又好像只是在尽力克制自己。

他失了一只眼,模样本就令人畏惧,这会面目平静又压抑,倒显得分外狰狞,如同来自地狱的恶犬。

半晌,他当着所有人面对缩在床角惨白着脸却还是瞪着双湿漉漉蓝眸的Omega说:“你有能耐……”

似笑非笑的语气,一遍遍念着Omega的名字:“蓝识恩……蓝识恩……”

他抬手让人全部出去。卫标生怕出意外,没关紧门。当然,他是担心贺凛出意外。

房内很快传来Omega惊恐的尖叫,床板发出很重的声响,Alpha似乎逼到了Omega面前,咬牙切齿地说着什么。

“……这辈子都别想从这出去。”

“就在这里,给我生。”

“想死?你一死我就派人去杀了那个叫温楚的——你信不信。”

话音落下,蓝识恩崩溃大哭。他年纪小,没记事就从海布拉鲁接到法兰比奇,之后无忧无虑地长大成年,似乎从没这么身心俱裂地哭过,没几秒哭声顿住,整个人撅了过去。

房门被踹开的时候,卫标就看自个老大难得慌张地抱着Omega出来找医生——蓝识恩清醒的时候贺凛是不敢碰他的,碰一下咬一口或者扇一巴掌,都快成条件反射了。

后来带去检查,胃里除了早上吃的点心,什么都没有。于是,整间屋子被翻了个底朝天,枕头下找到两粒药,贺凛捏在手里,生生捏成了齑粉。

醒来的Omega似乎恨极了贺凛,平时够到什么捅两下都是轻的,有时候上嘴又上手。关键时期不同了。贺凛也不大敢像以前一样用力抓他、提他、拎他。生怕一个重力,宝宝掉出来。于是,卫标偶尔会在自个老大的下巴、脖子、手臂上看到一口接一口的血淋淋印子。

只是蓝识恩孕吐十分严重,所以这样下力气的啃咬,频率并不高。昨晚就属意外。贺凛喝多了发酒疯,信息素没控制住,弄得Omega陷入潮热症状。蓝识恩醒来直接气哭,对着人脖子咬了半天。贺凛躺平任咬,不是很在意的神情,偶尔伸手往蓝识恩肚子上摸两下。蓝识恩要是发现了,会咬得更重,要是没发现,贺凛也没什么特别的表情。

很快,别墅二楼传来贺凛压抑的怒声:“……爱吃不吃!”

蓝识恩似乎没理他,又过了会,贺凛一副从没问过的语气:“你吃不吃?”

卫标:“…………”

东部气候温暖宜人,相较之下,远在千里之外的西线,条件艰苦许多。

温楚出门直接被裹成一团。

持续一周左右的风雪天终于短暂放了晴。

例行的产检安排在周日上午,位于费希尔自治州内的一家医院。

傅宗延带温楚到的时候,已经有人等在门口。

温楚被这样突如其来的前呼后拥吓到,抬头看傅宗延的眼神就有点凶,觉得他没事找事。傅宗延被他一看就有点数了。两人被领着转过拐角,身后乌泱泱跟着的人就不见了。

“我知道要做什么,来之前周医生带我做过。”小鸢尾十分熟练的样子,对傅宗延说:“你也可以不用跟着。”

傅宗延点点头,认同了他的话,商量道:“我第一次来,要不你带我见识下。”

温楚:“……”

小鸢尾好心又热情,只能慷慨表示同意。

肚子弧度已经很明显了。就是不大。傅宗延一掌覆盖得严严实实。他表情困惑地看了看自己的手掌,又去看温楚浅浅的肚子,实在忍不住,傅上校开口问医生:“就这么大?”

顿时,温楚脸就红了。

他嫌他脑子不好,让他丢人。

未等医生开口,温楚小声:“你不要说话。”

傅宗延就不说话了。

但温楚还是感觉被他丢到人了,脾气有点上来,闷声:“你出去。”

傅宗延正襟危坐,两手握着膝盖,犹豫着当没听见。

医生笑道:“才七周,胎儿还在大脑发育,不要着急。”

他又对脾气上来的温楚说:“早孕阶段,情绪波动会比平常大,保持好的心情很关键。”

傅宗延点点头。

这次检查结果比起之前好了许多。

宝宝情况逐渐稳定,温楚也长了些肉。刚开始在赫尔辛的那周,温楚整个人都是疲惫不堪的,这会气色也不是那么苍白了。

检查完傅宗延准备带他回去,谁知两人刚出医院,就有人上前汇报说法兰比奇来人了。

温楚以为是傅宗延之前申请的流程走完了,便抬头去看他。

傅宗延知道应该不是。

与蓝识恩有关的消息走的是军方渠道,会更快。

当然,也不排除之前申请的结婚流程得到了一部分的回复。

但他没有展露丝毫让人不安的神情。傅宗延语气很淡地制止了来人往下说,对温楚道:“我送你回去。”

“是我们的事吗?”回去路上,温楚忍不住问。

傅宗延点头给他定心:“不要多想。”

温楚就不说话了。

他让他不要多想,明显是知道他会“多想”什么的。

傅宗延把他送回家后就去了西线,温楚在家等了大半天,过了晚饭的点,傅宗延才回来。

温楚立马紧巴巴上去问:“法兰比奇的人说什么了?”

傅宗延站在玄关,他注视着脸色红润的Omega,一边脱大衣,一边俯身去亲吻Omega微张的嘴唇。

温楚不是很想和他这样那样,伸手就要推,结果直接被抱了起来。

在温楚想问有没有蓝识恩消息的时候,傅宗延却忽然问他:“为什么会违反中立宣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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