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梦醒时分(38)

屋内更是清雅,四壁雪白,黑檀木的家俱做工精巧,青瓷的花瓶斜插几枝翠柳,紫金的香炉中漫着的正是仙乐身上的香气。

一盏香过后,柳依送上一些时令小菜,做得精致好看,仙乐捧来一只青花瓷的酒盅,酒倒出来后,如琥珀一般晶莹剔透,异香扑鼻,果是好酒。

“这是小女子家传酿酒,名唤眼儿媚,今儿这坛是新开的十二年陈酿,公子尝尝可好。”

素手递来,我接过饮下,入口绵软,口感甚甜:“好酒。”我赞:“师兄,你尝下试试。”

“我喝茶就好,你爱喝就喝罢。”宁师兄垂眼。

我知他有顾忌,也好,总要有人清醒,不再劝他,只顾着自己喝。

琴声响起,悠扬动听,绕梁不绝,此女的琴艺果是出色。

酒过三巡,我醉意上来:“常兄,你不是想知道我刚呤的诗吗?来来,我呤与你听。”

“君不见黄河之水天上来,奔流到海不复回。

君不见高堂明镜悲白发,朝如青丝暮成雪。

人生得意须尽欢,莫使金樽空对月。

天生我材必有用,千金散尽还复来。

烹羊宰牛且为乐,会须一饮三百杯。

岑夫子,丹邱生,将进酒,杯莫停。

与君歌一曲,请君为我倾耳听。

钟鼓馔玉不足贵,但愿长醉不愿醒。

古来圣贤皆寂寞,惟有饮者留其名。

陈王昔时宴平乐,斗酒十千恣欢谑。

主人何为言少钱,径须沽取对君酌。

五花马,千金裘。

呼儿将出换美酒,与尔同销万古愁。”

“妙!”常尚击掌大呼,仙乐凤眼眯成了一条线,斜睨着我,眼色如水一般。

我得意:“这就妙了,来来来,琴给我。”

七弦古琴在手,我拨了几个音,漫声轻唱:

“花间一壶酒,独酌无相亲。

举杯邀明月,对影成三人。

月既不解饮,影徒随我身。

暂伴月将影,行乐须及春。

我歌月徘徊,我舞影零乱。

醒时同交欢,醉后各分散。

永结无情游,相期邈云汉。”

常尚笑着近前,凝视着我:“原公子,果然好才情。”我笑着回望他的眼睛,只觉其中浮出金光来,心里一阵迷惘:“你眼睛怎么冒金光?莫不是有金子在里面?”嘻笑着去摸他的眼。

“原公子醉了。”常尚的声音说不出的悦耳动听,我止不住地笑:“才没有。”

“你要睡一会,休息一下了。”他柔声说。

“是啊,”我眼皮子开始打架,他说得可真对,我是要睡会。闭上眼,我睡了过去。

梦醒时分 正文第一卷梦殇 第四十一章

章节字数:1093 更新时间:07-11-12 22:39

醒来时头痛欲裂,正捧着头哀叹时,师兄屈指给了我一个板栗,打得我痛叫:“死师兄,头已经痛死了,还要打我!”

“看你醉得那个样,人都不认,抱着那个仙乐直叫漂亮美眉,不知在说什么,还好你没抱着姓常的叫哥哥。”宁云河冷着脸。

“怎么可能,能让我叫大哥的,可只有原立平和你了。”我拍他马屁,他只哼了声。

我笑:“生气了?”拉拉他的衣袖,他甩手不理,我唉声叹气,可怜兮兮地眼巴巴望他。

他面色稍霁,叹口气说:“你心里不舒服,想喝酒,想醉,都由着你,只不能在不知根底的人前,你非要进那个仙乐的屋子睡,我又不能跟进去,若有点意外,叫我如何交代!”

心下感动,伸手握住他的手,认真地说:“师兄,让你担心,下回不敢了。”

“你还想有下回?!”他骂,终于展开丝笑意,我笑道:“不敢,不是师兄不敢,是小妹不敢。”

“就你油嘴。”

“这里是哪?”

“还能是哪?客栈。你醉得象死猪,原以为让你睡会儿就好,哪知都快三更了,还不醒,姓常的那小子要回家,只好找辆车把你拉走。”

“就睡那也没事,反正都是女人。”我不在乎地说。

师兄瞪我:“还说,那屋子里全是女人,男子不能留宿!”

我吃吃地笑:“倒是我这个假男人在美女床上睡了。”

“你以为人都如你般不长眼,就你这样,当女子还太媚,穿着男装就是男人了不成!”

我哈哈大笑:“师兄,我只当你夸我长得美,其他的意思就算了。”

他哭笑不得地摇头:“你哪里象个千金大小姐,名门闺秀!”

我嗤之以鼻:“名门闺秀也是人,七情六欲全有,只是让礼教给抹杀了。”

“你总有理,耍嘴皮子你厉害,对了,接到师父的飞鸽传书,你父亲让你回去过中秋节。”

我敛了笑:“不想回。”

“怎的了?中秋团圆,我也要回去的。”师兄说。

“你也要回家?家住哪里?”我好奇地问。

师兄面容一黯:“我自小父母双亡,是由师父带大的,每年中秋都会与师父一起。”

“对不起,”我道歉,他笑笑:“早习惯了,别放心上,你爹那样疼你,为什么不想回去?”

“只是贪玩罢了。”我打个哈哈说,每逢佳节倍思亲,我的亲人在另一个世界。回原家过节,只能让我更伤痛。

“过了节再出来就是了。”

“就这样说定了,你可不能丢下我自个儿走了!”我抓着他叫。

“是,我一点都不怕麻烦,很想带你上路。”他拉掉我的手,气哼哼地说,眼中却满是笑意。

我与师兄踏上了归途。

梦醒时分 正文第一卷梦殇 第四十二章

章节字数:1947 更新时间:07-11-12 22:40

紧走慢行,十来天后,回到了都城,师兄送我到原府门口:“师妹,你进去吧,我回玉龙山。”

原府里的“家人”,远不如师兄来得亲近,我拉着他不放:“天色已晚,宿一夜再走不迟。”

“明日便是中秋,宿一夜就迟了。”他温声哄我:“中秋过了就来接你,下个月有个武林大会在南雁岭举行,带你去看热闹。”

我这才撒手,曲起小指:“拉勾。”师兄早就从我这儿学会了这些,曲指拉拉我的小指:“放心,我何时说过的话不算数。”

目送师兄策马离开,我准备叫门,风中送来一声冷笑,“谁?”我惊问,暮色中,周边不见熟识的人。

举手拍击门环,手刚碰到门环,一只大手覆住我的手,顺势掩住我的嘴。

被人半抱着强拉到街角无人处,我唔唔地挣扎,“我放开你,不许叫,否则。”一道冰冷的寒气架在脖子上,那人低声威胁。

“是你,你怎么会在这里?不是说你被抓了么?”

西尔海水般碧蓝的眼中寒意乍现:“丁允倜抓得住我?只是一时疏忽罢了!”

还不是被抓了,意思一样,但我不敢说,此人阴晴不定,性命在他手上,我识相为好。

“是,是,看你能在这里,也知传闻有假,匕首拿开可好,我不会叫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