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乱花溅玉(103)

我说:“迟暮,我没记错的话,你是孤儿吧?所以你没有见过你的母亲是吗?那样也挺好的,最起码不会刻骨的思念。其实如果忘掉,也挺好的。”忘掉,别想起来,也挺好的。

迟暮却恢复了大哥哥的模样,轻轻的摸着我的头,“说什么话呢?你这只小鸵鸟。”说完揪揪我鼻子。

是啊,真想做一只鸵鸟,把自己埋起来,什么也看不见,听不到,不管外面世界如何。

“没有见过才更加的思念啊,甚至连母亲的样子都不知道,只能凭空的想像。”迟暮语音悲哀,我这才了解到他深藏的痛苦。

我勉强的笑笑,我说,“迟暮,你没有见过我的母亲,她是个温良贤淑的人,长的很美,待人很温柔,每个见过她的人都会喜欢上她,真的。”

“呵呵,少爷忘了吗?迟暮进府时老夫人已经去世了,少爷您思念她吗?老妇人泉下有知,会保佑您的。”

迟暮不知我的身世,把我说的母后当成我的养母也是应当。果儿何其有幸,遇到了两个慈爱的母亲,对我疼爱有嘉。果儿又何其不幸,两个母亲双双离我而去,英年早逝。

迟暮扶我起身,默默的为我穿戴整齐,我狐疑的看着迟暮的脸,顺着他古怪反常的动作,脑中有什么一闪而过。

我说:“迟暮啊,你这是要带我走吗?”

迟暮垂了眉眼,为我仔细的整理好袍袖,眼中闪过一抹焦急,听到外面隐隐的嘈杂,我坚定的推开他的手。

之前听到的声音大概不是幻觉,是真的攻伐的声音,而且何止千人。

撇了迟暮我拔腿便向外奔去,果儿别的不擅长,但是轻身的功夫还可以,所以在迟暮抓到之前赶到外面还是能够做得到的。何况迟暮并没有执意的拦我,毕竟我曾经是他的主子,应该现在也是吧。

重重高楼的凌渺阁,周围黑压压的一片,有人带人攻围。一群青衣训练有素的向外围成一个保护圈对着黑压压的人群。

那青衣部众皆身手干练,持剑与人群对立,严阵以待,皆是凌寒宫中的高手。

然而以寡敌众,胜负难料。双方处于僵持之中。

萧沉璧覆手立于楼阁宽阔的楼栏之后,俯瞰着众人,孑然一种逼人的气势,臂间袍袖鼓动,有些微的气流在周身流转,凛然的不可侵犯。那一瞬间散发的威严,无人可及。

高高的看着人群中领头的灰衣人,目光凛然。那灰衣人不是别人,正是那将我劫持的山羊胡。

被赶上的迟暮拉到隐蔽的门后,我指着山羊胡的方向对迟暮道:“迟暮啊,你伯父。”

迟暮一愣,将我伸起的爪子按下,摇头。“那是主子的伯父。”

我讶异,“啊?那老秃驴是璧的伯父?”声音陡得拔高,惊得迟暮一把捂住我的嘴。

迟暮叹气,“他不秃。”

“脖子秃。”适合一刀砍掉,那个老匹夫。

迟暮掩饰的咳嗽一声,拉拉衣领遮住被我以诡异眼光盯着的脖子,尽责的道:“少爷,现在的形势您也看到了,还是挺主子的话让我带您离开吧。这里很危险。”

我伸脖子看看那黑压压的人群,“迟暮,我们等会再走,我知道自己在这儿帮不了大忙,并且会徒增大家的担心与负担。但是你容我看看情况好吗?我要知道璧有把握能安全脱身,才会离开。”

看着我坚定的表情,从小养成的说一不二的习惯,迟暮知道我的脾性,也只拗不过,于是垂了眼站到一边。

却在这时,听到了楼下传来的山羊胡的声音,音线洪亮,中气十足,远远的传了开来。

他说:“萧沉璧,你不要执迷不悟,被美色迷住了心窍。还是听从伯父的话,把轩泽玉轾交出来的好,伯父是为你着想。”

“轩泽玉轾是害你父母的仇人,因为他你父亲早逝,母亲早亡,幺弟早夭,这仇你不报了吗?你对得起泉下有知的父母吗?”

接着振臂高呼:“擒拿乱党,复我皇朝。”

随着他这声高呼,身后齐齐的附和,高声的呐喊,“擒拿乱党,复我皇朝。……”一遍遍的重复。

萧沉璧一挥衣袖,徐徐的开口,声音清越,竟然盖过那高亢的叫喊,清晰的传了过去。

略微的一抱拳,萧沉璧首先叫了一声“伯父。”然后接着道:“这是我萧沉璧最后一次尊称您一声伯父,感谢您这几年来的教导之恩,您曾试图把我引上歧路,但是可能要让您失望了,萧沉璧不傻,是非黑白还能够看的清楚。所以从今天起,你我恩义断绝,从此便是敌对了,刀剑无眼,侄儿不会容情。”

“至于轾儿他的确是曾经在我这里,不过我之前早已将他送走,现在大概早已在千里之外了,所以你此来,恐怕会失望。”

“轩泽玉轾是正宗的皇室血统,是先皇的第三子,正统的皇子,当今圣上的亲弟。曾经的先皇叔窃得皇位江山,名不正言不顺,才是大大的逆贼。当今圣上英勇有为,将原有的江山抢回,匡复帝位,是名正言顺的真龙天子,先皇叔才是叛逆。所以何来乱党之说。”

接着拱手对着下面黑压的人群道:“尔等不乏良善是非分明之辈,岂可被几句心口的几句口舌之语蒙蔽了双眼,使得自己侮辱歧途,成为真正的叛逆乱党。诛族之罪,望各位慎之。”

随着他这句欢愉的落下,人群中瞬时传来嗡嗡之声。严肃的气氛已经逐渐瓦解,毕竟是江湖草莽居多,对朝廷的律例知之甚少。

萧沉璧继续道:“列位,称还来得及,没有铸成大错,弃械投降者,我保他无恙。”

有条有理,头头是道,凌寒宫的宫主竟还有这等口才,动摇军心,晓之以理,动之以情,情理兼当,绝佳之语。

如果说之前的话语起到了警示的后果,那么后面的话则绝对的发挥了效用。

璧直指着山羊胡,只是道:“如果我消息没错的话,当初先父带皇子逃离时的藏身地点,向逆朝告密小皇子的行踪,害得先父不得以将小三儿交出代替小皇子的,出卖先父的人,便是伯父你吧?”

“枉我父亲待你如兄弟,你却做出如此背信弃义之事,如此的小人,你们奉他为首领,不觉得可耻吗?他陪领导你们吗?”

被这愤慨的话语一激,人群中登时有几人松脱的武器,随着那乒乒乓乓几声,四周突然变得鸦雀无声,诡异的寂静弥漫开来。

山羊胡绛紫了双眼,以一副吃惊的表情看着萧沉璧,甚至有心虚的表情一闪而过。看着这心虚的表情,萧沉璧的嘴角慢慢抿了起来,那是发怒的前兆。

我见他握紧了双拳,但又慢慢松脱开来。

双方严阵以待,甚至有几个凌寒宫的青衣部众恨恨的抽出了宝剑,为他们主子愤慨,动作无声无息。

然这诡异的寂静并没有持续多久,随着人群中几声惨叫,山羊胡亲自斩杀了弃下武器的几人,举了剑高喊:“尔等休要听这小人的胡言,一派信口雌黄,枉我当初在你父亲去世之后对你照顾有加,悉心教导,你却放着杀父的大仇不报去帮助杀父的仇人,我代你父,讨伐了你这个逆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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