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惑乱天下一只狼(75)

他经常做的,便是携我坐在寝宫的屋顶,一起看日升日落。那时,他久揽着我的肩,告诉我,他喜欢太阳,因为他名字里有日,他喜欢看日升日落,喜欢那橘红的光芒,温暖的金色的光芒,洒在身上一片和祥。

他说,他小时候一直幻想,将来有一天,同自己喜欢的人,自己的爱人,自己将要相伴相守一生的人,一起度过每个清晨黄昏,看日落日升,度过一个个日日夜夜,直到天荒地老,万载千秋。

每当这时,他说完后,便会久久的沉默,微微眯起眼睛,沐浴夕阳的余晖。这时候,他脸上的表情,充满幸福。还有肩头拥紧的拥抱和那与我十指相扣的,紧紧收紧的手指。

每到这时,我便会叹息。

我日日的喝那安胎的药剂,还有许多滋补有益的药汤,身体较以前壮实不少。如此,转眼便过了十日。

我看得出他的紧张,日熙眼中的不舍与痛苦,让人一望便难以再看第二眼。然,我终究还是要走的。

昨天,我跟他说,“日熙啊,忘了我吧,天下好的男人女人多的是,总有你值得珍惜的,我没有你想得那么好,也许是因为得不到,才去执着,也许你得到了,才发现我并不值得你付出那么多。”

我说:“日熙啊,这不是爱,你是因为孤单,所以才想跟我在一起,这只是种偏执,不是爱。”玉石,我不停的跟他说,“这不是爱啊,这不是爱…… ”像念咒一样。

也许他是爱我的,但我就想一遍遍的重复,也许说的次数多了,他也便相信了。有时他会来亲吻我的唇,我伸手推他,但每次看到他眼中的失望与痛苦,便会把手收回来,罢罢罢,便让他亲亲又何妨,在这非常时期,我不想触动他的逆鳞。

这日清晨,日熙不在,处理国事去了,我摸着小绿的脑袋给他顺鳞,小绿舒服的眯着眼。

一小侍小心翼翼的端了碗药进来。是了,每日的这个时辰,都是日熙喂我喝安胎药的时候,难得他今天不在,虽然有事忙,却不忘让小侍给我送来,也算是上心。

我看那略有些紧张的小侍,冲他笑笑,从他手中接过药碗,凑到嘴边吹凉。淡淡的药草苦味萦绕鼻端,熟悉的味道,却又有些不同。

我抬起眼帘,小侍垂着眼,规矩的站在那里,看着脚尖。我将端药的手臂垂下来贴靠着膝盖,冲小侍温语道,“今天这药怎觉着与往日的有些不一样啊?”

作者有话要说:嘿嘿,这文快完结鸟,我会尽快的完结的,加油~~

偶开新文鸟,大家进去支持一下吧,谢谢!!~~~~

硕儿新坑(重生种田文):

57

57、第55章 违背誓言 又何妨 ...

小侍是日熙的贴身小太监,性格纯真,年龄又小,曾经因为我对他的一笑而脸红半天,不会是坏孩子的。

我静静的询问的看着他,小侍仍是看着脚尖,声音老实巴交,“回殿下的话,今天的药中加了一味夏草,医正说最近天气有些转热易燥,怕您吟身体的原因而烦闷,所以加了这味药草,帮您戒躁安神的。”

我点点头,夏草我是知道的,小时候住的紫雾林中变常有这种药草,以前小绿燥闷是常吃的。

小绿不知何时盘上了我的手,探了小扁脑袋靠近药碗想偷喝一口,看来是听到夏草的名儿犯馋瘾了。

我好笑的摇摇头,这笨蛇,也不管是什么药,安胎的,它能喝吗?真是,刚想把它从手腕上扒下来,它却头一昂,猛得一个激灵,十分警觉的样子,居然一垂头撞向我手中的药碗。

我一惊,一个没拿稳,药碗便被小绿撞落在地。

看小绿一副凶恶的样子往前蹿,居然冲着小侍嘶嘶的叫,我在它扑上小侍之前一把抓住它,小侍吓得尖叫一声,急吼吼的向后退了一大步,满脸的惶恐。

我好笑的按住小绿挣扎的身体,吃不到夏草,这小胖蛇居然淘气的给我把碗摔掉,夏草混合了多种草药熬出来的药汁,想要闻到草味儿当然也难,你闻不到味儿就给我摔碗,自己不喝也不让我喝,这是越来越欠教育。

我刚想斥它两句,却又什么突然在脑中一闪,想起刚刚的话:闻不到小草味儿?小绿嗅觉灵敏,对吃的从来没抵抗力,也从不会糟蹋浪费食物,虽然淘气,却也讲理,不会无理取闹。

我低头看看兀自挣扎不休的小绿,高昂着头,摆出警戒的姿态,像面对敌人一般,怒气冲冲的看着小侍,这分明的,是一副保护我的姿态。

我抬头,看着小侍的脸,小侍满脸的害怕,然目光却不是看着小绿,我顺着小绿的视线,看向脚边碎裂的药碗,一片一片,挂着打碎的残留的药汁。

心里突然升起一股冰凉的寒意,他怕的,并不是凶恶的小绿,而是那打碎的,我未喝成的安胎药。

然,他为何害怕这个呢?一个死物而已。我歪起脑袋,他害怕,是因为我没有喝?是因为他没能让我喝下去?那么,他便没有完成任务,也就是说……

我抬头盯着小侍的眼,“这碗药,并不是安胎药吧?”

小侍猛得一惊,慌忙的跪倒,对我不住的磕头,声音及身体不住的颤抖,“奴才不敢,殿下冤枉……”

我木木的问他,“不敢什么?我只是问你,这是不是安胎药,又不是问你是否给我喝的……”

我噎了一下,那个词却怎么也说不出口,毕竟我心中还是不相信的,怎么可能,他答应过我的,然,他答应过我什么呢?他答应我的里面,有没有不伤害我的孩子这一条呢?

我冥思苦想,绞尽脑汁的想,却没能想到他有没有答应过我这一条。

鬼使神差的,我俯身用指蘸了一点药汁送到口中,用舌尖感觉它的味道,然后越过不停颤抖的小侍,向外走去。

脚上的铁链早在我答应陪他十五天的时候便已除去,我任凭自己的意识,问清了路的方向,直奔那御药房。

层层叠叠的抽屉,每个小屉外都标有药品的名称,我一排排一层层细细的找过,耐心的找,眼睛落在几个字上,闭了一下眼睛,拉开那红木的小屉,拿出里面晒干的药草,凑到鼻端闻了一下,然后咬了一片在口中嚼过,吐出。

一样的味道。

最后,我在药房的医师奇怪的眼神中,在宫人远远躲避却又偷偷观察的窃窃私语中,一个人回到了日熙的寝宫。

在进入殿门的时候,我看到一个内侍飞快的拨开人群跑走了,那个方向,是日熙办理日常公务的前殿。

我木木的坐到床边,身体挺得直板板的,两手放在膝盖上,小绿不知去了哪里,之前送药的小侍也已经不在,连那打碎的药碗的残渣都已收拾干净,地面上一点药渍的痕迹都没有,干净的像是从没有被药汁溅湿过。

然而,已经发生的事实,却在我心中,如何也抹煞不了。不能当做从没发生过,也不能装糊涂的不知道,让我佯装没有发现那碗药的用途,我动动僵硬的手指,真的做不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