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灯
护眼
字体:

惑乱天下一只狼(44)

一身疲累,我闭了眼浅眠。

池边有哗哗的流水声传入耳际,我略睁了迷蒙的眼,见一人光裸着身躯,涉水而来。

那人背着月影,月光在他身后投下朦胧的暗影,照得身周的肌肤一片月白的皎洁,月看不清脸。

那人朝我径直走来,我眯起眼帘,略显慵懒。“是若尘哥哥吗?”

那人在远处停住,轻轻的低笑了一声,声音低沉,在水面传播开来,荡起圈圈涟漪。

我略挑起眼,“白悠炀,不想死的话里我远点儿。”

刚刚说完,他却已到了近前,挑了好看的眉,柏油炀的面容在月光下有种蛊惑的美。他说:“颜儿,从你走后,我便再也没有碰过任何人。”

伸了手向我脸颊,在我冷冷的注视下停住。他攥了手指低笑。他说:“你知道吗?自从见了你,我便再也对别人提不起兴趣。”

再次深处手指,他靠了近前,隔空描画我的脸。“不论是相貌如何的相似,我都不能兴奋起来,因为他们不是你。世间的瑰宝只有一颗,岂是那些劣质品可比。”

感觉到那手指散发的热度,我偏开脸,“白悠炀,请你自重。”

然白悠炀却靠过身来,热热的呼吸喷在脸上,有种灼烧的融化感。我侧开身形,挪到离他一丈之处。

挑了嘴角,我讥讽的笑。“白悠炀,你就这么想死吗?别以为我不敢杀你。虽然你是若尘的弟弟,对我无礼,我也杀得。”

白悠炀抱了双手,倚靠向石壁,在我刚刚所靠的地方暧昧的摸了摸。他说:“奥?那颜儿要如何杀我?难道出去一次,法力长进了吗?”

他说:“颜儿你不是我的对手。”

说完在石壁上嗅了嗅,“美人留浴,石有余香,令人陶醉哪!”

我愤怒的看着他痴迷的动作,侮辱,这绝对是极大的侮辱。

抬了臂张了手掌,手心举起,“风起。”

呼呼的风声吹得池边的树叶哗哗作响,风声带来了偏偏乌云,遮住了月亮的脸,天空开始阴暗。

白悠炀挑了挑眉,继续抚摸石壁,风吹了他的发丝丝的扬起,他叹息的收回沉醉的表情,“可惜啊,香味,嗅不到了。”

他抬起沉醉的眼,眼中有火焰在燃烧,隐有燎原之势。

他说,“既然嗅不到,我便只得到美人身边闻香了。”

那看我的目光,移向肩头以下,越发的放肆。

我猛得抬手,手臂直指向天,我晦暗的看着他,我说,“闪电。”天空裂开一道缝隙,照亮了我的眼。

白悠炀不要怪我,遭雷劈是你该得。

阵阵的响雷,几道电光撕裂天际。

我十指结印,立于额前,“滚雷。”

天空猛得炸响,一个闪着电光的火球从云霄直降而落,留下一道亮色的电光,快速的看不清轨迹。

风掣、电闪、雷鸣……

火球与白悠炀身前的结界碰撞,电光蔓延到整个结界,噼啪作响。然而,却只是在结界外围环绕。

然后,电光突然像被吸掉一样,消失无踪。最终,一切归于平静。

我震惊的看着安然无恙的白悠炀,一时无法言语。

白悠炀击掌而叹,赞赏的看着我,“果然进步不少,只是这流火闪电,可以穿任何结界而过,追踪人的身影,神仙躲不过,只是为何颜儿你能用出来,却连我的结界都破不了?”

我运了运气,却觉体内法力不再充盈。

他说,“颜儿,原来你恨我至此。原来,你是真的想要我死。只要你的法力再高一倍,我便无法化解。”

靠到我的近前,白悠炀慢慢的攥住我的双手,他说,“这双美丽的手指,不应该沾有鲜血,他只适合让人护在掌中,不沾风雨。”

被抓的手腕传来一阵酥麻的力道,有隐隐跳动的细流涌向体内。心间略痒,像有羽毛在轻轻的挠。

白悠炀的双眼慢慢的荡漾如一汪深泉,越来越深的颜色,便如一口古井,像要将灵魂紧紧的吸进。

耳边传来蛊惑的话语,像是从遥远的地方传来,却直达心底最深处。便如一滴水滴,滴入平静的心湖,荡起圈圈的涟漪。

“颜儿,到我怀里来吧,我会保护你。如果让我重新选择,我不会再以伤害你的方式得到你,我会好好的珍惜你,所以,请接受我。”

唇畔传来一阵温热,天上的乌云慢慢散开,露出月亮的脸。月光重新照入眼帘,洒下一片朦胧。

那蜻蜓点水般的温热触感,顺着唇际慢慢下移,划过肩颈,直达胸口。

我启口喘息,略垂了眼,平静的湖面丝丝的荡漾,水中倒映了少年的脸,满脸的红晕,目光朦胧。

额上浅浅的印记,几乎淡的无踪。深黑的瞳,夹杂了细碎的点点的紫。旖旎而又陶醉。

这少年,是谁?为何这样的熟悉?

我轻轻的抬手,摸上额前的印记。那里的颜色慢慢的淡去,已几乎无踪。

我记得,之前的印记,火红火红,便如朱砂一般耀亮紫色的眼。为何淡去不见?

手指猛得一抖,我一下回复清明,抬腿猛得一撞,使劲推开身上的身影,剧烈的喘息。

白悠炀被撞的靠上石壁,脸上满是忍痛的表情,略弯了身,手臂向下。额上一会便见汗,嘴角却慢慢涌现猖獗的笑意。

身上仍留有他肌肤的温度,从未与人肌肤相贴,他知道他得到了什么。

我捧了水使劲的搓洗,使劲的咬牙,我恨恨的道:“白悠炀,你再对我无礼,我便废了你。”

白悠炀痛的嘴唇发青,却仍是笑。

他说;“你这么快便回复清明,真是可惜,不然我得到的会更多。”

“肤如凝脂,香甜可口,人间绝色。”

我刚要发作,却被他的一句话,定在了原地。

他说:“你还记得上月的十五发生了什么事吗?”

心脏猛得一跳,我披衣而起,拔足离开。身后是白悠炀着急的话语,“颜儿,不要去…… ”

御风而行,我站在别院的门口,眼前是熟悉的院门,门内月形的小湖,圆形环绕的树。再往前看,紧闭的房门,门缝有柔和的珠光透出。

窗纸上两条修长的身影,挨的极近,可以照出房内人挺拔的轮廓,俊秀的五官。

我按住急跳的胸口,秉住呼吸,一步步,向那门口走去。

门内传来隐约的声音,“不行……已经……喜欢……”接着是桌椅翻倒的碰撞之声,窗上的身影猛得重叠。

再也按捺不住,我一脚踹开房门,猛然闯入。

房内珠光亮如白昼,若尘仰面被按在桌上,脸色有些苍白。用手按着他的那人,站在桌前,衣衫整齐华贵,藏青的蟒袍,袍上条条的凤羽刺绣,华丽而繁琐。

交叉重叠的盘扣,那银边的领口下,是玉白欣长的脖颈。

看着这个人,我有片刻的恍惚。他曾温柔的对我说,‘魅儿,我喜欢你。’然后有亲手将它打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