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纸玫瑰(55)

“先把你的《纸玫瑰》拿给我。”

“这……还没写完呢,写得又不好。”

“那没关系,你一边写,我一边看,你为什么要说自己写得不好,我从来都觉得自己写的东西都是最棒的。不是有这样一句话么‘武无第一,文无第二’你一定也知道诺基亚的广告词‘成功路不同,各有各成就’”每个人都有自己的写作特点和技巧,也许是另一个人从不曾想到的,彼此借鉴一下不好吗?

宿舍里有我几篇散文和诗歌,我也会拿给你看。”

林夕只好答应。

陈思伸开手,笑道:“我现在就要看。”

林夕拿她没办法,上床去把那已写好的三大本书稿从书架上取下来。

陈思笑道:“这么多,是不是长篇?我可从没有写过长篇,只写一些中短篇,你写了多少字了?”

林夕不好意思道:“大约20多万字了,你可别笑话我,写的不好。”

陈思正色道:“你是不是傻瓜?文采是不需要掩饰的。”

林夕一时间很窘,虽也知她是好心相劝。

陈思翻开第一页。

林夕忙道:“你还是回去再看吧。”

陈思抬头笑道:“怎么了?那我只看一张好不好?”

陈思垂首,轻吟出口:“枝头才露春羞涩,剥去外衣又一层,何须苦觅春何处,青山秀水一心中。这是唐诗吗?哪位诗人的?”

林夕脸一红:“我自己瞎写的。”

陈思低头再细读,道:“前两句写初春嫩柳很是细腻,第三句是不是用了黄庭坚《水凋歌头》的典故,第四句写主人公内心的超越,写得很好啊,你是不是喜欢唐诗?”

林夕被她三言两句解剖完毕,脸红道:“我喜欢的程度宋词比唐诗多一点。唐诗太讲究结构与骨韵,无形中约束了诗人的发挥。“

陈思笑一声:“和我一样。我最不喜欢的是元曲,觉得它们有些打油诗的意味。”

林夕笑道:“元曲在选词用句上是自由一点,也许是太自由了,才显得有些散漫。几近于超短篇散文的形式。”

陈思问:“那你说当代散文谁的成就最高?”

林夕一笑,沉思道:“你刚才还在说文无第一呢?不过真要细论。我觉得有三大家,钱钟书的散文幽默而不失细腻,台湾林清玄的是清新又深蕴禅理。香港的董桥严谨而微妙。”

陈思点头道:“那你说余秋雨怎么样?”

林夕想一想道:“我觉得他写《文化苦派》时还不失一位大家,可以说是他创出了一种散文新体,只可惜为求变而变,自己却走进了死胡同,他超越了别人,却超越不了他自己,他可以说是越写越是他自己,而从深一个角度来说也可以说他是越来越失去了他自己,写作陷入了模式,当然这只是我一家之言,只在咱们两个之间说”。

陈思笑得可爱,此时反而觉得不得她有多丑,怪不得人家说笑是最好的装饰:“和你说话真有意思,你这人刚开始交谈时,谦虚的几近虚伪,可深谈下才发现这世界上还真没几个人能被你放在眼里。”

林夕笑道:“情人眼里连沙子都不揉,我的眼睛能有多大,装不下那么多人?。

陈思笑道:“我该说你自信呢,还是狂妄?”

林夕道:“都一样,反正他们两个形影不离。”

哎,你喜欢谁?

陈思毫不犹豫道:“李清照,天下第一才女,你呢?”

“苏轼”“那辛弃疾呢?”

林夕也是毫不犹豫:“最讨厌这家伙,他总是喜欢用典故,想起来倒像土财主把全部家财都堆在门口以炫人,令人生厌。”

陈思笑道:“这样说可不公平,你所佩服的钱钟书,不也是喜欢引来引去的吗?”

林夕想一会,驳道:“那可不一样,钱钟书是把我们已经遗忘的东西,重新收集出来再次引起我们的注意。他把许多同类的东西,从千万个角落,千万本书籍归纳到了一起,像我们收集邮票成洋洋大观,就令人惊叹,自愧不如了。”

陈思笑了又笑:“说起来倒像总是你有理,如果世间真有轮回的话,如果钱钟书的前世就是辛弃疾,你可就自相矛盾了”。

林夕想不出话反驳她,只傻笑了一下,他转头看唐伯龙他们还在围着张蕾狂轰乱炸,张蕾看起来有些不耐烦了,但还是不得不一言一句敷衍他们。而这时豆高儒与冯婷婷也正讲得兴趣。

豆高儒笑说:“我生平是最喜欢摇滚乐。”

冯婷婷:“是吗?我也是,你最喜欢谁的?是黑豹吗?”很难想象一个女生会喜爱摇滚。

豆高儒笑着摇头:“黑豹解散窦唯退出后我早不听他们的歌了,我现在只听左小祖咒的。”

冯婷婷眨着迷茫的大眼睛:“什么?”

豆高儒笑道:“没听说过吗?我给你放一下。”

冯婷婷拍手道:“好啊”。

豆高儒又表现了一次他的弹跳能力,嗖一声上床。

这一举动事先没有一点征兆,吓得陈丽丽一声尖叫像是夜行遇了鬼。

豆高儒插上电源,按下放音钮。

“天哪?这是什么东西?”林夕差点叫出来。

冯婷婷也同样叫一声:“这是什么东西?”

林夕想连狼叫与之相比也算是“此曲只应天上有,人间曾得几回闻。”这歌声是此曲只应地狱有。象是厉鬼凄厉的感冤声,那真是唱得比哭得还难听。

刘仲永皱皱眉:“老七,你放得是什么东西嘛?”

唐伯龙眼睛不离张蕾,故作不凡道:“很悦耳嘛。”

刘仲永瞪他一眼,没好气道:“好听是吗?我把耳机借给你,你能细听一个钟头,今天晚上我去燕春请你大吃一顿。”

唐伯龙告饶道:“我怕到时候吃不下,老七,还是关掉吧。”

豆高儒不忿道:“你们真是不懂艺术,这在我们青海是最流行的。”他一转眼,发现七个女生有三对半在捂着耳朵笑,只好关掉,但口中嘟嚷着,大有替左小祖咒鸣冤之意。

……

张蕾说要走时,其余几个女生也起身告辞。

陈思走在后面,回头冲林夕笑:“你不是要看书吗?,是你上去拿,还是我送下来。”

林夕忙道:“我上去拿吧。”

陈思向林夕挥手,“那你跟我们来吧。”

林夕跟在她们后面上楼感到格外别扭。

他在门口停住脚步。

陈思笑道:“都上来了,不进来坐一会儿吗?”

林夕忙着说不。

冯婷婷笑道:“你一个大男生,怎么比我们女生脸皮还嫩,你再推辞我拉你进去,来,小妹,帮忙。”

张蕾脆声答应一声。

林夕投降道:“谁说我不进了?”

林夕生平第一次进女生宿舍,心中警戒不下于夜走乱葬冈,生怕看见不该看的东西,305宿舍给林夕留下一个很清洁的印象,味道也清新多了。

陈思一指书架:“你自己选吧。”

林夕细看见左边是一些获得过矛盾文学奖的书目《白鹿原》、《平凡的世界》、《穆斯林的葬礼》等,或边是一些散文集,其中就有余秋雨的《霜冷长河》,钱钟书的《写在人生边上》等。林夕取出了一本《世界精品散文》和一部小册子《心香七瓣》。

林夕道一声谢,告辞。

陈思笑道:“好容易来一回,不多坐一会儿?”

林夕慌忙说:“下次吧,以后有的是机会 。”

陈丽丽笑着高喊:“看茶,送客。”

张蕾拉住林夕,娇嗔道:“告诉那唐什么龙和那个什么永什么强,他们也太厉害了,讲得我口干舌躁的,好讨厌啊。”她嗔时,脸庞还盈着笑,眼波流动,有十分动人风情,但偏偏语句中还带孩子气。林夕想江南少女的童年是不是特别长?

林夕走回时,才想起忘了向陈思要她的文章,想下次吧,反正见面机会还多的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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