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纸玫瑰(50)

他大概1.8米的个头,狮鼻,眼与鼻子成反比,但却好象会闪亮。他抬眼看林、高二人:“在下祁强,内蒙古人,哈哈。”他用古语打着招呼,林夕才明白什么叫笑口常开,别人对他的话不笑,他自己也会悠然自乐,不过名字倒怪。“奇强”好像是一种洗衣粉,这两字的谐音多少令林夕想到儿时初识字遇见“吝啬鬼”就读“齐墙鬼”。

听说小女生笑声是“嘻嘻嘻”,大女生是“格格格”,小男生是“呵呵呵”而大男生笑时一律是“哈哈哈”祁强笑声中也透露出蒙古大男人的豪放。

这时门突然被推开,差点撞到祁强的后背。一下子拥进来五个人,一个学生模样的被围在其中,沉默不语,一看就知是农村来的老实头,他一言不发,家人只好代为介绍,严刚,邯郸永年人。大家还不习惯严刚这个人,又有一人进了门,这个人太高了,他走进时林夕怕他会撞到门框而终于安然而过。他足有1.85米以上,只是脸庞清秀,不太适合他这种个头,他仿佛在与严刚比阔,背后竟跟了男男女女七人,那个戴眼镜的中年人像是他父亲。他站在一边与宿舍几个人打招呼,他是安微人,刘仲永。同时,他的家人帮他打理着一切。他的包就有七八个之多。然后是他父亲对他说不完的关切。刘仲永渐渐地不耐烦了:“知道了,知道了。”

唐伯龙推门进来时,差点被满屋人吓坏,唐父只好留在外面。

于是大家寒喧客气着。刘仲永他们也送走了彼此的家人。

当那个熟悉的天空隐入一种熟悉的夜色,当这个陌生的城市笼罩进一片似曾相识的灯火。太阳、月亮又在玩你追我逐的爱情游戏,却注定无缘,随便可以同时出现也是天各一方,彼此相对。205宿舍也是一袭柔和的荧灯,六个来自五湖四海的年轻人彼此心中也许是六个不同的故事,而此写在脸上的却是同一种感受。人与人通常为分手找出各式各样的理由,但相遇通常只有一种说法,那就是缘份。

经过一连串的忙乱,又忘了究竟谁是谁。只好彼此间都省市称呼。例如,林夕就被他们认真地喊为石家庄。年轻人在一起少了许多拘束。唐伯龙毫不客气跳上林夕的床,挥手大嚷:“诸位兄弟,我们排一下大小吧。”

豆高儒笑道:“我建议大家按来宿舍的顺序排”。

刘仲咏笑道:“我反对。”

结果是石家庄、邯郸、安徽、内蒙古、承德、青海。

豆高儒喃喃道:“早知道要倒霉。”

蒙古人祁强心倒细:“应该还少一个的。”

唐伯龙笑道:“那有什么,来了再排一下好了。”

当他们齐声喊“老大”时,林夕一阵子不好意思,在他心目中老大的称呼好象只属于那披风衣、戴墨镜的黑帮头领人物。

大家关心着自己的最后排位,因此当第七个人进门时,大家一下子拥跳到他身周,七嘴八舌问同一个问题:“你是哪年的生曰?”

第七人吓一跳,把包放下:“我……”仿佛自己也忘了,还要仔细想一想。“80年6月13曰。”

刘仲咏冽嘴笑,祁强撇嘴苦笑。两巨人之间被插一个矮个子。

青海人咕嚷着:“又是我下降。”

唐伯龙最不在乎:“你是哪里人?”

第七人认真道:“我叫徐风清,荷兰(河南)信狼(信阳)人。”

大家哈哈大笑起来,但绝对没有恶意,徐风清也被这笑感染了,跟着大家一起笑。

唐伯龙大声道:“聚到一起不容易,以后我们就是好兄弟。”

“好!”声音胜过了街道上的汽笛。

刘仲咏笑道:“那么我建议老七每人叫一声哥。”

豆高儒听时,一阵风似的吹到窗户外。

林夕以为他生气要跳楼,他却只是抓起窗沿上的青稞酒,一嘴咬开瓶盖,咚咚灌两口:“那好,小弟敬酒诸位大哥一杯,啊,不是一口,也没杯子,一人一口。”

豆高儒递给林夕,林夕想说自己不会喝酒的话再也无法出口,一时间也感热血沸腾,像红湖上的豪情客……

青稞酒被依次传递下去,奥斯卡话匣子奖还属唐伯龙,喝一口酒,还要开一个闭幕式。话音不断。

林夕那口酒喝得太猛,那种辛辣的酒味迟迟不散,看着眼前一张张似陌生似熟悉的脸,朦胧中清晰得感觉:自己的大学生涯从这一刻真的已经开始了。

明天?今天以梦作结,明天用梦连结。

梦与梦之间也许是偶然的心酸和暂时的失落,但人心竟也在这一梦逐一梦中成长起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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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4章

一个人繁忙时不会有太多思念,但当心灵平静下来时一切会像海底涌动的海啸一层层翻滚上来,吞没所有的心绪,扰醒许多记忆。

林夕从出门的一刹那,就开始了一天的忙碌,新生初来乍到,繁根错节,像什么交学费、领书、转团关系、体检、新生听证会、班会,这一天兜来转去,数不清匆忙的脚步,脚印重叠数次,不知第一个脚印会不会沉重喊痛。林夕全身上下除了头发哪都是酸痛麻木,像已在赤道上走了一圈,身子还算坚强,没晕倒当场,心灵却已虚脱。当林夕脚如踩云端,头重脚轻进宿舍,刚要一头栽到唐伯龙的床上,此时竟连上铺的力气也没了,相信自己在蚂蚁举重运动会也取不上名次。

豆高儒却走过来,笑得神秘:“一个女生找过你。”

林夕笑道:“瞎说什么,我在这可是无牵无挂。”

豆高儒不以为然:“那也许有人在牵挂着你呢。”

林夕细想一下觉得不可能是伊静或云卿,但看豆高儒神态,不像在开玩笑,也想不通怎么回事,问“那她说了什么没有?”

豆高儒咳一声:“等他回来,先别让他出去,我一会‘再过来找他’”他学足了女生的语气,学得娇柔怪异。

林夕被逗乐了,问:“你怎么没去办手续?”

豆高儒果然是儒家学派,高人一等,语气悠哉道:“我下午再去,我才不像你们那么傻去排长队,挤臭汗,做事我永远是最后一个。像在205,我永远是老七。”听他说着,豆母幸亏没再给他生个弟弟,否则恐怕要争个头破血流。

这时刘仲永与唐伯龙也回来了,一齐叫苦连天,苦这东西很奇怪,闷在心里仿佛会加倍,只有喊叫出来才可以减轻几分。这和心事一样。无法想象如果世界上只有一个人,他有委屈时会怎么办?找不着倾诉对象,也许对着镜子里的自己说。

林夕颇有同感,刚要与他们有“苦”共享,只听外面祁强的声音:“请问,你找谁?”

一个女声:“林夕在吗?”

祁强道:“你等一下,我叫他出来。”

“谢谢。”

祁强推门进,闭门,向林夕眨眼:“哈哈,美女来兮。”

林夕不习惯他这种玩笑,拉门出去。

一个女生倚墙而立,她,鹅蛋脸上盈着笑,刘海儿下那双眸子也充蕴着灵意,只是很瘦弱。

林夕充满疑惑:“是找我吗?”

女生打量林夕:“你是林夕。”

林夕点点头道:“可我不认识你。”

女生笑意更浓:“我是林县的。”

林夕一下子明白:“可你怎么知道我在这儿。”

女生笑道:“我查过报名录,噢,对了,我忘了介绍,我叫宋晚词。”

林夕“噢”了一声,想她一定费了好多时间。

宋晚词道:“我们下去走走好吗?”

林夕的脚板挨地就发痛,但也不好意思推却。

宋晚词领了林夕在校园里一路走着。

她缓缓的语气:“联合学院分四院,我们属于金融学院,东西是英语专业学院,南面是艺术学院,北面是技术专修学院。因为上年我们院贵州老乡与内蒙古老乡打群架,金融学院单方面规定今年不许开办老乡会……”怪不得在这里见不到老乡招待的牌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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