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纸玫瑰(32)

“她去石家庄了。”林夕不禁有些伤感。

孟云飞拍拍他的肩膀:“没事,今年努努力,考个好学校,可以去找她。唉,想起那时年少痴狂太幼稚了,不过说真的有时我也常想起她,但已不是过去那种酸痛,只剩下一种平静的祝福:希望她这辈子可以过得很好,林小子,好好待她,珍惜她,也许有一天我还可以喝上你们的喜酒,到时别忘了送喜贴给我,我想那时应该已经发财了,送你们一份厚礼不成问题……”

林夕只笑笑,想孟云飞说得太远了,自己可能是真的爱伊静,但很奇怪,却从未想过有一天娶她的细节,未来有太多变化,又有谁能预料和把握。

孟云飞见还不时有人回过头来看,皱皱眉:“林小子,咱们出去吧。”

于是他们又来到一家饭店,孟云飞叫了酒和菜笑道:“放心,这次钱一定够了。”

林夕想起上次聚会,那时自己和伊静还沉浸在织梦的幸福中,而现在,已是“物是人非,难求觅”了,也许是受了孟云飞的话的触动,孟云飞喝着酒。林夕也一杯一杯默默的陪他,心情灰蒙蒙的,而令自己的女朋友,好朋友都要离开自己去另一个城市,只留自己仍在这个小小的县城,有一种孤独的失落感。

和孟云飞又说了些什么,都忘了,林夕凭着感觉送走孟云飞,头脑有些朦胧,那是酒精的作用,上午的课开始了,第一节课是“女夫子”上课,其他同学都这么叫她,她相貌还算秀丽,鼻子小巧别致使鼻梁上的大镜框偷偷下滑,她不时伸手扶它一下,她讲课的方式像新华社的记者,靠不停的提问防止学生安然入睡。她讲了半节课了,林夕还趴在桌上养醉,激怒了她。她几步下来“叭”一声,一手拍在桌面上。

林夕直疑地震,抬头惺朦着眼,女夫子差点被林夕喷出的酒气灌醉,皱皱眉:“你喝酒了?你是新来的?”

林迷朦的点头。

“你还睡觉,我讲得你都会了是不是?”

林夕又迷朦的点头。

女夫子被林夕的狂妄激怒了:“那你告诉我你这次高考语文得多少分?很高对吧?”

女夫子等着林夕哑口无言,但后者却摇摇头。

女夫子抓住理由:“哼,连自己吃多少分都不知道,还睡觉?还喝酒?”

“他语文成绩是142分”。云卿起身解围道。女夫子把目光投注到云卿身上。

“他得多少分自己还不知道,你怎么知道。”

金鑫毛遂自荐解释给女夫子听:“她是他的女朋友”。这一句激怒了云卿,怒视着他。金鑫只为一时愤慨,此时又低头不语。

云卿:“我是他同学,看分时,顺便看了他的。”

林夕精神恍惚,全然不知云卿在为自己辩护,只是感觉耳边两个人在对话。

女夫子恍然道:“142?他就是那个叫林夕的?”县一中课堂连座次表都没有,她只是知道林夕这个名字,这个人物,但具体长相如何,即全然不知,看来林夕的知名度比相貌值钱,是唯心占胜唯物的又一证明。

女夫子又把林夕审视一遍,见全班同学都在看着这里,她问:“你说我该不该让你坐下?”

林夕一阵子酒气上涌,只顾压抑要吐出的胃余物,只听到了后面几个字。

他很听话的坐下来。

女夫子发不出怒火,摇摇头,摇出几步台阶,又继续她的课。前排的一个叫刘浩的忍不住笑了一声,立时被女夫子叫起来提问。

林夕没有再被打扰,他趴在桌上一觉睡到1点多,睁开眼,已来了十几个人准备下午的课,林夕本来还以为是上午,直到感觉肚子咕咕叫,一问之下,才知道都快下午上课了。现在回家吃饭是赶不及了,于是林夕也像南孚电池,循着“坚持就是胜利”的原则耐下去。但三个钟头太难熬了,肚子空得让林夕有信心吃得下一头大象。

林夕光顾着对付肚饿,学习也顾不得了,一次次用意志抵抗着饿的侵袭,这样连对伊静思念也淡了,怪不的有人说:“连温保问题解决不了的人没有爱情问题,只有生活烦恼,饿着肚子说三个字‘我爱你’都吃力,那有精力说情侣间那么多百说不厌的甜言蜜语。”课间时,一个女生拿出块面包独自享受,更提醒了林夕的饿意。

早晨匆忙间没吃什么东西,又喝那么多酒,更撑大了饿的空间。

林夕正动着千万个死定了的念头,铃声响了。林夕胡乱整几本书,飞快蹬着车子,胃都发酸,不时抬眼望天,希望发慈悲掉下个馅饼,给点路费盘缠。

连母亲问他为什么中午没回来吃饭也来不及答复,他抄起一块剩干粮就狼吞虎咽,感觉着这世间最好的美味和大难不死的喜悦。

吃到勉强维持精神时,他才想到要把这种事告诉伊静,那时还不知她是哭还是笑呢,这傻丫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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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章

细雨蒙蒙,给这天地间凭添了一份神秘,也多了一对对恋人同行同打一把伞,漫步在自己的爱情园地里。而对林夕来说却是飞来情愁,心情也如这丝雨雾网,郁郁的。

他已经很久没有收到伊静的信了。

而在一个月前,他还沉浸在对伊静的相思和甜蜜中。

一切都是两个电话引起的,而此前云卿曾多么靠近自己,自己却因伊静把她推向朋友的位置。

对伊静的思念一天又一天。而林夕也在校园路遇云卿几次,但她那种淡漠令林夕受不了,有时林夕总想问她个为什么?但一直没有机会,但终于有一次,化学实验课。

云卿匆匆赶到实验室,然而只剩下了林夕身旁的位子。

她犹豫了一下走过去。

林夕“嗨”了一声,云卿只是淡淡地瞟他一眼。

林夕手中做着实验,口中却说:“云卿,你不愿理我,是吗?”

云卿还是没有言语。

“我不明白到底什么地方得罪了你,如果是我错了,我向你道歉好吗?”

云卿带着那种幽怨的神情,咬着唇。

“我觉得当初我们相处得很好呀,为什么一下子变成这样。”

云卿扭头向窗口,静默一秒钟。“哇”的一声哭了出来。这哭声前没有一点预兆,引得全班同学扭过头来看。

化学老师吓一大跳,急忙跑下来,她还以为浓流酸洒进了眼。

她急声问:“怎么了?怎么了?”

林夕不说话,他看看云卿伤心,自己心里也不好受。

云卿转过泪眼:“我的头好痛,”她象征性的,用一只手抚一下额头。这个动作太假了,如若别曰林夕也许会会心大笑。而此时心如浪涌,扰乱了他的心情。

云卿凝视着林夕,林夕读懂了她的眼神,她仿佛有好多话要对他说。

林夕说:“老师,不如我送她去医务室吧。”

化学老师不明白为什么头痛还要有人送她。但林夕曾在课堂上很好地回答了几个问题,她对林夕的印象不错,她意味深长地看了一下两人,点点头。

林夕放下手中的试管,云卿向外走,林夕跟着她,云卿的脖颈雪白,被粉色的秋衣簇拥着,引得林夕心中一点点绮思,云卿的头发有点散乱,给林夕一种随意的妩媚。云卿纤纤的背影伴随盈盈的脚步仿佛一双音乐家奇妙的手在林夕心弦上弹出心动的前奏,云卿没有回头,婀娜的身影仿佛走向一种结局,林夕想象云卿会对自己说些什么?他想不通自己此刻为什么莫名其妙的心乱,云卿走出实验室的短短的几步路程,林夕心中过滤了千百个念头,却一点也不留痕迹。

临出,林夕看见一双眼睛在恶狠狠地瞪着自己。那是金鑫,那一种令人皮肤皱寒的妒恨。

一路上,云卿没有说话,她仿佛根本不知身后还傻乎乎地跟着一个林夕,对两人配合得世上最弊脚的一出戏也不发表任何议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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