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测凶卜吉(9)

晴阳拧起眉峰,不耐地说:「你不是没事了吗?还不快滚出来,把马车让给辛爻?」

「好好好…」

手忙脚乱地扒开身上的厚实衣被,也不等马车停下来,秦羽便急忙跳下车子跑到飘影身旁,张开双手,「来,爻爻我抱你下来。」

封辛爻一脸错愕,呐呐地说:「我…我没关系……」

「怎幺会没关系?你就去马车上坐,两个人挤一挤还可以的。」

说完,不给他拒绝的机会,晴阳一把抱起封辛爻小心翼翼地交给秦羽,见两人全都坐进马车后,才又依着预定的路线前行。

* * * * *

马车里,秦羽难得神色凝重地绞着手指头,过了半晌后才开口:「爻爻,我对不起…」

「哈、哈啾!怎…怎幺了?」

「是我不好,硬要你跟我睡,害你……害你被我传染风寒,所以、所以……」

封辛爻吁了口气,拉来毛毡盖在两人身上,捧起秦羽自责的脸,「你这人啊!真不知该怎幺对你……」

「爻爻,对不起!你打我、骂我好了,都是我害你生病的!」

「真的?」

「嗯,你打吧!」

瞅着秦羽闭上眼睛侧过头,一副等着挨打的模样,封辛爻噗哧一笑,捏了捏他的脸颊,挪了挪身子靠在他身上。

「我点冷,你让我偎着取暖,睡上一觉就没事了。」

秦羽睁开双眼,开心地搂着封辛爻,嘴里还哼着小调想帮他入睡,没发现怀里的人露出疼惜的表情,安心地合上眼,渐渐地放松身子靠在秦羽肩上沉沉入睡,唇角还漾着笑。

车轮在雪地上轧出两道深陷的印子,秦羽悄悄地伸手探向封辛爻的额头,那灼热的高温令人心疼又歉疚,小心翼翼地将毛毡拉起覆盖在他身上。

夜里,来不及到下一处驿站,幸好寻到一户好心人家,挪出个空房,这才有了个落脚之处。

* * * * *

入夜后降下大雪,阵阵夹杂着雪花的狂风吹起。

秦羽连忙将不时作响的门窗紧紧关闭,见晴阳抽出利剑把一旁堆栈的木材劈开,扔了几根到炕里,不一会儿,屋内渐渐有了暖意。

秦羽抱起硬是被两人喝令包成一团大球,只露出张脸在外头的封辛爻,将他身上的毛毡被褥摊开铺在炕上,这才放心地开口问:「怎样?暖和些了吗?要不要再添些木材?」

「我已经没事了。」

「不行!虽然你已经不再发烧,可是还会咳嗽,要是再染上风寒,那可就难治了。」

「可是…我真的没事…」封辛爻呐呐地说着。

秦羽红着眼眶,自责地说:「上回因为我一时粗心大意,没能早日发现燕燕中毒,现在又害你生病,我…」

封辛爻不忍他再自责下去,急忙将被单盖在身上,安分地窝在炕上。

一旁的晴阳又扔了几根木材,用火钳拨了拨炉里的柴火,「这样…暖和些了吧?」

「谢谢晴大哥。」

晴阳转过头,对着秦羽吩咐:「喂,去找些柴火来!」

「为什幺要我去?」

「辛爻生病!」

「那怎幺不是你去?」秦羽不爽地看着他,要他离开爻爻身边,休想!

「是谁害别人生病的?」晴阳半眯着眼睨看着秦羽。

「唔……」秦羽语塞。

「你不去也成,这柴火只能烧到半夜,到时候辛爻冻着了,我可不管。」

「去就去……爻爻,你不能下炕哦!我马上就回来。」

随手抓起一件皮裘裹在身上,秦羽开门冲进刺骨冻人的寒风中,身形瞬间被漫天飞舞的白雪掩去。

「这笨蛋!」

晴阳低咒了声,连忙将房门关上,这才阻止了不断灌进屋内的冷风。

封辛爻将身上厚重的毛毯推开了些,笑道:「晴大哥可以说了吧!」

「什幺意思?」

「你心理是什幺意思,辛爻所说的就是什幺意思。」

晴阳冷哼一声,瞬间表情变得阴很,手中宝剑一抖,架在封辛爻白晰的脖子上,轻轻一划,一道血痕隐隐浮出。

「我要杀了你。」

「敢问原因为何?」封辛爻好笑地凝视着他。

「因为你会毁了一样我最珍贵的东西,一样即便要赔上我的命也非保护不可的东西。」晴阳语气冷冽地说。

「动手吧!」

晴阳冷眼睨着毫不畏惧的封辛爻,「你不怕死?」

「我没你说的那种即使赔上性命也在所不惜的珍宝,只是单纯地活着,倘若我死了可以让你保护那珍宝,也算是值得了。」

「你一向都是这幺淡然吗?」晴阳不禁开口问道。

封辛爻浅笑,却不答话。

晴阳收剑入鞘,朗声大笑,「你若死了,秦羽那笨蛋肯定会与我拼命。秦家剑法闻名天下,加上如果杀的是他心仪之人,那我的下场恐怕非死即伤。」

封辛爻双颊绯红,尴尬地转开话题,「几日相处下来,封某对大哥的为人甚是欣赏佩服。过往之事辛爻仅知一二,不过还是想要请问大哥,昆山血案……当年真的是您下令诛杀的吗?」

晴阳仰首灌下一盅烈酒,抹抹嘴边的酒渍,目光深遂地盯着封辛爻看了半晌。

「看来…我要找的人果然是你。」

封辛爻后退几步,跪下行礼,「辛爻正是昆山遗族,虽知大哥身份尊贵,但为了我族上下百余多口的枉死人命,斗胆恳请大哥告诉辛爻真相。」

晴阳将手里的酒瓶重重摔在桌上,眉头紧蹙,语气坚定地说:「不是我!况且依当时的情况,也没那必要…」

抬起头,望向封辛爻清澈的眸子,晴阳扯出一丝苦笑,「算了!无论我怎幺说,都像是在替自己辩解。不管你信与不信,我只能说,我从未下令诛杀昆山一族。这整件事情我知道的不比你多,若非如此,当年我又何必与「他」兵戎相向,到头来还伤了那人的心?不过我保证会找出当年惨案真凶,还你一个真相,也还我一个清白。」

见封辛爻依旧跪在冰冷的地上,晴阳弯身将他扶起,语带捉弄地说:「我虽不杀你,但若让你跪在冰冷的地上又染上风寒,秦羽那笨蛋还是会抄剑砍我的。起来吧!若是冻着了,有人可是会心疼呢!」

封辛爻得了晴阳允诺,感激的泪水夺眶而出,听了这番促狭的话,不禁困窘地说:「大哥恐怕是会错意了。」

「哦?你没瞧见那个爱美成癖的家伙,居然为了你不畏风雪冲出去找柴火,这番心意……难道你真的不知?」

身子一颤,封辛爻苦笑:「血海深仇未报,怎敢奢望个人私情。况且…我不爱他!」

晴阳见状也不说破,指尖轻叩桌面,「连日来尾随在后的,恐怕就是想加害昆山遗族的人,不过幕后主使者究竟是何人,我派人查探许久也无结果,若我猜的没错,那幕后主使,恐怕就是当年阴谋设计害死昆山一族的真凶。

封辛爻凝眉思索,「大哥可有方法助我查清真凶身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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