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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骗(51)

他靠近祈妄,浑身上下挑不出一点瑕疵,圆润的肩头,小腿笔直纤细,连脚趾都像泛着粉。

祈妄莫名觉得眼睛不知道该往哪里放。

很少有人会难以面对同性的身体,毕竟大家都大差不差,没什么可看的。

但喻年不一样。

他也说不出来是哪里不一样,却觉得心口被撞了一下。

喻年像一头藏在森林里的小鹿,每一条曲线都染着阳光,被泉水浸润过,靠近都能闻到一股清淡的草木香,还有浆果的甜蜜。

他一时间心烦意乱。

可是喻年像是根本没有意识到。

喻年拉住他的手臂,不管不顾地要他看向自己。

两个人的距离一下子拉近了,他伸手去挡,却又不能真的用力。

莫名其妙地几下推搡,喻年就坐到了他的腿上。

隔着薄薄一层柔软的布料,他似乎能感觉到喻年身上传来的热度。

祈妄的身体更僵硬了。

喻年得意洋洋地看着祈妄。

他又不瞎,怎么会看不出祈妄现在似乎有些无所适从。

这一事实让他心情大好。

他太年轻了,未来他会变成举手投足都散发魅力的成年男人。

可现在他跟湖里刚出生的小天鹅一样笨拙。

他志得意满地望着祈妄回避的视线,心里一阵快意。

他想要勾引祈妄,却又不得章法。

“你不是说我没看头吗,那你干嘛不看我,”喻年轻声说,“我不管,我就要给你当模特,你给我画一张肖像画,我也锁到保险柜里。”

他一边说,一边更加靠近祈妄。

他的上半身微微往前倾,腿搭在祈妄的腿上,脚踝不知死活地,轻轻蹭了蹭祈妄。

祈妄简直不知道他跟喻年怎么变成这副局面。

“别胡闹,”他压低嗓子,想斥责喻年,却又不知道从何说起,“从我身上下去。”

喻年却莫名有了嚣张的底气。

“我不,除非你给我画,速写很快的吧,半个小时就能好吧。”

喻年勒着他的脖子,不依不饶。

两个人的身躯紧紧纠缠在一起,祈妄动一下,都能蹭到喻年的皮肤。

他低下头,与喻年对视。

喻年眼神明亮,毫不退让。

有一瞬间,祈妄是想发火的。

喻年这样挑衅他,简直是不知死活。

就喻年这样的体量,他一只手就能拎起来扔到门外。

他以前混不吝的那些时候,也不是没有干过把人从楼梯上扔下去的事情,他也打断过别人的肋骨,折过别人的手腕。

而现在喻年的手腕就在他的手边,他但凡露出凶狠的表情,折住喻年的手腕,也许都能让喻年知难而退。

可是两个人对视良久,却是祈妄先败下阵来。

“起来。”

他对喻年说,“你躺在我身上,我怎么帮你画。”

喻年的眼神一下子就亮了起来。

作者有话说:

后面可能还有一章,今天尽量双更,因为真的好难分割,好怕我的存稿撑不住了唔

俩人都开窍了

第33章 意乱(二更)

祈妄的房间单调朴素,当然比不上泰坦尼克号的顶级套房,没有漂亮的绣花躺椅,也没有硕大的闪闪发亮的海洋之心。

喻年就躺在了祈妄的床上。

他不是正面横躺着的,而是趴在了床上。

他自己的居家服被他压在了身下。

深红色的丝绸布料,随意地摊开,揉皱的,面料像波光粼粼的水面,却又分出一半,覆盖过喻年的腰背。

而祈妄的床单是深蓝色的,深得几乎一片浓黑,像暴雨天阴晴不定的海。

这孑然不同的两种材质,明亮的颜色交织在一起,倒是有种别具一格的冲击力。

喻年就躺在这片明亮的深红与深蓝之上。

他没有茂密卷曲的金色长发,可他的黑色短发最近也长了一点,轻轻地扫着他的后颈。

他的背部曲线很美。

还没有发育的少年人的身躯。

就这样躺着,几乎有些雌雄莫辨,像神庙前祈福的少女。

他的气质太干净了,像青竹的叶子漂浮打转在水面之上。

屋子里光线明朗。

若有若无的笼罩着他身上,像罩了一层轻纱。

在祈妄作画的过程中,喻年一直直勾勾地望着他。

那眼神叫人捉摸不透,像蛛丝一样细密,却又好像心无杂念。

祈妄被这样盯着,几乎有些佩服杰克,不知道杰克面对心爱的女人,是怎么做到心无杂念,下笔分毫不乱的。

这是他画过最困难的一幅画。

他必须观察喻年。

他必须看清喻年腰上的腰窝,再凝聚在笔下。

可是看清的瞬间,他又总是想移开视线。

与喻年对视,都成了一件考验意志力的事情

但他笔下的线条依旧流畅有力,迅速描摹出喻年的神态,曲线。

喻年没有笑。

这是喻年第一次当着模特,但他却好像无师自通,展现着自己最具有魅力的一面。

他体态舒展,轻轻咬着嘴唇,眼神朦胧,不自觉地就流露出诱惑。

祈妄忍不住想。

有些人什么也不做,就会露出难以言喻的风情。

就像是美神本身。

无关性别。

他的炭笔在纸上沙沙作响,这一间不大的卧室里像下了一场铺天盖地的,春天的雨。

沙——沙—

落在人的肩上,发丝上,潮湿细密,将人拖入一汪遍布桃花的深潭里,一层又一层的涟漪漫上来,几乎将人溺毙。

.

速写确实是很快,半个多小时后,祈妄就画好了。

喻年立刻从床上蹦下来,仔细地观摩画像上的自己。

这副画是黑白的。

并没有他本人那般具有冲击力。

可是祈妄落笔轻重不一,将他的神态捕捉得很准。

喻年情不自禁地摸了摸鼻子。

他对祈妄的渴慕,欲望,还有胆怯似乎全写在了脸上。

又被祈妄一一捕捉,落在了纸上。

也不知道祈妄作为执笔的画师,到底看出了几分。

祈妄已经离开了画架旁边,走到洗手池边,一遍一遍清洗手上沾到的笔灰。

水很冰冷。

却也浇不灭他心头凌乱的思绪。

他转过头,喻年已经把衣服重新穿好了,红色的外袍柔顺地垂落下来,包裹住清瘦修长的身体。

喻年正在研究那幅画,眼神分明充满赞叹。

可他不知道为什么,心情陡然恶劣起来。

喻年这天一直在祈妄房间里待到了晚上。

但是后来的时间,祈妄一直塞着耳机,自顾自地看书。

喻年偶尔想跟他说话,一抬头看他这样,又只能闷闷地趴了回去。

到了晚上,吃过了祈妄做的晚饭,喻年终于找不到借口留下了。

他抱着自己的那堆资料,还有祈妄给他的那幅画,磨磨蹭蹭地出门。

他站在了走廊上。

怀里抱着祈妄给他的那张画,却又忍不住回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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