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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骗(14)

喻年却“啧”了一声,他瞪了祈妄一眼,“就你这样子,还自己去诊所呢,逞什么强啊,万一你晕在半道上怎么办?”

祈妄刚想解释他不至于,却又被喻年堵住话头。

“好了,我陪你过去,你就当我特别喜欢多管闲事,”喻年咬了咬嘴唇,也有点暴躁,“快点儿,别耽误了,你这血哗啦啦的,我都怕你失血过多。”

.

最后祈妄因为失血,没有拗得过喻年,两个人还是一起出现在了小区外面的诊所里。

这是附近唯一一家营业到深夜两点的诊所。

祈妄的伤口说重不重,说轻不轻,他并没有怎么把重量放在喻年身上,也没露出任何痛苦的表情,一声不吭自己走到了诊所里。

诊所的医生帮他把伤口重新又缝合了。

医生一边看一边皱眉,问他,“跟人打架了吗,你这伤口是被利器划伤的吧,年纪轻轻,别火气这么旺,有什么事好好说,别动手。不过你也挺能忍啊,不觉得疼吗?”

他缝线的时候,祈妄一声不吭,除了脸色有点白,几乎没有反应。

倒是喻年,嘶了半天,想看又不敢看,瞄一眼自己就跟着抖一下,把医生都看笑了。

他听见医生的问话,也狐疑地看了祈妄一眼,眼神里透着迷惑。

祈妄皱着眉,他本来不想解释的,但看喻年犹豫不定地望着他,脸上一片茫然,他还是摇了摇头,“没有,是有人在我工作的地方,我被别人的碎酒瓶划了一下。”

本来他不至于受伤的。

可是来闹事的本来就是客人,他不能认真跟人动手,而喝醉了酒的人也根本没个分寸,从背后偷袭对方,他去挡了一下,啤酒瓶就从他背上划过去。

医生啧啧了一声,“那你也挺倒霉的,现在的年轻人啊,都冲动,每个月都有几个闹事的来缝伤口的。”

他一边说,一边又缝了一道。

喻年光是瞧着,都觉得心脏一颤一颤的。

虽然祈妄和医生都很淡定,可他看见那长长的伤口,反而有种感同身受的疼痛。

他还注意到,祈妄的脖子侧面也有条伤痕,是陈年旧伤了,早就结痂了,但长长的一条,像是要把喉咙割破,只是被碎发挡住了,看不明显。

他忍不住心里吐槽,这什么店啊,客人怎么跟黑道似的,动不动抡酒瓶子。

他问医生,“他这个伤口要多久能好啊?”

医生瞄了他一眼,“正常来说,七到九天可以来拆线。但他这又绷开了,有点严重,可能也要再养两天,待会儿给他开点消炎药,记得吃。”

这医生大概长夜无聊,还有点八卦,又问喻年,“你是他弟弟吗?你对他还挺关心的。”

喻年被问得一愣。

他抬眼看了眼祈妄,祈妄也在看他,刚刚扶着祈妄过来的时候,他的白色衣服上还是沾上了祈妄身上的几点血迹。

他摸了摸袖子,不知道为什么心里有点怪怪的。

“不是,我是他……”他说到这儿卡了一下,“同事。”

“同事啊,那你们关系还挺好,”医生已经给祈妄缝合好了,“好了啊,你这几天不要做剧烈动作,老实一点,撑到拆线就好了。”

喻年摸了摸鼻子,也没高兴反驳。

伤口处理完,祈妄跟付了治疗的费用,拿又了医生开的药。

喻年打了个哈欠,也从座位上站了起来,他带着鼻音说,“那谢谢医生了,我们这就回去了。”

他一边说,一边很自然地走到了祈妄身边,扶住了祈妄。

祈妄眉梢微动。

缝合完他已经没有那么难以活动了,刚才主要也是在浴室那一下摔得太重了,现在已经缓过来了,并不太需要喻年扶着了。

但喻年显然没意识到,还把装着药的袋子从他手上拿过来,一副拿他当作病患的样子。

看他原地不动,喻年抬起头,奇怪道,“你怎么不走啊?还有哪儿不舒服吗?”

祈妄盯着喻年看了几眼。

他还真是没想到。

宋云椿还拜托他多照顾喻年一点,可居然是他先受了喻年照顾。

“没有。”他说道。

他犹豫了一下,没有再试着把胳膊从喻年手中抽出来。

作者有话说:

更新晚了,不好意思……

要不之后还是改成晚上九点更新吧,总觉得这个时间比较适合我⊙ω⊙

第9章 人情

回了租住的公寓,喻年把祈妄送进卧室,本来是想转身就走的。

他都把人送诊所去了,已经仁至义尽,但是他看见祈妄坐在沙发上,肩上绑着纱布,脸色苍白,脸颊却微微有些红,又犹豫了一下。

他矮下身,手背贴上了祈妄的额头。

祈妄皱着眉,下颌的线条绷紧,下意识往后仰了一下,是显而易见的回避姿态。

喻年不乐意了。

他没好气地瞪着祈妄,“你退什么啊,我就是看看你有没有发烧?”

他撇撇嘴,还有点气不过,嘟哝道,“你当谁愿意碰你啊。”

他算看出来了,祈妄就是个大王八蛋。

但他这样说,又不能真的不管,鼓着脸,在旁边的药袋子里翻温度计和药品。

刚刚医生叮嘱的,说回去注意下祈妄会不会因为伤口发炎而发烧。

他总得量一量,才知道祈妄烧到几度。

祈妄望着喻年有些生气的侧脸,也反应过来,是他反应过度了。

他身体慢慢松弛下来。

“抱歉,”他低声说,“我没有别的意思,只是不习惯跟人靠得太近。”

他并不是排斥喻年,刚刚只是出于身体的本能,抗拒别人突如其来的凑近。

喻年哼了一声,算是勉强接受了,也没高兴真的和祈妄较劲。

他研究了下药品的说明书,又弯下腰,把夜宵从微波炉里拿了出来。

这是他刚才点的外卖,热好后,他征用了祈妄这里两个小碗,一个白色一个青色,将皮蛋瘦肉粥分到了这两个碗里。

他把其中一个碗摆到了祈妄面前,连同两碟虾饺肠粉。

“你将就吃吧,”他对祈妄说,“这本来是我的夜宵,我看了下,你那个药不适合空腹,你先凑合吃点吧,待会儿再把药吃了。”

他一边说,一边也在小桌旁坐了下来,拿起外卖赠送的筷子,一掰两半,又打了个哈欠。

折腾到现在,他真是又累又饿。

祈妄却没有动,他看了看面前青色的小碗,若有所思地望着喻年。

喻年接受到他的视线,误会了他的意思,眉毛高高挑起,“怎么,我借你桌子顺便吃个夜宵也不行么?”

要真是这样,他可掀桌子了。

他辛辛苦苦忙到半夜。

如果祈妄连这也不能忍,那可真是狼心狗肺了,喻年在心里磨了磨牙,神色愈发不善。

祈妄却摇了摇头。

“我不是这意思。”

他淡淡地看着喻年,他们两个人其实只差了一岁,但瞧着却不像,喻年身高不高,脸庞白皙柔软,笑起来总是阳光灿烂,也讨人喜欢,一双眼睛尤其澄澈灵动,一看就有点娇气,透着一种被家里纵容着长大的随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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