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甘之如愚(63)

来人是吴金城,江樵回过神,赶紧撒手。

吴金城揉着手腕,抱怨道:“你小子下手怎么这么重啊?手腕差点没被你掰折了。”

江樵脑子里一片空白,张了张嘴,没有说出话来。

吴金城朝电话亭努了努嘴,“怎么专程跑出来打电话?打给谁啊?是不是你背着守拙,脚踏两只船,怕被他发现了,才偷跑出来打电话?”

本就是一句玩笑话,没想到莫愚脸色一顿,嘴唇嚅动了两下,像是被自己发现了什么见不得人的事情。

“真的假的?我逗你玩的!你小子还真做了亏心事?”

江樵只丢下一句“铺子忙”便匆匆离开,吴金城看着江樵的背影,“搞什么啊?玩笑都开不起。”

这一通电话耽误了一点时间,到铺子的时候,纪守拙已经站在门口等他了。

阿翔趴在玻璃柜上,“怎么还跟刚来那会儿一样,出去送个货,没有个把小时回不来啊。”

纪守拙倒没有笑话莫愚,见他脸色不太好的样子,等阿翔进去了,他才开口问,“怎么了?是不是不太舒服?”

自己一星半点的变化都被纪守拙看在眼里,到底是自己藏不住心事,还是纪守拙太在意自己?

江樵打量起纪守拙的脸来,自己要不要提醒纪守拙,纪巧荷和洪令签了拆迁同意书,万一一提醒,纪守拙问他是怎么知道的,自己又该怎么回答?

“怎么啦?怎么这么看着我?”

江樵摇摇头,下一秒,纪守拙伸出手摸了一下他的额头,“不烫啊,我怕你伤口又严重了,最近要是有外卖你就别送了,我去送就行了。”

纪守拙又絮絮叨叨了很多,说新品卖得有多好,说他跟阿翔算了一下今天早上的收益,他脸上洋溢着笑容,打从东家过世,自己好像很久没看到纪守拙这么笑过。

“谢谢你阿愚。”

江樵正盯着纪守拙的脸走神,听到纪守拙说谢,他有点不明所以。

“还是你鼓励我做新品的,如果没有你,我肯定一直没有长进。”纪守拙又感慨道,“只可惜,爸爸没有尝到。”

在阿翔和邹叔的视线盲区,江樵捏了捏纪守拙的手,“没有我,你也会有长进的,都是你自己的努力,怎么成了我的功劳了。”

第49章

签过字后,洪令这悬着的心也稍微放下来了,但他现在面临着另外一个问题,这拆迁同意书是签了,但是这拆迁款一时半会儿还下不来,指不定什么时候龙哥就会上门要钱,自己已经做到了这一步,不能前功尽弃。

比起拆迁款,洪令想到一个来钱更快的办法,江氏不是想要点心的方子吗?只要自己能弄到方子,偷偷摸摸卖给江家,那钱来得一定比拆迁款还要快。

说起方子,洪令忍不住将主意打到了纪巧荷身上,他快一步上前,跟纪巧荷并排走着,“拆迁的事情我们要不要先瞒着守拙一阵子,好好跟他做做工作,等他想通了,再告诉他也不迟。”

签完字纪巧荷便有点后悔了,房子虽然写着自己和洪令的名字,但也是有弟弟一份的,自己跟洪令就这么不声不响地签了同意书,都没跟他商量一声,就怕日后守拙知道后,他们姐弟会有什么芥蒂。

“已经瞒着守拙签字了,还不告诉他一声,是不是不太好?”

钱还没拿到手,总归是瞒一天算一天,洪令连忙道:“守拙本身就接受不了拆迁的事情,咱们得慢慢来,你现在全告诉他,他哪儿受得了。”

怕纪巧荷举棋不定,洪令又道:“你俩是姐弟,守拙也不是那种强硬的性子,好好说,他总能理解的,我们也是为了家里着想,既然反正是要拆迁,总得给家里争取真大的利益,不能弄得人财两空。”

最后这句话也算是说通了纪巧荷,谁都明白,拆迁是板上钉钉的事情,谁都改变不了。

说话间,两人已经走到了鹿角街,前面不远处就是自己的铺子,正好这个时候阿翔提着垃圾从里头走了出来。

洪令稍稍拉了纪巧荷一把,纪巧荷定在原地,疑惑地看着他,“怎么?”

洪令朝着阿翔的方向努了努嘴,“我记得江氏一直想买方子。”

“方子的事情你就别想了。”纪巧荷打断道,在房子这块儿,已经够对不住弟弟了,不可能再打铺子的主意。

洪令就知道,一旦关于点心方子,就没那么容易说动纪家的人,他故作气恼,“你说到哪儿去了,我是想说,铺子里终究是有外人的,心思稍微不正,可能就会打上点心方子的主意,守拙还是太容易相信人。”

阿翔和邹叔都是铺子里的老人了,也就是一个莫愚是新来的。

纪巧荷道:“你是想叫守拙找个理由把莫愚给辞了?但是铺子里的事情我实在不插话。”

作为上门女婿,洪令任何话都不会说满,他解释道:“我知道,辞了肯定不好,就是你这个当姐姐,最好提醒提醒守拙,防人之心不可无。”

说到这儿,洪令故意道:“我怎么样你还不知道吗?你怎么会觉得我想着卖方子,那可是爸爸的心血,跟拆迁是两码事,而且因为这方子,江家跟我们也算是结了仇,怎么可能还卖给他们。”

纪巧荷有点内疚,她跟洪令是夫妻,自然是要相互信任的,她不擅长道歉,有点别扭道:“不好意思,是我的错。”

洪令大度地笑了笑,“我记得守拙有个小笔记本吧,什么都往上面记,可别被有心的人拿走了。”

纪巧荷点头表示自己知道了,刚好阿翔也看到了他俩,冲他俩打招呼,“巧荷,阿令,你俩怎么一起回来了?”

平时纪巧荷工作忙,几乎不怎么在铺子露面的。

纪巧荷开口道:“今天周末。”

“嗐,周末啊。”阿翔感叹了一句,“我们这些人哪儿过过周末,都不记得哪天是星期几了,你俩逛街回来了?”

洪令也懒得找借口,顺着阿翔的话答应了下来,“嗯,尤青学画画去了,我俩随便逛逛。”

先前夫妻俩还有些生分,反倒是老爷子死后,两人才亲近起来,也好,小夫妻嘛,只有真正走近了,两人的日子才会越来越好。

铺子里刚吃完饭,纪守拙听到动静,便追了出来,“姐,姐夫,你俩吃午饭了吗?没吃的话跟对面叫一点儿过来。”

纪巧荷还不知道怎么面对弟弟,瞧着墙上的时钟,“不麻烦了,尤青也到时间放学了,我去接他,你姐夫正好在家随便做点。”

刚吃饭的时候不小心,江樵胸口被泼了一大片油,他正有些恼火地扯着胸前的衣服,抬头间,正好跟洪令的视线对上,洪令冲他点了点头,他也礼貌性地笑了笑。

“那我就先上去了,你去接尤青。”夫妻二人先后离开。

纪守拙这时走进铺子,看到莫愚胸前的油渍,“要不上楼去换一身,现在不比夏天,很容易着凉的。”

这一大片油污,确实看得江樵很是糟心,“我那换了就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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