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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年(12)+番外

他气呼呼的重回卧房,白慈却一脸懵懂,蒙着眼看着他这个方向。

他想起自己准备的烟花和螃蟹,那些几天前还跃跃欲试打算送给白慈的小惊喜,蔺怀安忽然抱住头蹲下,像是生受了莫大委屈的孩子,就那么无声的哭了出来。

白慈没有想过蔺怀安会这么伤心,他以为他只是生气,甚至蔺怀安的喜怒无常,他都当是他发泄的一种。

他以为,蔺怀安有气,作为罪魁祸首的他,那就任蔺怀安撒气,直到他把所有负面情绪蒸发干净,他把心结解开,就好了。他也会谨慎又讨好的同蔺怀安说话,他不理他,他也能尴尬着继续说,到了晚上趁蔺怀安睡着,他再轻轻的挪过去,抱住他。

他比以往任何时候都温顺,什么都配合,哪怕蔺怀安锁着他这件事让他觉得荒唐,他也没有过半点反抗,蔺怀安要他光着身子他便光着,要他张腿便张腿,白慈想,蔺怀安别说是上他,就算是打他一顿,他也是可以受着的。

只不过,蔺怀安比平时难缠了许多,又暴力了许多,很多时候他甚至并不插入,就只是弄他,从他的乳头到他的性器,在他身上用上各种淫具使出各种手段。白慈有时候一晚结束,嗓子都倒了,被扶去洗手间时就像踩在棉花上,下一秒就可以五体投地。

他想,他是真的信任他,他居然从来都没动过蔺怀安会伤害他的念头。

蔺怀安喂他吃饭他就吃,菜里多出来的一味香料他也不会多问一句是什么,蔺怀安在床上想怎么玩他就怎么玩,有好几次他都被他弄得浑身抽搐急剧倒气,他也只是断断续续的喊他的名字。

他以为他是他身上失落的肋骨,是与他长在一处的器官,他那么爱他,怎么会害他?

白慈在自我赎罪中,剥掉了最后一分理智,就这样把自己的咽喉送进了蔺怀安的手里。

其实很多年后,白慈想起那些天,也都是后怕的。

他没有想到有着正常理性和健全情感的蔺怀安竟然可以那么癫狂,他像是变回了那个眼睁睁看着热带鱼死去的孩子,被一种野蛮的原始本能支配着,从残忍行为里获得快感。

直到那一刻他才懂,库布里克的那句“人除了趋利避害,更有自我毁灭的倾向”。

也是直到那一刻他才知道,蔺怀安当年是真的想弄死他。

白慈只感谢药品管制严格的国内政府和那个举国欢庆的节日,让蔺怀安这一介良民只搞得到慢性药,给了他足够幡然悔悟的时间,没有真的让他俩在那天就此同生共死。

那一天,是研究生考试出成绩的一天。

白慈当时不分昼夜,是蔺怀安偷偷帮他查了。

那个年头的成绩公布十分人性化,直接附带了所报志愿的成绩排名,白慈高分通过摘得榜首,蔺怀安就那么看着手机屏幕,也不知是忧是喜。

他想起林城的话,想起那个气质儒雅的中年学者,想起日本文学里藤井树初遇渡边淳子,说他对她一见钟情,可那个冷淡孤高的少年,钟情的又是谁呢?

白慈的肉体出轨,是他蔺怀安奇耻大辱,他头顶上这帽子绿得厉害,他想出去喝酒,却不敢找林城,他已经没有力气在朋友面前为爱人辩白,他只要稍稍想起白慈曾经背着他和别人肉体纠缠,就痛如刀绞,他简直要恨死他了,恨得几乎想要把白慈从十五楼的阳台上推下去。

蔺怀安回家时把自己喝得烂醉,卧房的门被他撞得吱嘎乱响,白慈皱着眉,是一副很担心的模样。

他整个人在他视觉的偏差里无与伦比,赤身裸体也惊为天人。蔺怀安忽然生出难以抑制的悲愤:白慈从未爱过第一眼没有爱上的人,他的爱情是一场短期寻租,可为什么要来诓他,和他许长长久久的誓言。

他翻出药瓶,开始喂他吃药,大概是狂乱的情绪让白慈终于感知了危险,他变得极不配合。

蔺怀安狂躁的捏住他的下巴,生硬的灌,他当时喝高了,也不知道给白慈喂的都是什么,只记得有些是助兴的。

白慈被吓坏了,在他怀里不住的哆嗦,可身体却不受控制的热了起来,他把手指插进他的后面搅弄,嘬着他颜色干净的阴茎,白慈激烈的挣扎摆动,就像当年那些失水的鱼。

见他不配合,蔺怀安就拿皮带勒着他的脖子,像套牲口那样。白慈的身体比平时还要热,热得几乎不正常,蔺怀安背入着进入那个高热的容器,舒服得不能自已。数日的性爱让白慈的身体熟透了,里面湿软得一塌糊涂,那天他们做了很久,久到蔺怀安都又些受不住,可直到他发泄完白慈都还没射出来。

他阴茎软下来,抽身而出,却只听得白慈凄厉的一声哀鸣。那叫声,尖锐得让人惊恐。

他在虐待他!

这念头闪过蔺怀安的脑海,他如梦方醒,酒霎时醒了大半。

蔺怀安从没见过那样的白慈,整张脸都被汗和泪浸湿了,他痛得辗转翻覆,不断的磨蹭着床单,一声声哀叫着他哥哥,要他抱。

他真的是害怕了,手脚冰凉的解开白慈的手,用被子裹住,抱着往人民医院赶。

出租车里,蔺怀安摘了他的眼罩,抱着安抚他,悔痛得不知如何是好,白慈却怎样都不肯睁眼,只有眼泪又急又快的往下淌。他像是终于吃够了苦头,再也不堪忍受,在他怀里凄哑的哭,一遍遍的对他说:我没有罪不可恕,你不要这样对我……我不要和你在一起了,你放了我,我不要和你在一起了……

第12章

其实,帝都这地方,蔺怀安不太熟。

他和白慈一般只在家里腻歪,问他一家人气餐馆,十有八九都说不清位置,但是对于自家公寓和C大附近的医院、派出所、区政府,蔺怀安还是挺熟的,熟到可以在手机里翻出一把手的私人电话半夜叨扰。

两个人刚在一起的第二个月,有天半夜蔺怀安刷到一条社会新闻,说是C大附近某酒吧发生火灾踩踏事件。蔺怀安心知肚明,这个时间白慈一定是在自习室学习,但就是下意识的去拨白慈的电话,结果好巧不巧,白慈那头就是无人接通。他吓得魂飞魄散,立马订了飞帝都的机票,要不是白慈一小时后回了电,他去机场的一路上简直快把手机打爆。

爱一个人大概就是这样了。

他在你眼里约等于口不能言、手不能提的废人,你不仅要害怕他伤心失意,还要去害怕从天而降的花盆。

蔺怀安和帝都为数不多的人情往来就是在那时侯定下的,他其实也清楚,要真有意外,他身在南京,照样鞭长莫及,但是这份准备,好歹是聊胜于无,求一个自己的安心。

只是他没有想到,意外没先来,倒是他亲手把白慈送进了医院。

蔺少爷头一遭挂急诊,怀里的又是他的心肝,关心之下,把自己乱得个六神无主。要不是他提前打了电话,医院门口有人接应他们,尚有神志的白慈甚至怀疑他会找不清科室方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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