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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与远方(28)

然后就不自信了,患得患失了,担心他要离开了。

可这话戳了徐安远的心。

他憋气,感觉这日子怎么被他过得一团糟?走投无路了一样,恨声骂了句“操”,不堪重负地抱着头蹲了下去。

他就像个最普通的二十岁男孩,没有什么程迢初见的光环,没有什么万众瞩目,他那么可怜,那么失意,那么颓唐,那么消沉,被这世界逼到无路可走,只能懊丧地抱住自己的头。

程迢哪里见过这样的徐安远啊,他心里一疼,比刚才他吼他还让他难受。

他也蹲下来,缓缓地抱住他,说,“小远你别这样,有什么跟我说啊,你宁可跟那个管院的说,都不肯跟我说吗?”

第三十六章

他们的卧室没有开空调。

十七楼的高度,两个卧室的门大开,吹的是夏天夜晚的过堂风,两个人纠缠在床上,没开灯的屋子里只闻高高低低的喘息。

他们很久没做了,因为徐安远兴致不高,程迢配合着他,就这么硬是素了俩星期,也可能就是因为素了久了,程迢的动作有些粗鲁,刚进去没多久就开始横冲直撞,好在徐安远容易进入状态,挨过最开始滞涩,程迢的撞击擦过一点,徐安远不受控制地叫喊了一声,浑身都开始战抖。

“不行……!”

炙热的风,滚烫的性爱,因为刺激太大,他的腿都直接从程迢的肩头滑了下来,腿根痉挛一样地哆嗦,程迢却不管,不由分说地又把他的腿扛上肩头,蛮横地俯身冲了下去,毫不犹豫地向那个地方深深捅入。

徐安远浑身着了火一样,脚尖都在蜷缩,直白激烈的顶送他扛不住,他抱紧了程迢的脖子,讨饶一般地要亲他,程迢来者不拒,像是要吃了他一样,忘乎所以地低下头,占据他的口腔。

徐安远没有放肆的喊,表情隐忍着情欲,却有一种异样的性感,程迢动了一会儿却觉得不痛快了,他们的床太软,弹力太好总觉得不尽兴,他扫视了屋子一圈,猛地把徐安远的腿拉缠在他腰上,就着插入的姿势抱起他,走下床,一把把徐安远顶在墙上……

等两个人折腾完,徐安远摊在床上不想动,程迢身材贼好地在屋子里走来走去,拿毛巾给他擦下身。

贤者状态徐安远那个脑子也不放空,被程迢伺候着,忽然来了一句,“我有点后悔了其实。”

男人在餍足状态和欲求不满的状态,那就是不一样。

程迢这个时候不惦记警觉了,低哑着一把嗓子,悠悠问他,“什么?”

徐安远:“当时监考那个事儿,我可能就不应该插手。”

如果他当时不插手,可能就没有这么多后来多米诺骨牌一样的事了,他可能也不会被人在网上扒,不必要这么早的面对父母,可能……

“没有不应该。”

程迢忽然俯身吻了他一下。

柔和的小夜风里,他蹲在床边和他说话,喁喁温柔,“不管别人怎么说你,是不理智还是太冲动,我都觉得你那个时候最帅。”

徐安远笑了一下,他喜欢两个人事后这段时间的悠闲,不自觉的也低声,“真的假的?”

“真的。”

没有什么亲密的动作,程迢伸手捋着他汗湿的鬓边,声音就在他耳边,“你那时候给我感觉就是特别震撼,特别骄傲……你真的比同龄人厉害太多了,混乱中理得出次序,抓得住重点,周全得了他人,有决断,有担当,有勇有谋。”

公德和个性并存,理智和勇猛俱在,那真的是程迢最心动地方,像这个日新月异的时代已经消磨殆尽的那类人,敢“磨刀入谷追穷寇”,也能“泣涕巡城觅弃孩”。

程迢忽然跟他吊书袋,徐安远有点没听明白,但是他听出他在夸他。

那么多指责非议在前,徐安远眼都不眨,但是程迢这样熨帖的一句话,他却眼眶忽然一热,感觉自己瞬间被击碎了。

程迢看着他的眼睛,靡丽的光闪过窗子,映得彼此的对视五彩斑斓,“并且当时我就在想,你这人真的有情有义,值得托付,哪怕将来我们分手,只要我出了意外,不管我人在哪出了什么事,曾经的朋友可能都会避之不及,但你绝不会——我当时真的有摸黑捡到宝的感觉,所以小远,你记得我不是毫无条件的喜欢你的,我对你是有所求的,所以你也要对我有所求——压力不要一个人扛,我既然决定和你在一起,就应当陪你水里水里去,火里火里去,赴汤蹈火都是理所当然,你不肯跟我分担,就是在遗弃我,你懂不懂这个道理?”

徐安远静静的听,过了许久才开口。

他的声音有些潮,带着哽咽的腔调,“原来你这么喜欢我啊。”

程迢跟他在一起之后话都是他说的,他很久没说这么长的一段话了,明明不讲道理,比他那句月亮的告白还要打动他。

程迢上床,跟他抱在一起,肌肤相亲。

“我一直都喜欢你啊。你当时在KTV包厢外面哭,哭得我心都碎了,我就想着我一定要赶紧跟你在一起,你性格这么强,要是自己自愈完了,我就打死没机会了。”

徐安远忍不住笑了一下,没想到程迢还这么严谨地研究过他。

然后程迢继续语不惊人死不休,“我还觉得老幺也喜欢你呢。”

徐安远吓得抬了一下头。

“他也喝醉过,也跟我撒娇,指着一排街让我给他买东西,我不肯,他就说我还不如你——他应该真的对你有过意思,可能是你没注意。”

程迢其实不是不能理解,徐安远是个太耀眼也太帅气的男孩,是个人就会想把他拿下。

徐安远心里却乱糟糟地想:我当初好像也对老幺动过心思呢,只不过最后没酝酿出来罢了。

这世界上有千千万万人,和谁在一起有千千万万种偶然性,本没有谁是谁的唯一,错过的,那就从一开始便错过了,而所谓对的人,无非是你为那个人所付出的时间、所花费的经历,才让他变得与众不同。

不过这事儿,徐安远打死也不可能跟程迢说了就是了。

两个人一起发了一会儿呆,弄得都有点困,徐安远快睡着了的时候,听到程迢问,“你院系不是有项目吗?要不要出国,现在考B2你还来得及,要不你下学期跟我一起出去吧?”

徐安远困得睁不开眼睛,但还是摇头,“等毕业的吧。”

“你还要竞选吗?你们学校现在这头一团乱麻。”

徐安远搂着他的脖子,依偎着他,迷迷糊糊地说,“我不想这么走,感觉像逃兵,太难看了。”

程迢无奈地摇了摇头。

他应该知道徐安远性格的,他不会因为不相干的人而耽误自己,但是别人泼在他身上的脏水,总要一笔一笔地洗刷下去,才像他的作风。

“行,你做什么我都支持你。”

程迢在他陷入梦境前悄悄跟他说,“那我在国外等你,你记得来找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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