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灯
护眼
字体:

秦风(出书版)(7)

作者: 淹死的鱼 阅读记录

“什么?”蒙恬大喜,这是阿犁第一次说秦文。

“吃到了。”阿犁非常吃力地讲道。

“哈哈,不是‘吃’,是‘知道了’!”蒙恬畅快地笑了起来。阿犁脸一红,蒙恬温柔地看着她的羞涩。“阿犁学得真快!阿犁,我每天下学之后都来教你好不好?”阿犁点点头,看着蒙恬的笑颜,突然也很想笑。

蒙毅趴在地上还在探头探脑,听到屋子里蒙恬的笑声赶紧缩头,摸摸脑袋,“完了,哥哥真的疯了。他从来没有笑这么大声过,他真的疯了!”

咸阳秦王政八年

“阿犁,还是你好啊!”蒙毅躺在水榭的长毯上,唉声叹气。

阿犁从手中的针线活里抬起头,看见蒙毅如此垂头丧气倒有些愣神起来。阿犁现在已经十二岁了,可能是因为身上的匈奴血统,她比同龄的女孩子身材修长些。她的五官因为年龄渐长而多了些女性的柔美,越发显得标志起来。有时候连蒙武都会忍不住多看她几眼,暗叹世间怎有如此绝色。

“你看,你多轻松,每天只要帮着打扫收拾一下就可以了,我看啊因为大哥的关系这家里除了母亲压根没有人敢给你脸色看吧!我就惨了,每天被父亲和大哥逼着学什么典籍、律法,烦死了,让我学兵法不好吗?打打杀杀才好玩嘛!怎么办啊,明天师傅要考我书呢,我什么也背不出来。阿犁还是你好啊,可以装哑巴,多轻松!每天只要你愿意,可以一句话都不说!”蒙毅唉声叹气。

阿犁看着蒙毅无赖的样子嘴上漾起一丝笑意。这个蒙毅和自己同岁,活宝一个,和严肃持重的蒙恬根本是两个类型的,真不知道这两个人怎么会是兄弟。

“那你还不赶紧温书去!”阿犁轻声道。在这家里除了对蒙恬两兄弟,阿犁几乎不说话。本来阿犁连对蒙毅都不说话,经不住他四年的软磨硬泡,对他也算开了“金”口。记得阿犁对蒙毅说的第一句话就是“滚”,却让蒙毅感动了三天。

“阿犁,这是你今天对我说的第一句话诶,而且一下子有九个字,阿犁,我太感动了!”蒙毅一下子跳了起来,一把拉住阿犁的手煞有介事。阿犁脸红了,拼命想把手挣脱出来。这些年来,蒙恬教了阿犁不少书,让阿犁知道了什么叫礼义廉耻。

“干什么啊,哥哥拉得我就拉不得啊!”蒙毅看到阿犁娇羞的模样心里一阵陌生的悸动,索性拽住不松手了。阿犁的皮肤真光滑啊,蒙毅有些痴迷地想。

“哎哟!”正神往之际,蒙毅的腿就挨了一下,“你这个小野人,还是这么喜欢踢人!”蒙毅怒吼起来,一把把阿犁逼到墙角,把脸凑近死死盯着那张他看了四年都没有看厌的绝美脸庞。阿犁知道蒙毅不会伤害自己,但是心里还是惴惴起来,咬住嘴唇盯着蒙毅不知该怎么办。

“让我亲一下就算了!”蒙毅笑了起来。他永远舍不得对阿犁真的做什么,只要每次看到她他就觉得十分安心。看到阿犁的无措,他突然涌起恶作剧的念头,而且说实在的,他真的很希望一亲芳泽。

阿犁大吃一惊,拼命摇头。只有蒙恬才可以亲自己,蒙毅就算是好朋友也不行。

“我不管,我今天亲定了!”蒙毅听到阿犁手腕上铃铛的脆响,更加被激起心中莫名的一股冲动,一咬牙一闭眼就要把脸凑上去。

怎么阿犁的脸看上去这么光滑亲着却这么粗糙啊,蒙毅心里直犯嘀咕。缓缓睁开眼睛,发现蒙恬正恶狠狠瞪着自己,而自己正亲着蒙恬的手背。

蒙毅大骇,赶紧退了一步,感觉嘴上的味道怪怪的。“喂,你从哪里回来啊,怎么一身臭气!”蒙毅拼命吐唾沫,觉得嘴里的味道难受死了。

“我刚给疾风洗了澡!”蒙恬拿起阿犁递过来的娟帕擦手。

“我呸,难怪一身禽兽的味道!你这哪是给你的宝贝马儿洗澡,简直是在给它把屎吧!”蒙毅羞愤难当,没想到自己的初吻竟然献给了这只刚从马厩里回来的手。

“疾风今天是有点吃坏肚子了!”蒙恬轻轻一咳嗽,掩饰眼中的促黠。

“你,你……”蒙毅愕然看向蒙恬半晌,突然杀鸡杀鸭地往外跑去,直嚷着身边的仆人给自己拿水漱口。

“呵呵呵呵……”阿犁笑倒在案几上,没想到蒙恬会这么捉弄自己的弟弟。

蒙恬也撑不住笑了起来,一把抱起阿犁让她舒服地坐在自己腿上。“刚才吓坏了?下次这个臭小子再敢捉弄你,别怕,直接拿东西砸过去,砸伤了他就说是我干的!那个混球,连哥哥的女人都敢碰!”蒙恬轻轻抚摸阿犁的头发。

“喂,别拿刚给疾风把屎的手摸我的头发啊!”阿犁笑着拍落蒙恬的手,只有对着蒙恬她才会变成话多的阿犁。

蒙恬一愣,“好,不用手,用嘴总行了吧!”话音刚落,他就轻轻吻上阿犁的脸颊。阿犁的脸红了却没有闪避,听得一阵银铃的脆响,她轻轻搂住蒙恬的脖子。

蒙恬心里一荡,四年里他一直沉迷在阿犁平静的目光下,一天看不到她,一天听不到她的声音蒙恬就会一颗心没着没落。从此蒙恬不喜欢出门,每次出门都是一心尽快归家。

蒙恬拿鼻子轻触阿犁的脸颊,努力压抑下了心中的欲望。阿犁还太小,蒙恬知道自己必须耐心等待她长大。“今天在家里做了什么?”蒙恬随手拿起阿犁做了一半的针线活。这是一只做了一半的鞋底。

“给我的?我的已经够多了,你多歇歇!”蒙恬看到阿犁指尖的一些针眼心里很是舍不得。阿犁自从学会做针线之后每天尽忙着给蒙恬做这做那。

“这只不是的,将军上次看到我给你做的鞋,让琴姨给我拿了一只他鞋样的,说是要和你一样的做一双。”阿犁淡淡摇头,拿过蒙恬手中的鞋底,继续低头缝了起来。

“父亲?”蒙恬一愣,“他可以让母亲或者琴姨、青姨给他做,干什么要累着你啊!”蒙恬有些不悦。阿犁越长越漂亮,蒙恬越来越不喜欢别的男人哪怕是自己的父亲和弟弟看向她的表情。

“我是府上的丫头啊,这些都是我应该做的!”阿犁淡淡一笑,没有停手。

蒙恬没有接口,心里却在盘算再过三年等阿犁成年之后一定要娶她做妻子,这样自己就可以名正言顺的守着她。

阿犁见蒙恬半天没说话,犹疑起来,看到他深思的脸。蒙恬随着年龄渐长被自己父亲交付了越来越重的任务,每天都是要天不亮就起床练武,早上还要听师傅讲学,学习六艺。蒙恬很刻苦,而且为人沉稳,每次阿犁听得蒙老夫人夸奖蒙恬都觉得心里异常甜蜜。

“累了?”阿犁心疼地抚摸蒙恬的脸。

蒙恬淡淡一笑,“没有,我只不过在计算再过多少日子可以娶你了!”阿犁脸一红,白了蒙恬一眼,低下头继续做鞋子,心里却开心得很。在蒙恬悉心呵护的岁月里,阿犁早就认定蒙恬是自己的丈夫,她没有一般中原女子听闻婚嫁的羞涩,有的不过是小姑娘待嫁的雀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