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迫嫁皇妃后宫权谋恋:宫锦(43)

作者: 闻情解佩 阅读记录

如果是寻常刀伤,没有理由会比这几日受伤的创口晚愈,青殊柳眉一飞,恨道:“那是因为青殊与王爷在途中遭遇了三次埋伏,那些刺客当中有一人身手了得,伤了王爷。不过王爷当时并没有察觉出中毒的迹象来。”

傅锦画思前想后,却不知济阳王到底是中了谁的埋伏。他既是奉皇命而来,是谁有这样的胆量敢在官道上行刺?

绝不可能是耶律楚际,否则他既然有机会伤了济阳王,又如何只是下毒这么简单?

傅锦画刚才向青殊说,她不会解毒,是千真万确的。

可是,这并不是说她不会辨认此毒,这毒名为消梦散,顾名思义,中了此毒的人,即便是终日昏迷也不会做一个梦。傅锦画轻轻抚了抚济阳王瘦削的脸颊,那么这十日来,终日昏迷却无梦的他该是如何的孤寂?

不过,要想追查出是谁下的毒倒也不难。因为此毒用量不慎会有生命危险,下毒之人意识到这一点,一定会小心谨慎地控制药量,药量既轻毒性就不可能维持多时,所以隔三日必须再度用毒。

傅锦画将此中道理告知青殊,饶是青殊半信半疑,也不敢不将所知告诉傅锦画,说道:“这十日来王爷营中请安的人不在少数,隔三差五而来的人也很多,青殊一时半刻也记不起。不过,既然有这条线索,再追查下去怕是不难。”

青殊命人拿过来一套换洗衣服,递给傅锦画,说道:“去换上吧,看着碍眼。”

傅锦画去旁边营帐中沐浴更衣,回到济阳王的营帐中来,见青殊正想尽办法喂济阳王喝粥,说道:“不要白费力气了,这种毒药不仅能让人昏迷,也让人丧失味觉食欲。”

青殊将碗往桌上重重一放,怒喝道:“让我查出是谁下的毒,我将他千刀万剐。”

傅锦画去雕花铜盆中绞了一方帕子,给济阳王细细拭了拭脸,说道:“济阳王已经昏迷的消息朝廷知道了吗?”

“自然是知道的,青殊只怕皇上会下旨……”

如今战事已起,两国交战已是水深火热之势,傅锦画知道青殊是担心钟银煌会下旨将兵权收回,可是如果将兵权收回,又会派谁人来接管?

论起谋略筹划,论起对边关熟悉程度,唯有虞晋声。

傅锦画想到这里,渐渐有些不安起来,不是没有怀疑过,只不过却不想面对这个事实,脑海中闪过那个面如冠玉的男子的身影,清瘦而俊挺,手握经卷,似是不染尘世俗气。

傅锦画又在想,如果济阳王陷入昏迷战事胶着,那么得益的人又会是谁?很明显,只有一个人,便是虞晋声。

“青殊,虞将军这一阵可曾来探望过王爷?”

“没有。”

傅锦画悬着的那颗心沉了下来,不是他就好,可是当听到青殊后面的话时,她又不禁苦笑。

“听说虞将军病了,一直待在虞府不曾外出过。倒是每隔几日派甄扇来瞧过,顺便又带了些珍贵药材。”

傅锦画接过青殊手里的披风,说道:“青殊,从今日起,除了王爷随身近侍,任何人不得随意进出营帐,等我回来。”说罢,走出营帐。

青殊追过来,急道:“你要去哪里?”见傅锦画回头看她,不禁又气又恼,继续说道,“我自然不是关心你,只不过王爷为了你连性命都肯不顾,如果他醒来后知道你来过又走了,岂不是会怪罪我?要去,我跟你一起去。这里都是王爷最得力的心腹,没有人能随意靠近的,王爷的安全不必担心。”

傅锦画思虑再三,点了点头,带着青殊离开了安陵城南的军营。

虞府,前厅。

甄扇说道:“四姑娘,公子在书房相候。”

青殊正待跟着傅锦画后面一同前去,怎知甄扇却借势一拦,嘻嘻笑道:“我们公子只请了四姑娘一人,这位姑娘还是在这里等候为好。”

青殊蹙眉正要发怒,听傅锦画说道:“罢了,青殊,你就在这里等我吧。不要轻举妄动,别忘了我们此行的目的。”

青殊愤愤不平,见甄扇仍是嬉皮笑脸,怒瞪了甄扇一眼才作罢。

甄扇引傅锦画进书房,见两人相视不发一言,吐吐舌头便掩上门离开。

“小四,你的伤好了吗?叫我来看看。”虞晋声温和笑道。

傅锦画点了点头,却不曾朝他走去。

“那我就放心了。小四,你看这幅字,是我这几日闲来无事写的……”虞晋声淡淡说着,似是傅锦画从未离开过虞府,似是两人还是当日那脉脉温情,时常会凑在一起鉴赏书画一样。

“你是不是早已料定我会来?”傅锦画苦笑。

“小四……”虞晋声放下手里的字画,朝傅锦画走过来,他眼中仍是那般温情。

傅锦画后退,挥手止住他过来,摇头说道:“别过来,虞晋声,虞将军,虞公子……”傅锦画自嘲地笑道,“我曾以为自己已经了解你,了解你孤鸿远志,了解你淡泊名利,我甚至在想,即便我们逃离不了亲情的枷锁,不能离开这里,我们也会是这大漠流沙边关处的神仙伴侣,从此琴瑟相合,安乐度日。可是,我现在才发现,我根本不曾了解你,虞晋声,你想要的到底是什么?”

虞晋声将她拥在怀中,说道:“我们还可以做一对神仙伴侣,从此琴瑟相合,安乐度日。”

傅锦画用力推开他,冷笑道:“不可能了,虞晋声,这一段感情是你亲手葬送的。所以,既然你做了,就要认。毁去的城池可以再建,而心里那座城池却永远不可能恢复原样了。”

“小四,相信我,从此之后,我会紧紧相伴你左右,不会再松开你的手……”虞晋声紧紧地握起傅锦画的手,傅锦画分明看见他手上清晰的牙印,心里一动,却终是挣脱开来,大声道:“不可能了,我说不可能了,你将自己掩藏得那么深,我永远猜不透你下一步会做什么,也永远猜不到你会在任何时候再度放开手……”

不是不伤心的,只不过一直以为的骄傲让她不肯面对这个事实,如今这么血淋淋地说出来,傅锦画却觉得心里轻松了许多,也不再觉得那么痛了。

“那么济阳王呢?他也曾放开过你的手,为什么你却不记恨他怨恨他,还肯站在他的身边?却不肯原谅我?到底是为什么?”虞晋声低哑着嗓子问道。

傅锦画明知要虞晋声问出这样的话是多么艰难,多么有伤一个男人的尊严,却仍是转身背对他,随意答道:“他跟你不一样……”

虞晋声眼中划过痛楚,低低重复着傅锦画的话,“他跟我不一样,对,他跟我不一样,只因为你心里喜欢的是他,爱的是他,对吗?所以无论他做任何事,你都不会计较,都会原谅他,对吗?”

傅锦画明明知道虞晋声的似是而非,却无力辩驳,抑或她根本没有想过辩驳,只是匆匆说了句:“那你也不该派人刺杀他,还让甄扇每隔三日便去下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