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迫嫁皇妃后宫权谋恋:宫锦(15)

作者: 闻情解佩 阅读记录

风卷红尘,西风苍凉,看那青丝凌乱泪眼婆娑,一并归于尘泥。

十余日过去,傅锦画早已不堪奔波,体力耗尽。耶律楚际命人找来马车,上面铺上厚厚的棉褥,让人扶着傅锦画卧下。

起初也算是好的,可是没有想到,傅锦画一歇下来却陡然发热,陷入昏迷之中,耶律楚际阴沉着脸,命人找来大夫给她医治,待傅锦画退热醒来之后,却发现自此之后耶律楚际弃马乘车,轻易不再下车一步。

似是风又起了,吹得车帘乍起,风卷着雪花灌进了车厢,傅锦画本能地转过头去,只听见耶律楚际一声冷笑,傅锦画轻咬薄唇,斜睨了他一眼,除了不期然地碰上那冰冷的眼神外,再无其他。

这些时日以来,傅锦画未曾见过耶律楚际的面容,她小心地蜷缩在车厢的一角,尽量避免与耶律楚际言语,所幸耶律楚际终日不过是端坐其中,不曾理会过傅锦画。

这日下午,人困马乏,耶律楚际一行人在山脚下歇着。

耶律楚际闭目假寐未曾下车,而傅锦画悄悄掀开车帘,见山脚下有几处岔口,而耶律楚际的手下都在远处候着,于是心里有了个主意。

傅锦画轻咳一声,见耶律楚际眼皮微抬,低声说道:“耶律皇子能否先下去一会儿?我,我要更衣……”

“你要记得我的话,不要玩什么花样,否则……”

耶律楚际眼神深邃,默默地盯了傅锦画几眼,傅锦画如坐针毡,见耶律楚际下了车往部下那边去时,摘下自己的发簪,掀开车帘往马股之处狠狠刺去,马儿顿时吃痛受惊,狂奔而去。

马车颠簸,傅锦画一手死死地抓着车厢内侧的横木,一手将身旁的车帘用力扯下,待看见路过岔口之时,奋力从马车上跳下,掩在山石之后,听见耶律楚际一众追着马车而去的声音消失,才缓缓站起身,往另一处岔口而去。

傅锦画怕耶律楚际发现车厢内无人,再返回来追赶,于是弃了官道择小路而行。裙衫拖曳不便于行走,傅锦画用力将衣衫裙摆处撕成条缠在手上。

可是,傅锦画毕竟不识路途,走了两个时辰后,早已是辨不清方向。茫茫白雪覆盖大地,前无炊烟,后无退路,一路行来,已不知摔了多少跤,傅锦画不敢停留,跌跌撞撞之间艰难而行。

傅锦画本身畏寒,现在在雪地里行走,早已冻得手脚发麻,几近失去知觉,所以再一次摔跤后,便无论如何也站不起身来。

卧在雪地之上,傅锦画苦笑不已,想不到自己竟然命丧此处。如果人生讲求命缘之说,那么她傅锦画是不是最终逃不过这重劫数?

风又起了,雪越下越大了,傅锦画心里明白,如若此前耶律楚际还能凭着脚印寻到自己,可是雪花一落,自己的脚印被掩盖,了无痕迹。这样一来,自己唯一的生机也被断送了……

或是沉迷死亡的声息,或是惧于严寒的麻木,傅锦画终是沉沉睡了过去……

待傅锦画醒来之时,天色昏暗,一片眩晕,傅锦画勉强撑起身子,见自己已是在车厢之内厚褥之上。

傅锦画心下一惊,正要掀开车帘往外看,但见一人出手迅捷,将自己硬生生地从车厢里扯了下去,重重地摔落在地上,只听一声断喝,怒道:“傅锦画,你可知道,如若本王再来迟半步,你就会被埋在冰雪之下,这世间便再无你这个人?”

原来竟是济阳王。

有那么片刻,傅锦画竟然感觉到心安,她的眼神中藏着几丝温润,苦笑着缓缓说道:“你怎么会找到我?也罢,合该我命不该绝,既然未曾受尽世间苦楚,老天爷又怎么会放任我这样死去?”

济阳王俯身上前,伸手捏住她的下巴,狠狠地说道:“你给本王记着,你答应本王的事还未做,怎么能就这样死了?本王不准你死……”

“呃,我知道了。”

傅锦画心里一动,声音越发低落,有些纠缠不清的思绪惹得自己心烦意乱,刚才跌落在地上犹自生痛,这会儿被济阳王用力捏住下巴更觉不适,于是欲推开他的手,触及济阳王的手时,才发觉他的手温温热热的,傅锦画不自觉地握住了他的手,轻轻一摇,示意济阳王拉自己站起身来。

无论如何,只要见到济阳王,那么她傅锦画就可以安然回到泉州城了。

傅锦画正要再上马车,见济阳王却未动身,眼神复杂而又压抑地看着自己,傅锦画蹙眉,心似沉沦却有些顿悟过来,于是轻声试探地问道:“难道济阳王的意思,是叫我不要回泉州城?而是继续留在耶律楚际手中做人质?”

济阳王深深地看了她一眼,转过身去未出声,傅锦画有些恼怒,不甘地问道:“如若果真如此,济阳王又何苦千里追来,又何必将我从雪地中救出?”

说罢,济阳王仍旧未曾回身出声,傅锦画在他身后站了片刻,终是受不住负气离去。

她另择一个方向,正是耶律楚际追去的方向。

仅仅半个时辰后,她便在路边见到了耶律楚际,看那态势,似乎就是早已在等着自己一般。

第五章 晋声

傅锦画的视线向白衣男子离去的方向移去,

远远地见其背影洒脱而挺秀,

那午后暖日融融,

渐渐地叫傅锦画生出一份安心的感觉来。

车厢内,耶律楚际和傅锦画各自靠着一角。

耶律楚际扔给傅锦画一条薄毯后闭目假寐,傅锦画接过来慢慢地盖在身上,揪着毯子的一端,出声问道:“你是不是早已料定,我一定会回来?”

耶律楚际只是冷哼一声,却没有说话。

傅锦画不以为意,继续说道:“你是不是也知道,到底是谁救了我,又是谁逼着我自己走回来做这个可耻的人质吧?”

耶律楚际似乎对傅锦画提起的那个人没有兴趣,反而对傅锦画最后一句话起了意,轻轻“哦”了一声,饶有兴味地问道:“做本王的人质,有什么可耻之处?”

傅锦画见耶律楚际刻意欺压过来的态势,冷笑着说道:“殇离朝皇上的妃子被人掳走,不饮鸩自尽,岂不是让殇离朝君臣百姓丧尽颜面?”

耶律楚际一怔,忽然仰天长笑,许久才戏谑道:“可是,即便如此,你不也未曾想过自尽?”

傅锦画有些恼怒地盯着他,声音虽小,语气却是不容人质疑的坚决,“我有未完成的事要做,自然不会轻易去死。再者说,我现在如果死了,你又要拿什么去掣肘殇离朝?”

耶律楚际眼中精光一闪,嘴角扯出一抹不经意的嘲讽,说道:“他叫你回来,就是为了让你逞这些口舌之利?”

“你认识他?”傅锦画一字一句地问道,似是疑问,心里却是了然有几分顿悟。

意料之中,耶律楚际并未作答,仍旧闭目假寐着,似乎没有听见傅锦画的话。

又过了几日,耶律楚际一众人歇在一座山城外,先前在泉州城接应的齐将军,一直追随耶律楚际左右,这时上前禀报道:“禀告楚王,前面就是边关安陵城,城内是虞晋声虞将军驻守,他天赋异禀,声名在外,我们元熙朝的将士这些年来在他手下死伤无数,只怕我们这次不会那么容易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