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名门嫡女:神探相公来过招(97)+番外

“沈大人,既然来了,屋里坐坐?”石老三抹一把脸,被冰雹砸出来的那点闷气,这会儿消散一空,见沈念一目光一转,赶紧赶着解释道,“这屋子不是我抢来霸占的,一个月一贯钱租的,没缺一个铜子,老二快把租赁的文书取来。”

黑脸汉子返身回屋,翻得一大通,才找出已经被捏成团的纸:“老大,找到了,找到了。”

“沈大人,找到了,先交了三个月,没有欠钱。”石老三双手恭恭敬敬递过去,“这次就是来陵县做点小生意,绝对没有杀人放火。”

沈念一在那张租赁上头扫了一眼,慢条斯理说道:“房租是交了,有没有杀人放火这话,我还没有问,你急着撇清什么?”

石老三哆嗦一下,知道是自己说走了嘴,赶紧将嘴巴往耳根底下扯:“沈大人,我就是最贱,你老人家别介意,当真没有做坏事,就是帮个手,赚些外快钱。”

沈念一居然真的信了他的话:“石老三,你前面说的那几句,不枉费我当日革除年奉放你走,如果你骗了我,那么你对不起的只有你自己而已。”

谁还敢拦着他们,霍永阳已经将辔头套上,孙世宁先坐上车,沈念一站在马车边,忽然转过头来,石老三正在若有所思的看着这边,见到他的目光凌厉,吓得赶紧往天上看,沈念一突袭问道:“石老三,前任御史何启虎的灭门之案,与你有没有干系?”

石老三脸孔发白,却直接否认道:“没,没有关系,我同兄弟们过来陵县的时候,那个案子已经出了,而且我的本事,沈大人心知肚明,没那么大的本事。”

沈念一微眯着眼,点了点头道:“要是知道什么,记得告诉我。”

石老三果然说了:“何家有一个儿子十分了得,据说武功也算得一等一的,当然同沈大人是不能比,然而像我们这样身手的,四五个都放不倒他,这样的人,除非是绝顶高手,否则的话……”

他的话没有说完,沈念一已经坐上了车,让霍永阳开拔,孙世宁将窗帘的缝隙拉上,石老三还站在门口,眼巴巴地看着这边,忽而想要追上两步,身后那个黑脸的汉子一把握住了其手臂,不让他过于冲动。

“你怎么不听他说话?”孙世宁低声问道。

“他已经说完了。”沈念一答道,石老三的意思很明朗,绝顶的高手未必肯趟这个杀朝廷命官的浑水,那么要一个武功高强的人毙命,最简单的法子只有下毒,下毒必然就会有痕迹,而且就算是一把火都未必能够将证据烧得一干二净。

“他还在那里,好像要同你说什么。”

“感激的话,我也不想听,你别看他一副坏人模样,其实不算太坏,心肠还挺热的。”沈念一笑了笑道,“当年他是杀了人,但那个人也是该杀。”

“你说为了他被革除了年奉。”孙世宁有些好奇,“当年是个什么案子?”

“当年,他是个不大不小的山贼,我放了他以后,他回去将山寨给解散了,后面跟着他的几个人眼生,大概是这几年才入伙的兄弟。”沈念一被她一问,将那件案子又从记忆中给吊了出来。

石老三做山贼做的有些无聊,下山去抢了个个过路的小女子上来,那女子不过二八年华,家中家底殷实,是想顺着过山,去看一看自己的外婆,没想到会遭了这个劫难,当天夜里也不哭也不闹,寻着把剪刀放在衣袖中,想要先给山贼来一剪子,再给自己个痛快。

毕竟那双手不沾阳春水,也没有多少力气,剪子在石老三的脖颈处留下一道淡淡的血痕,就被制止了,她当机立断去刺自己的胸口,使的气力更大,石老三生怕闹出人命,赶紧去抢剪刀,手上倒是拉扯出两道伤口。

不肯就明说,做什么寻死!石老三不客气地给了小女子两记耳光,然后沉声说,天明了就放她下山,少折腾自己的小命,那女子起先不信,然后见他的样子委实不像作假,就慢慢哭起来,边哭边说,外婆生了重病,要不是害怕见不着最后一面,她就不应该赶时间,走这个山路。

石老三没好气地问她,外婆重病,你娘去哪里了,就你单身上路!小女子哭着说道,她三岁的时候,娘亲就死了,她只得父亲照拂,外婆每年来住八九个月,直到她八岁,外婆摔坏了腿脚,实在不方便才渐渐减少了往来,她依旧每个月给外婆写一封信,让邻居的先生念给外婆听。

石老三见她还在哭,嘲讽她,先前看着还像个贞洁烈女,这会儿哭着就是个鼻涕虫,恨不得赶着天黑就将她送走,小女子被说的破涕而笑,守着到天明,石老三用自己的快马,送了她走,又说到时候,她将马儿一放,自己会得找回来。

她骑着快马,走得影子不见,石老三也没有后悔,只觉得自己是真心做了件好事,再见到她时,已经过了两个月,她耳边缀着小白花,已经将外婆安心送走,幸而有那匹快马,外婆拉着她的手,微微笑着合上眼。

石老三抓抓头问她,那么她又回来做什么!她说自己叫做冯月娥,本来摊着这样的事情,山大王好心好意,她应该知恩图报,虽说不能做压寨夫人,也至少做个丫环使唤。

☆、78.第78章 :报仇

可是她心里头已经有了人,那人自小与她订了亲,她舍不得,这一次来是为了给山大王磕几个响头,也算是了了心事。

说完这话,冯月娥穿着孝服果真对着石老三磕起头,她磕得又重又响,等到他反应过来,阻止了她的举动时,额头已经磕出鲜血,衬着她纯白的脸容,让他怪不好意思的,连连说不过是举手之劳,又说没有他耽搁的那半天,她应该也能早些赶到外婆身边。

冯月娥谢过恩,径直下了山,石老三站在山顶看着这个小女子坚强而纤细的背影,呆呆的有些发怔,要是真的能留在山上,还真是个不错的婆娘,想到这里,他笑着扇了自己两下,真正是白日做梦。

他没有想到冯月娥居然在过年的时候,送了一身新衣新裤和两双鞋子,都是她自己缝制的,石老三见白雪皑皑中,她费力地爬上山顶,接过那个包袱时,眼角居然又热又酸,他没有留她,让两个兄弟带着些干货腊肉送她走,又说道她一个良民女子老往山贼窝里跑总是不妥,以后买两个月,他派给兄弟下来,如果要捎带什么,就让人带回即可。

冯月娥每次都捎带一封信,半年做一双鞋,她的手艺很好,石老三穿着鞋子走在山寨里,别提脸上多有光彩,信里她说些家里的杂七杂八,又说后院种的什么花开了,很香,石老三很庆幸自己识字,每次都能将薄薄的一页信纸看个十多次。

寨子里有几个老兄弟笑他,既然这样有心,不如收拾收拾,凑几百贯的大钱,去冯家提亲,又说那个小女子如若真的无心,怎么会给一个山贼写信,石老三心里微动,却笑着将人都给赶走,只说他对冯月娥是兄妹感情,再没有其他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