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名门嫡女:神探相公来过招(82)+番外

他才要伸过手去,沈念一站起身,直接将两人给隔开,药丸取过放进口中,入口即化,凉丝丝的一条线,沿着喉咙落肚,那边蜻蜓将雪水端了过来,郑容和亲眼看着他喝下去:“这两个时辰里,最好都别说话,嗓子若是发痒可以喝少许的水,其他的一概不准吃,孙姑娘,我那边还忙着熬药,劳烦你帮我照顾着些。”

孙世宁赶紧点头答应,却见到沈念一唇角有刺眼的血迹,正如郑大夫所言,他的喉咙受过严重的伤,根本不能碰辣椒,他却吃了满满两大勺,虽说有些破罐子破摔的意气,却是她惹出来的事端,她摸出帕子递过去。

沈念一心领神会,在嘴边按了两下,孙世宁的脸孔顿时又红得不像话,今天到底是怎么了,做的事,说的话,怎么都不对劲,处处别扭,她恨不得抽身走出去,不用与他面面相觑,又怕他的旧疾复发。

沈念一微微含笑看着她,用手指沾着清水在桌面写:帕子洗干净会交还于你。

“没事的,沈大哥拿去用也行。”孙世宁见他当真不说话,觉得好似没有平日里的那股子犀利劲儿,“沈大哥是因为公务,嗓子才受伤的吗?

沈念一点点头:喝了一种很猛的哑药,幸而郑大夫医术高明。

“你武功这么好,为什么会喝那种药?”孙世宁才问出,已经明白了,“可是凶手用别人的性命来威胁你?”

沈念一没有确认,他写的是:为了更快抓住凶手。

“你这样费心费力,皇上如何一句话就免了你的官职,你就不为自己辩护几句?”孙世宁在薛家真面前佯装的不在意,这会儿全部忍不住都爆发了出来,“皇上难道看不到你的心血,你简直,简直就是为了办案废寝忘食。”

沈念一笑了,无声的,眼睛却像会说话:应该把你送去皇上面前,帮我说说好话。

孙世宁咬着嘴唇,不服气道:“要是你真的带我去了,我当着皇上的面也这样说。”

勇气可嘉,沈念一写完四个字,忽而抬起手来,手指在半空中停顿了片刻,那一瞬间,孙世宁以为那只手会用很温和的力度,落在她的额头,或者是鬓发边,却见他又慢慢地将手给收了回去。

隐隐的,有些失望,如果他真的伸手过来,她绝对不会躲开,如果他愿意做个君子,那么她会更加敬重他。

沈念一再次沾了水写道:我不能一直留在这里,否则你们会很危险。

“为什么?”孙世宁不明白地问道,“皇上总不至于会迁怒于我们这些小老百姓。”

沈念一摇了摇头,神情很认真:不是皇上,会有其他人,不止一批。

他在大理寺任职期间,因为公务不知得罪了多少人,无论是朝内还是朝外,他被皇上口谕罢免官职的消息,很快就会从宫中传出来,失去了大理寺少卿的头衔,就等于失去了最大的庇护体,他或许有能力保护好自己,却未必有能力保护住身边所有的人。

在正安堂停留的时间越久,其他人就会越危险,沈念一却又不得不来,经过了昨晚的那场较量,他以为自己是赢了,派遣出去的五个小队,各有收获,搜查黑市的战果丰硕,比预计中的更壮观,有些想要顽强抵抗的,统统被抓起来,再经过详细审问,而他在天蒙蒙亮之时,就赶紧进宫面圣。

没料得,他还是晚了一步,皇上已经知道此事,龙颜大怒,抓起将一本奏折就对他扔了过来,他不躲不避,奏折砸在他的额角,丢落在地,皇上呵斥道:“荒唐,简直是荒唐,你做这样大的举动之前,为何不与寡人商议,你可知道这样翻天覆地的来一下,惊动了多少人,你看看,你看看,才不过两个时辰,那里一堆全是参你的奏折,你让寡人如何处理妥当。”

“微臣知道,如果事先与皇上商议,皇上定然不允许微臣做下去。”沈念一瞄一眼奏折,小山似的堆起来,“但是,微臣确是想为皇上拔去这一颗,不是这一大蓬的毒瘤,如果将这些随时都会发作的毒瘤留在朝中,对皇上而言,是个太大的威胁,微臣扪心自问,没有做错事,办错案。”

☆、66.第66章 :落井下石

御书房中静默一片,直到皇上冷笑着将其中几本奏折扔在他面前,让他细看,他越看越暗暗发惊,等他将奏折合起时,皇上才又开口问道:“你可知道你做错了什么?”

沈念一默而不语,皇上叹口气道:“这一次,寡人也保不住你,大理寺少卿的官职,就先取下来,你当是寡人开恩放你个长假,你想游山玩水也好,想要回去省亲也好,这三两个月,大理寺这边就别费心了,没完的案子,尽数先交予就要回朝的正卿秦思冉处理。”

一句简单的话,沈念一从钵满瓢满的大赢家,又输得一清二白,连本来能抓在手心里的筹码也统统交底出去,但是皇上金口一开,就是个定数,任凭是谁,都不能回驳。

走出皇宫的时候,外面天色大亮,守门的还不知就里,依旧对他非常客气,他站在宫门外,望着天际的的一抹蓝,良久,才将胸中郁结的气慢慢吐了出来,试问自己,该何去何从?

不知为何,眼前浮现出的是孙世宁的盈盈笑容,沈念一没有多想,直接纵马到了正安堂。

孙世宁递过来辣椒油时,他可以拒绝,可以说明,那一刹那,他就是忽然想要放纵自己,明知道会受伤,还是接过来,还是慢条斯理地吃下去,让他痛一痛也好,至少能够分心不去想其他的事情,好歹这里是正安堂,天底下没有郑容和治不好的病。

“沈大哥,你是担心有人知道你被免了官职,落井下石,趁火打劫?”孙世宁反而笑着宽慰他,“这里是天都,天子脚下,那些人不至于丧心病狂到这种地步。”

这句话不说还好,话音都没来得及落下,外头已经传来乒乒乓乓的打砸声,似乎有人上前阻止,动静停顿一下,闹得更大了。

沈念一眉端挑起,他只知道会有人听到消息就追上来,却不曾想到会这样快,孙世宁才要起身去看个究竟,他三两步走到她前面,一只手背在身后,冲着她摇了摇,示意她别急着出头。

“砸,都给我砸光砸烂,我看沈念一还出不出来!”査学士显然也几天没有睡好,一双眼被血丝充斥着,咬牙切齿地指挥着手下,“不就是一个医馆,躲得过初一,躲不过十五。”

一抬头,见沈念一走出来,査学士恨不得飞扑上前,狠狠地咬下他几块肉,依旧不足以平复他的丧子之痛,颤颤巍巍指着他骂道:“沈念一,你没想过,你也有今天的下场,我就来做第一个棒打落水狗的人,你害死了我的儿子,你丧尽天良。”

沈念一不能开口说话,然而他仅仅是站立在屋子中央,那股气势已经压住全场,没有一个人再敢动手抢砸,査学士抓过一个手下的衣襟:“为什么不砸了,砸啊,砸得粉碎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