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名门嫡女:神探相公来过招(73)+番外

孙世宁才想说不必赔偿,没料想沈念一替她一口答应下来:“既然侯爷想到这样两全之法,孙姑娘又不想追究,那么老太太的事情就暂且搁下,给大公子下药的凶手,也已经毒发身亡,此案了断,不知侯爷可还有异议?”

姜浩元苦笑一下道:“这孩子,活着也甚是辛苦,这样去了也好,也好。”

“只是大公子床下的女尸,到底是何人所杀何人所埋,还要另行发案,如果与府内之人有牵扯,望侯爷配合。”沈念一公事公办的口吻。

姜浩元立时喊人去将四十亩良田的地契取来,另外有一账册,一并交到孙世宁手中:“那些田,都放给佃户种养,每年年底按照约定交上账目即可,你要是看不明白,回头让柳鹿林一教即可。”

提到了柳先生,孙世宁抿着嘴角,觉得手里的田契烫得灼人,明明她才是受害人,然而她受过姜侯爷的恩情,非但帮了她大忙,还将最好的幕僚连带着懂事能干的丫环一并送到她身边,若说老太太给她下药是笔糊涂账,那么前面这些根本不图回报的付出,已经足以一笔勾销。

姜浩元此时才算缓过气来,他恢复了初次相见时的豪爽磊落,而且粗中有细,知道她心里头的挣扎:“四十亩地对侯府而已不算什么,你要是不拿下,我倒是难以心安。”

一句话,说的人心里妥帖,孙世宁将田契折好收起:“那么恭敬不如从命了。”

“红丸的药性在身体里会潜伏一段日子,若是有任何不妥,可以过来找我,力所能及的,一定帮忙。”姜浩元说完这句,招了府中的管事,开始吩咐办理大公子的丧事,再请个大夫来,替老太太防范着,老太太年纪大了,禁不住这许多,又让下人帮手,将三具尸体搬到大理寺派遣来的收尸车中,事情办得有条有理。

沈念一起身告辞,姜浩元亲自相送,两人快走到大门前,不约而同站住了脚。

“沈大人,这里有一百贯,替那女尸买副好些的棺材,寻个安妥的落葬之处。”姜浩元的样子有些憔悴,“如果,杀人者还有其他帮凶,我也定然不会包庇左右,沈大人前来拿人便是。”

“侯爷已经猜到那女尸的死因?”

“裴熙被红丸的药性控制,他会做出什么事情,谁都不能预料到,若是他杀了人,又有人特意帮着隐瞒,也不足为奇。”姜浩元低下头来,笑容中满是苦涩,“我只是觉得对这孩子歉疚,有时候睁只眼闭只眼,却不想会真的害了他人的性命。”

“除了已经死去的小忠,服侍大公子的人,还有老太太都说从未见过此女,侯爷莫要太早让大公子背了黑锅,此案还会细查到底。”沈念一顿了顿才道,“如果真是大公子所为,我也会如实告知。”

“孙姑娘之事,我确实不知,倒是在老母亲面前提起过孙府的事情,没料得母亲就挂念在心,做出这等害人不利己之事,真正是惭愧,幸而孙姑娘明事理,有胸襟,才不至于将一大把年纪的老人送去大牢之所。”

“我也相信侯爷不知,否则何须之前的大费周章。”沈念一看着已经走近的孙世宁,“侯爷节哀顺变,告辞了。”

孙世宁隐约听到两个人的对话,一直等坐上了车,她才低声询问,护国侯所说的力所能及之事,又是什么?

沈念一看了看她道:“你真是有时聪明,有时糊涂,他的意思是若你体内的红丸药性祛除地不够干净,他有门道弄到药丸,虽说是黑市的价钱,为做补偿,他还是愿意掏腰包为你续药。”

孙世宁咋舌,见了姜裴熙的死相,又听到他活得人不人,鬼不鬼的,她就是立时死了,也不愿意被那种恶魔所出的药所控制住。

“侯爷一定也没想到,当时顺手所做下的善行,为其老母挽回了颜面。”沈念一让赶车人先将孙世宁送回正安堂,“要不要送你回去家中看一看?”

“柳先生坐镇,想来二娘也翻不过他的手掌心。”孙世宁明白,仅仅是柳先生这一出,都不够四十亩地的价值,数日前,柳先生才给她看了孙家的账目,比父亲在世时,运转得更好更周全,作坊已经又加了三十多个熟练人手,正是蒸蒸日上之时,她心下也是懂得感恩,“柳先生那张嘴,抵得过十个能说会道的妇人。”

“薛氏可有为难你?”沈念一轻声问道。

“一个屋檐下住,我也有办法绕着她走。”孙世宁说起家事,反而坦然,“其实,我没同她说过,孙家的家业,我并不想要,如果不是她非要同我争,我不至于要霸占着不放,柳先生那般聪明的人,每天都要忙到三更半夜的,我可不想一辈子这样操持。”

沈念一认真听她说话,她的眼睛亮晶晶的,在光线不明朗的车厢内,依然像映在清澈溪水中的星星,流光溢彩,波光粼粼,就连被人下了红丸这样的药,都不至于唉声叹气,怨天尤人。

“要是二娘回心转意,不再坑害我,过几年等世天长大懂事了,我就将家业都留给他。”孙世宁说得来劲,“然后带一点钱,游山玩水去。”她的荷包里有四十亩田的田契,已经足矣。

“一个人?”沈念一貌似随意地问道。

孙世宁与他的视线相碰,一个人三字说出来,怎么好像有点心虚的意思。

沈念一低下头,仿佛很轻地笑了一下,平时正儿八经的冰山脸,一笑起来,几乎能够连观者之心都融化了:“回头想清楚了再告诉我。”

孙世宁呆呆张了嘴:“哦。”

☆、59.第59章 :走运

马车将孙世宁送到正安堂,沈念一转身又直奔另一个方向而去,她相信少卿大人绝对不会是回家休息睡觉,他还有太多没有解开的疑团,哪里能够高枕无忧。

郑容和已经走出来迎她:“老沈扔下你就跑了?”

“公务更要紧。”孙世宁不会在意这些,“冬青和蜻蜓相处的可好?”

“亲姐弟一样,冬青还教了蜻蜓两手做菜的功夫,以后我有口福了。”郑容和领她进去,“你体内的药性还没有完全稳定,不可怠慢轻视。”

“我会听从医嘱。”孙世宁回答地很巧妙。

郑容和将冬青唤出来,冬青还在切菜,左手抓着一把青葱忘记放下,见到孙世宁平安无事,才松了口气:“姑娘回来就好,这里好些人等着吃饭,我先去灶房炒几个小菜。”

“快去,快去。”孙世宁笑着赶她,主仆两人都好像觉得在正安堂住下来的日子,更加得心应手。

“真正是个可人儿,难怪老沈牵在身边都不肯放手,以前没见过他这样紧张一个女子,你是头一人。”郑容和轻声夸赞道,他见过不少年轻女子,家境略为殷实,一双眼就长到头顶,谁都不放在眼中。

孙世宁将郑大夫的话反复想了几遍,相同的话,沈念一也曾经说过,不知为何,她突然想到两人是有口头婚约的,父亲将此事当做是她幼年的趣事来说,问她是否记得,她根本没有印象,父亲笑着说道,沈家的儿郎早已经今非昔比,婚约的事情,他也不好意思再去提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