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灯
护眼
字体:

名门嫡女:神探相公来过招(647)+番外

他暗暗合计,方才走下来的时候,他是数着步子的,合着每一级台阶的高度,加上那个陡坡,不难推算出具体离开地面的距离,如果说方才听到的人声不假,那么说来,离此处不远就能瞧出端倪。

“我也听见了,不过听不真切,好似中间还隔着什么一样。”孙世宁对自己的身体大有改观,颇有些得意,“等我们平平安安的回去,我还要再慎重谢过师父他老人家。”

难怪当年聂隐娘那样的风姿楚楚,师父都没舍得将宝器送人,不过师父说得很明白,钱要花在刀刃上,宝器也用在合应的人身上,当时聂隐娘拿了去,也起不到作用,反而白白浪费了,如今带在她的身上,却与气场体质都异常吻合,达到了事倍功半的效果。

沈念一想得比她还早前一步,只是在听到中间隔着一道的时候,眸光晶亮,大概是进山以后,见到什么都变得不足为奇,因而他预备着大步向前而去之时,脚步才跨出一半,却又收了回来,他犹疑了。

孙世宁以为不过百来步,就能获得答案时,背负着她的男子,却心生疑窦,她很是信任沈念一,所以知道他必然心中有所察觉,而是自己所没有想到了,暂时也没有出声,想给他点时间,分析明理。

“世宁,那块山石上头最后写着的是什么?”

“非白。”孙世宁想着打开机关的关键,那条铺成而下的台阶,都正好点出了这个字,忽然,她猛地一抬头,看着眼前的琉璃灯,整座灯盏都是纯白的颜色,因为烧灼着特制的油脂,连那火苗都不似平日的青红颜色,而是一种特别纯净的乳白色。

“你也想到了。”

“难道说,这条看似光明的通道,实则是个陷阱?”

“有时候看起来越是美好的,越是危险。”沈念一足尖挑起碎石,碎石飞起,落在通道中,平静无波,没有任何机关被触动。

“会不会是我们多心了。”孙世宁下意识的往身后看去,与琉璃灯照映下的柔和光芒不同,那里照不见光线,是模糊而令人不安的,无论是谁来选,抉择恐怕都是一样的。

“知道为什么机关没有被触动吗?”沈念一的声音很镇定。

孙世宁最欣赏的就是无论在什么情况下,他永远不惊不乱,能够让在其身边的人跟着安心,听了他的问题,很是认真的想了想才道:“我会的只是母亲教我的,对于这些机关巧簧,实则一窍不通。”

“机关尚在,没有被触动,只是因为计算的更精密,设置的更仔细,一块碎石不能代表什么。”沈念一将她拉过旁边,另外寻了块更大山石,“只这样一块还是不够,若我注力的话,想必也是差不多了。”

孙世宁还没来得及问过,为什么要注力,他已经将山石挥了出去,比巴掌大不了多少的一块,落在地上却硬生生像个不会武功的人,重重的那么一脚,分量立显。

眼前火光闪过,几乎是同时,从琉璃灯下射出成百的短箭,又密又急,听在耳中像是一阵大暴雨的动静,每一下都重重打在地面。

这样一阵箭雨来得快去得也快,已经如同雨过天晴般结束了,地上铺出十来尺见长的痕迹,一巴掌长短的短箭,才留了个短梢的尾巴在地面外头露着,余下的,尽数没入坚实的山地之中。

“也不是避不过。”沈念一斟酌了下,想到什么,“你可带着帕子?”

孙世宁递了一块给他手中,他翻手提起,已经起出一支短箭:“果然不出所料,每支短箭的箭头都抹了剧毒,世宁,你有没有觉得这一幕有些眼熟?”

她看了看墙上的灯盏,又看了看他手中的短箭:“你说的,是不是与刑部侍郎,那位华大人死在大理寺的案子是差不多的手法。”

沈念一轻笑道:“若是与这里一比,那件案子真是粗劣的可以,即便如此,还是将我们耍得团团转,只因为对方将天时地利都算计得很好,很好。”

☆、515.第515章 :一言为定

听着他将一件早已经结案的旧事摆放出来,与眼前的此情此景相比较,连孙世宁都不得不佩服他心细如发,有时候只是没有触及到那个点,细想之下,千丝万缕的关系,连绵不绝的涌现上来。

这里的机关巧簧,便是如孙世宁这样的门外人也能够瞧出,绝非凡品,只需从中周旋模仿到一二成,就已经能够在大理寺做下神不知鬼不觉的杀人案,杀的还是朝廷大员。

沈念一冷笑道:“这个人偷师偷得不地道,自以为是大家风范,等见到了真迹,那赝品的腐臭味不自觉的就流露出来,挡都挡不住。”

孙世宁知道他一向骄傲,华封的案子虽然破了,但是行凶者一来已经死无对证,二来连本来的面容都已经被尽数掩藏,根本不知根底,抓住了也等于是竹篮打水一场空,所以沈念一始终在心里头将其当成是一桩悬案,与那个成儒宗的案子一样,改头换面的潜伏进来,背后的势力,恐怕是大得惊人了。

既然知道琉璃灯照出的通道不能行走,两个人心念一致,齐齐转身,她小小声道:“相公,要是黑漆漆的地方也有机关,岂非更加难以躲避?”

“你方才有听见什么吗?”沈念一气定神闲问道。

“听到,依稀有人说话,仔细去听又没有了。”

“所以,你问我这里离地面有多远,便是在想着,兴许我们与宁大将军,甚至与我的父母亲只有一墙之隔。”沈念一分析的头头是道,“你要知道真正出色的机关,已经不仅仅是眼前看到的,鼻息闻到的,甚至还能够让你幻听,幻觉,不知不觉的就走入陷阱。”

若是没有那些遐想,又如何会得轻而易举的上当,有人便是一时冲动,就失去了该有的警惕心,一步错,步步错,将性命都给留在了此处。

“那些声音都是假的,是诱饵?”孙世宁不自禁想把耳朵掏一掏,她还没糊涂到这个地步。

“也不完全是假的,否则不会你同我听到的是一样的,然而又不会是当真离我们这么近,几乎到了举手可得的地步。”沈念一正色道,“任重道远,世宁,我们继续前行便是。”

在黑暗中,脚下的路不好走,孙世宁感觉到沈念一的落脚很慎重,倒不是生怕另有机关触动,而是崎岖不平,坑坑洼洼,忍不住问道:“相公,为何不点起火折子?”

“非白。”沈念一回答她的还是这两个字。

“难不成,要是亮了火折子就会引来不必要的麻烦?”

“差不多是这样,具体的,我也不过是猜测,只是方才我回头看过一眼。”沈念一的声音在暗处反而显得更加温暖,“世宁若是大胆,不如也回过头去瞧一瞧。”

孙世宁还当真是个胆大的,这个胆量不是天生的,大概是从认识他以后,在那些死人堆中硬生生的磨练出来的,她当即也没有多想,当真回过头去,飞快的扫了一眼,因为已经走出很远,前后左右都被那种无边无垠的暗色包拢,就在其中,一双一双赤红的点,密密麻麻的占据了视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