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名门嫡女:神探相公来过招(32)+番外

一段路相伴走来,不过是为着她的安危。

这一次,孙世宁没有小心眼,她回到主屋,琥珀与冬青一起迎上来,脸上都写着焦急万分四个字,她有些愧疚,赶紧说道:“我去大理寺找沈大人有些事情要办,结果出了一点岔子,所以回来晚了。”

两个人又是齐齐松一口气,琥珀不做声,去灶间关照煮面,冬青给她打来热水洗脸洗手,孙世宁方才觉得她的处境与父亲过世之后,不,哪怕是过世之前相比,都有了天壤之别,尽管二娘还是耀武扬威,想要给她看脸色,那些稍许有眼色的下人,已经知道孙家以后谁才是真正的当家人。

她很快吃完一碗热汤面,又去见柳先生,将胭脂盒交出,柳鹿林都没有打开,扯出一方丝帕,仔细地包起来,放在书桌抽屉中。

“万一不是作坊所需?”孙世宁多问了一句。

“大姑娘,你以为孙老爷真的是眼睛一闭就胡诌了那封信交在侯爷手中吗?你是他的亲生女儿,该知晓的,他都很明白。”柳鹿林露出个笑容,“大姑娘自己的本事,自己却不知道?”

孙世宁没有细问下去,自己的本事,自己确是不知道,在父亲给她闻这盒胭脂的时候,她都不知道父亲的用意,她只是嫌那个胭脂的颜色有些重,怕是只能在夜间涂抹,白天擦上,堪比乡野间的媒婆。

但是,那一晚父亲的兴致很好,她没有多话,问及起来,她说香气迤逦神秘,让人想要探究下去,父亲笑起来,一连说了三个好字,不知是在夸她还是在夸那盒胭脂。

再后来,是沈念一逼迫着她承认,在灵堂的香烛中,她寻到那盒胭脂,这会儿,她又想,到底是谁将胭脂带去那里,会不会是调皮的世天,随手扔下已经忘记得彻底。

冬青看着她坐在床沿却不入睡,不知在想些什么要紧的事情,走过去将灯烛心挑一挑:“姑娘,很晚了,不如早些休息。”

孙世宁掐断了纷乱的念头,盖上被子,倒头就睡,一觉到了大天亮,她迷蒙中见到有个人影黑呼呼地背光坐在面前,开始以为是冬青,那人却伸出一只手来摸她的头发和脸颊,指甲又尖又利,她脸上一痛,是真的醒了过来。

“世盈,你在做什么!”孙世宁拨开那只手,觉得脸上火辣辣的,不知伤到哪里。

“大姐,我见着你脸上有伤,才想拨开你的头发细看。”世盈若无其事地收回了手指,“否则你以为我想趁着你入睡将你掐死?”

她方才想起脸上的伤是当时被细碎的墙砖擦到,忙着的时候不易察觉,非要等饱睡醒来,才知道痛,一股脑坐起身来:“你大清早坐在我床边做什么!”

“大姐,我有事情找你商量,你先起来说话好不好?”世盈居然低声下气,从未有过。

孙世宁抓过衣裙匆匆套上:“你只管你说,什么事情,我未必有本事能帮你。”她连手头的银钱都不如世盈的多,想到那个塞得满鼓鼓的荷包,有些心软。

“大姐,我想去牢里看小娄,但是我害怕,想找你一起去。”世盈开门见山说道,“反正你在死牢里都住过,想必熟门熟路。”

孙世宁暗笑,不说后面半句又不会死,她却偏偏要说出来气人,世盈与二娘的性子真是如出一辙,专门找别人的痛处用力地挤捏,生怕对方痛得还不够。

“大姐,要是送些钱过去,他不至于会吃太多苦。”世盈完全不觉得自己说话刺人,“我手头还有些银钱,你说五十贯够不够,毕竟他没有真的杀人,坐不实罪名,实在不行,你还与大理寺的大官相熟,不如你去求求情?”

孙世宁不搭话,任由她说,自顾自地梳洗,喝粥,拿过柳先生给她的大字本,从头看起。

开始,世盈木知木觉,等大字本看了五六页,反应过来,她是被大姐晾在屋里,根本没要搭理的意思,她在孙家一直是父亲的掌上明珠,还没受过这样的闲气,火气一上来,张了嘴还没来得及骂人,外头有人来回话,说是有位公子在门口,说要见大姑娘。

孙世宁看书看得头也不抬,她除了大理寺那几位官爷,还真的不认识什么公子,怕是找错了地方,找错了人,让琥珀去打发。

琥珀兜一圈回来,脸上含笑道:“大姑娘,真是要找你的,非但找你,还送了礼,人在门外候着,只等你出去相见。”

这样一说,世盈又好奇了:“送了什么礼,贵不贵重?”

琥珀笑着答道:“也不知贵不贵重,我不太懂那些。”

“到底是什么!”世盈扑出去看究竟。

孙世宁放下手中的大字本,身子纹丝不动:“可是送的大盆牡丹?”

琥珀怔住:“原来大姑娘一早知道。”

孙世宁轻轻摇头,她不知道,然而跟着分传过来的香气,华贵大方,闻着心情愉悦,可不就是名满天下的牡丹香,那一刹那,她在想送进宫里的胭脂为何不用这一味香,合欢花不是不香,却总觉得扶不上台面,非要夜色浓重,月华隐隐抬头的时候,才撑得住。

“送花的人可说姓甚名谁?”

“不曾说,是个年轻的公子,不及弱冠。”

原来也不是她想的那个人,那位呱噪的六皇子,怎么看都不止弱冠的年纪,孙世宁按下好奇,起身去看一看,走到门庭前,有些眼花,都说牡丹花色富贵荣华,这满满当当十多盆开着不同的颜色,争奇斗艳,委实美得叫人心折,她以前不知自己这般爱花,恨不得走过去,蹲到比她双手圈拢还大的花盆边,捧起盛放的卉朵,细细嗅来。

“这位是孙家大姑娘?”送花人只穿一身白,站在花丛中,掩不住浓丽眼睫,丰润嘴唇,俱是个丰神俊朗的少年。

孙世宁点点头:“我是。”

“我是陆家花圃的少东家陆谷霖,这些牡丹花由贵人购来赠予大姑娘。”

“不知是何人购下?”

“买主的身份不方便说出,他只说姑娘收下这些花,且忘了他一时鲁莽给姑娘造成的不悦。”陆谷霖是个好生意人,说话时,一双桃花眼笑得弯弯,世盈看得都不舍得眨眼。

“我却不知这个季节,牡丹还会盛放。”孙世宁心知肚明,不过伸手不打笑脸人,她不会同鲜花与美少年计较分寸。

“既然是专门养殖名贵花种,陆家总有些不同于别家的本事,正如孙家调制胭脂,总能做出最佳的香气,令人恨不得每日抹遍全身,才显得天姿国色。”陆谷霖说了两句玩笑话,买主事先关照过,孙家的大姑娘若是收了花,那么酬金双倍付出,如若不然,陆家以后的花圃生意万一一落千丈,也怪不得旁人,所以他一味地笑,隐在衣袖中的双手手心却是汗湿湿的,视线停留在大姑娘的唇上,生怕她说出一个不字。

看的专心了,陆谷霖发现这位大姑娘的嘴唇生得极好,菱角分明,唇色是淡淡的粉,特别是两边唇角上扬,不笑也甜丝丝的,难怪有人花重金买来牡丹相赠,鲜花配美人,才所谓相得益彰,他觉得送花人的眼力很好。